第三百八十五章 初見公羊
錢潮自己一個人悄悄離開的五靈宗,已經是夜裏了,若在往日,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去找李簡,請他與自己同行,但今日是李簡拜師地日子,雖然拜師禮結束了,但現在冷月仙子所有地弟子都回到了身邊,師徒之間還有師兄弟之間一定會聚一起或是敘談或是聽冷月仙子傳授藝業,這對李兄很重要,所以錢潮不便去打擾;而錢潮在動身的時候心裏其實有很不好地預感,已經耽誤了幾日,他總覺得商介和張函兩人很可能已經遇害了,那這次去察看很大幾率不用與人動手,那也就不必帶著陸平川,至於湯萍和彥煊,他出發地時候已經是夜裏,這個時候再去找她們也不方便,幹脆錢潮便一個人趕往寒水池。
從五靈宗到寒水池是一段較遠地路程,錢潮憑借著自己趕路用的大劍一夜疾行,終於在天亮前趕到了寒水池附近,接下來就不能再用這大劍了,這靈器雖然速度快,但同樣飛行起來引人注目,因此在靠近了寒水池之後,錢潮便收起大劍隻憑著他的禦空術而行。
謹慎起見,錢潮飛得並不高,而且在一次故意穿行一片山林時,進入山林的是他一個人,再出來時卻是八九個人影,錢潮越靠近寒水池就越小心,為了安全起見,在山林之中他使用了“化身符”,一下子多個假身就從山林中飛出,而錢潮本人則小心的跟在後麵。
商介與張函在寒水池這裏的藏身處不止一處,而所有的地方錢潮都知道,前麵就有一個,錢潮擔心或許會有埋伏,因此不敢衝在前麵,隻以自己的假身靠近了去察看,即便如此,那些假身也都是小心翼翼掠著樹梢低飛,速度也放的很慢,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來,待靠近了之後這些假身之中大部分都在四周警戒,隻有三兩個謹慎無比的靠近過去,不過在這個曾經被多次使用過的藏身處內並沒有發現那二人的蹤跡,而且看起來也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的可疑或是不尋常之處。
然後錢潮便帶著這些假身一起趕往下一處藏身地。
在天色微明之時,錢潮已經搜查過了商介的好幾處藏身地,除了在一處藏身的洞穴中發現了近期有人在裏麵居住過的痕跡之外,便再沒有任何的收獲,到此時就隻剩下兩處地方還未去過了。
因為天色微明,有可能被人發現,錢潮在行動時就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全程幾乎都在林間借著樹木的遮掩前行,而在下一處地點,錢潮終於有了發現。
那是一處山壁上的洞穴,很是隱秘,洞口不大而且被山壁上亂生的藤蔓完全的遮蔽住,若是提前不知道藤蔓後麵有個洞口的話,根本就無法找到這裏,商介與張函將那石洞內裏修葺了一番,這樣在裏麵藏身時就可以舒適一些,而洞口那裏則沒有任何改動。就在剛才,錢潮的一個假身悄悄的靠近的時候,稍加細看就發現了端倪,洞口處的藤蔓雖然依舊覆蓋著那個洞口,但其中有幾根藤蔓已經斷了,而且還是被利刃斬斷的。
頓時錢潮還有他所有的假身便都高度戒備起來。
在假身反複確認那裏並無危險之後,錢潮本人才靠近了那個洞口,他撥開藤蔓走了進去,洞內沒有光亮一片漆黑,他便取出了一顆明珠照亮,這裏的洞室並不大,進入之後錢潮就意識到在這裏發生過爭鬥,時間或許並不長,在他手裏明珠亮光的照耀下,能看清洞內有裏麵有兩處被當作床榻的石台,地上散亂的幾張蓬軟的妖獸皮毛大概都是當成軟墊鋪在上麵的,除此之外洞室的地麵上還有燈具,碎掉的茶壺茶盞等等,顯得淩亂不堪。而就在錢潮托著明珠走進來的時候他就在洞壁上發現了幾道劍痕,一道直刺,還有幾道是橫斬,直刺進洞壁的那處劍痕附近還有斑斑的血跡,似乎這一劍傷到了什麽人然後血跡就留在了這裏,應該是在好幾天之前發生的,那血跡已經暗紅幹涸。
劍痕就在洞口附近的洞壁上,這一切看起來似乎是洞外有人闖入,然後 洞內的人被驚動後奮起反擊並且以靈劍將闖入者擊傷了,但後來發生了什麽就不得而知,劍痕並不多,似乎爭鬥戛然而止。
錢潮對著那處沾染有血跡的洞壁看了一陣,看留下來的痕跡應該是商師兄和張師兄與闖進來的家夥交過手,但應該馬上就被製服了,否則留在這洞室之中的劍痕不可能就這麽幾處,劇烈的爭鬥之下,這洞室內應該都被靈劍切斬的破碎不堪,如此想來必然是對手來人一定不太少,倚仗著人多很快將那兩位師兄製服了。
這就更加重了錢潮對商介和張函處境的擔憂。
又在洞室之內細細的查看了一番之後再無其他的發現,錢潮便準備再去別處尋一尋。
但都走出這個洞室了,錢潮又走了回來重新看著洞壁上的斑斑血跡,就算他前麵有過猜測,但也不敢確認這血跡究竟是抓走商介和張函的那些人留下的、還是這血跡就是商介或是張函的,錢潮取出來一支新筆,用隨身帶的靈酒將其濡濕,然後便用這支筆將洞壁上留下的幹涸血跡一點一點的都蘸在了筆上,接下來若是找不到商介與張函二人或是找不到他們二人所說的在寒水池出現的神秘人,那麽這支筆上的血說不定就能發揮重要作用。
接下來錢潮就去了商介與張函最後一個藏身處,但在那裏依舊一無所獲。
那麽……商師兄與張師兄現在是生是死呢?
