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百年現狀
“哦？”
陳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青瑤。
“不知青瑤小姐為何要如此幫助我二人？”
“要知道，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青瑤精致的麵容上，笑容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開的苦澀。
她沒有直接回答陳陽的問題，反倒是美眸一轉，反問道：
“兩位對青蓮聖地了解多少？在你們眼中，青蓮聖地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陳陽眉頭微挑，心中疑惑更甚。這青瑤小姐，行事還真是難以捉摸。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道：
“青蓮聖地嘛，世人皆知其醫手聖心，是為丹藥聖地，天下丹修夢寐以求的求道之所。”
“想來，定是靈氣充裕，高手如雲吧。”
聽到陳陽的回答，青瑤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驕傲之色，反而那抹苦澀更濃了幾分。
她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
“醫手聖心，丹藥聖地？嗬嗬，或許曾經是吧……”
陳陽和雪傾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
這青瑤的反應，著實有些奇怪。
難道說，這青蓮聖地，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不成？
“兩位有所不知。”
青瑤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著語言。
“如今的青蓮聖地，早已不複往日的榮光了。”
“哦？”
聞聽此言，陳陽眉頭微微皺起，身體微微前傾，示意青瑤繼續說下去。
他被囚禁百年，有太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現在竟然連青蓮聖地都出現了走下滑路的情況？
“近百年來，青蓮聖地逐漸式微，門內萬藥短缺，靈藥凋零，就連最引以為傲的丹藥煉製，也大不如前。”
青瑤幽幽的聲音在雅間內回**，仿佛帶著百年滄桑的歎息。
“百年前，青雲劍仙為抵禦域外邪魔入侵，欲突破自身極限，尋求最後一步的機緣。”
“當時的青蓮聖地老宗主，人稱藥百道的倪老宗主，不惜耗盡心血，煉化聖地萬藥精華，更以自身本源為引，煉製出前所未有的一枚聖藥。”
說到這裏，青瑤語氣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悲痛和崇敬。
而坐在一旁的陳陽更是渾身一顫，眼中浮現些許震驚。
百年之前，倪老怪確實派人送來一枚丹藥，祝他破境。
但當時情況危機，他也沒有去深究。
而在退散域外邪魔之後，他也自散修為，被軟禁在浮光聖地之中，無法得知外界消息。
當日他隻當那是倪老怪的得意之作，沒想到卻付出了這般代價！
“那枚聖藥，最終助青雲劍仙突破桎梏，斬殺千萬邪魔，保我人族安寧。”
青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但，也是那一戰之後，我青蓮聖地……”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話語中的悲涼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雪傾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她輕撫著陳陽的手背，柔聲問道：“可是那枚聖藥，令青蓮聖地元氣大傷？”
“豈止是元氣大傷……”
青瑤苦笑著搖了搖頭。
“倪老宗主為了煉製那枚聖藥，幾乎耗盡了聖地萬年的底蘊。”
“就連他自己，也險些油盡燈枯，若不是當時輔佐煉藥的八十八位太上長老將最後一絲本源注入到老宗主身體之中，恐怕他當日就要坐化於丹爐之前。”
“嘶……”
陳陽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愧疚更甚。
他萬萬沒想到，為了煉製一枚聖藥，竟然搭上了近乎百位絕世丹修和一方聖地的萬年根基，這代價，未免也太過沉重了。
而他作為唯一的獲利者，卻不知這些，反而供養了浮光聖地這個白養狼百年！
“那後來呢？”
強壓心中翻滾的憤怒，陳陽輕聲追問道。
青瑤慘然一笑，說道：“還能如何？”
“八十八位太上長老坐化，老宗主閉關修養，青蓮聖地便封山數十年，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挽回頹勢。”
“當今門主雖然天賦驚人，更是青雲劍仙的弟子，但臨危受命難免捉襟見肘。”
“如今聖地之中，靈藥凋零，萬藥短缺，就連最基本的丹藥煉製，都難以為繼……”
說到此處，她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憤恨和無奈。
“更可悲的是，那些原本依附於我青蓮聖地的家族，見聖地式微，便紛紛改換門庭，更有甚者，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我明白了。”
聽到這裏，陳陽恍然大悟，但心中更是宛若泣血般難受。
“所以，你們才會招收那些紈絝子弟，隻要他們家族提供的藥材足夠多，便可入門修行。”
“而你雖然身為內門長老弟子，心係宗門看不慣那些富家子弟，但為了宗門資源延續，還要強忍。”
“所以你今日看到我們二人教訓那些弟子，才心有感激，對我二人如此友好是嗎？”
青瑤苦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原來如此……”
陳陽心中五味雜陳，大陸傳承萬年的頂級丹藥宗門，卻在短短百年內被消耗到這般地步。
甚至為了宗門能夠延續下去，將那些酒囊飯袋收入門中。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才造成的……
“那青瑤小姐你……”陳陽看向青瑤，欲言又止。
青瑤慘然一笑，淒美的臉上滿是落寞。
“我？我不過是青蓮聖地一個微不足道的弟子罷了，如今下山曆練，也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尋得幾味靈藥，為聖地略盡綿薄之力……”
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話鋒一轉，對著陳陽二人歉然道：
“抱歉，讓兩位見笑了，我與兩位不過萍水相逢，卻在這裏絮絮叨叨，說了這麽多喪氣話。”
青瑤輕輕拭去眼角尚未幹涸的淚痕，收斂心神，臉上再度恢複一開始如水的溫和笑容，起身對著陳陽二人微微欠身：
“讓兩位見笑了，青瑤一時失態，還望海涵，此處距離聖地已是不遠，兩位請隨我來。”
說罷，便轉身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陳陽和雪傾冰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複雜之色。
“走吧。”
陳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拉起雪傾冰的手，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