從張函來找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大概可以確認這二人已經落在那些人手中好幾天了,這樣長的時間,這二人還能僥幸存活嗎?
錢潮心裏沒底,若商介與張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心裏會很不安,既然來了,總要徹底的找一找,於是在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錢潮把目光投向了寒水池的方向,搜了這麽久隻有那裏還沒有搜,張函所說最先是發現一個人在寒水池那裏鬼鬼祟祟如同要破解開那裏的陣法,那麽,他們會不會還在那裏呢?
在商介的最後一個藏身處的洞中,錢潮又取出來一疊“化身符”,洞口處閃光過後,就開始有更多的錢潮從裏麵走出來,然後所有的假身又悄悄的飛身而起,從各個不同的方位將寒泉穀包圍住了,所有錢潮的假身都小心翼翼的從外圍向著寒泉穀的中心位置聚攏搜尋過去,而在此時,真正的錢潮卻一直留在商介的那個藏身處裏靜靜的坐著。
第一次動用如此多的化身符,而這也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受,錢潮就在那藏身處的一個石凳上閉目靜靜的坐著,但在他的頭腦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二十多個假身正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從各個方向朝著寒水池的中心處小心翼翼的警戒和搜尋,所有假身雙目所見都在錢潮的頭腦中呈現出來,雖然他本人一直坐在這個昏暗的洞穴之內,但頭腦中的視野卻是尋常修士不可能領略的,他一個人就將整個寒水池包圍起來,而且所有假身的目光所及都拚接在一起則是一幅奇特無比的畫麵,就仿佛他一個人的目光正從四麵八方同時看著寒水池這裏,而且還不斷的向前推進。
忽然,其中一個假身的身形停了下來,立即藏身在安全處然後遠遠的窺了過去,緊接著所有的假身都向著那裏悄悄靠近過去。
而那洞穴之中的錢潮也驚得霍然起身,在他頭腦中的畫麵裏,遠遠的他看見了人……三個,其中兩個精神萎頓、垂著頭、背靠背的坐在地上,第三人在坐在一處木樁上,地麵上的那兩個人錢潮一下就認了出來,正是多日不見的商介與張函,這二人衣衫雖然破爛但身上並沒有血跡,但看得出二人都精疲力竭,頭上臉上也未見傷痕,也沒有被綁縛住,真沒想到這二人還活著!
而那坐在木樁上的第三人也是一身五靈弟子的打扮,似乎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想著什麽事情,披散著頭發看不清麵目。
披散著頭發!
錢潮馬上想起前幾日張函找自己說那個在寒水池鬼鬼祟祟的家夥外貌時正是這副樣子,頭發披散,相貌不差,看來就是這個家夥了。
由於擔心這裏有埋伏,錢潮留下了幾個監視的假身,其餘所有的假身開始以這三人為中心再次如犁地一般的細細搜尋起來。
隨後,錢潮就越來越吃驚,在這三人遠近,竟然再沒有其他人,似乎商介與張函就是被這個頭發披散的家夥一個人生擒了。
直到最後,也不知是什麽驚動了那人,他抬頭四處張望之後隨即就雙目中光華閃閃的看向了一個假身的方向。
而在錢潮頭腦中的景象裏,則是那個人直勾勾的就向他看了過來。
被發現了!
錢潮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既然被發現了,就沒必要躲藏,既然這附近沒有埋伏,那就不必過於懼怕他,更重要的是,商介與張函還活著,那就必須要將他們救出來,到此時錢潮有點後悔今夜是自己一個人來這裏了,有個幫手該多好,不過管不了那麽多了,總不能繼續讓商介和張函在他的手裏。
想到這裏,錢潮便讓自己的眾多假身紛紛後撤,然後他走出來向著那三人的位置飛去。
一身五靈弟子的打扮,滿頭烏黑的頭發披散,麵色有些蒼白,細長的眉毛下是一雙閃亮的長目,到的確是個好長相,此人起身相迎,高挑的身材加上五官麵目,透著一股儒雅外加慵懶的氣質。而一旁的商介與張函也都驚奇的扭過頭看過來,見到飛過來的是錢潮後還驚奇的喃喃的說了些什麽,引得那人側目看了他們一眼。
就在錢潮的身形落下的時候,那人微微一笑,躬身一禮說道:
“在下公羊黼,見過錢潮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