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帝女情深
仙文纏繞，形成一方領域，禁錮莫缺，使得身在其中的莫缺，諸法皆失，無論是鵬法還是其他至尊法，都難以施展。
其他至尊之身，在此刻也已來不及阻攔，縱然能趕到莫缺身邊，也破不開仙文所化的領域。
且此次一指，玉霄之主指尖凝聚的仙文，氣息非凡，明顯是因為之前那一指，未能破莫缺武體，而做足了準備。
此情此景，沒有人可以救得了莫缺！
“終究，還是要結束了！”
遠處，玉無塵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苦苦謀劃了百萬年，犧牲了十代至尊，斷送了整條通天之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又如何？
螻蟻終究隻是螻蟻，永遠超不出天道所允許的極限，也永遠勝不了天道。
他們就該永生永世，受困於天道萬法構建而成的牢籠之內！
“做到了這一步，竟然還是無法成功？”
另一邊，幽姬同樣露出絕望之色。
她心中十分清楚，無論是曆代至尊，還是莫缺，都已經能做到他們能做的一切。
可即便用盡百萬年，犧牲完所有至尊，最後，也仍是未能邁出最後一步！
“芷嵐……”
這一刻，莫缺亦閉上了雙眼。
他心有無限愧疚，既感覺有負曆代至尊，也愧對通天路上，那一眾選擇追隨於他的禁忌之人。
而讓他最為複雜的，便是雲芷嵐。
“想不到，我最後不僅未能實現當年的承諾，且曆代至尊鋪就的路，最終，竟斷於她手中！”
他對雲芷嵐的感情變得極為複雜。
既有未能實現承諾的無限愧疚，又有曆代至尊心血，因她而毀的難言情緒。
盡管眼前的玉霄之主，是另一人的意誌，但終究是因為這一世的雲芷嵐，才會讓她出現在此。
“嗯？”
一念過後，莫缺突然意識到，預料中的那一指並未降臨。
須知玉霄之主這等強者，刹那之間便可做很多事情，這一指到現在還未落下，明顯已經超出常理。
“唰！”
莫缺睜開雙眼，向前看去，這一眼，頓時整個人愣在原地。
隻見眼前，玉霄之主那一指已到他眉心之前，隻差半寸，便要破入他的眉心。
但此時，玉霄之主臉上卻有著兩幅表情。
她的右半張臉無比冷漠，那隻眼睛也冰冷無情，漠視眾生。
而她的左半邊臉，卻透著無盡悲傷，左眼之中，更是有一滴清淚，緩緩滑落。
“芷嵐，是你嗎？”莫缺的聲音有些發顫。
同樣一張臉，右邊的臉讓他感覺無比陌生，但左邊這張臉，卻與他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麵容完全相同，無比熟悉。
“待到他日傲白州，許我與你共白頭！”
眼前的女子輕聲開口，左眼之中熱淚滾落，那半張臉的表情像是在笑，卻又有淚水落下。
莫缺眼中頓時一熱，雙眼也變得模糊，道：“前身欠你三千日，餘生還你一萬年！”
這一刻，他終於確信，眼前真的是在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雲芷嵐，是和他有過白頭之約，曾毅然為他赴死的女子。
“我分明已經將你徹底抹殺，你竟還能複蘇！”
眼前的女子語氣突然變冷，右邊那張臉透著徹骨的寒意，冷冷道：“不過是區區數百年的一世意念，竟能與我百萬年的意誌抗衡！”
那半張臉麵如寒霜，眼中的冷漠，也在此時變成了無邊的寒意。
莫缺此刻也明白了過來，方才玉霄之主那一指，眼看將他徹底誅殺，卻在最後時刻，令雲芷嵐這一世的意誌重新出現。
這無疑是雲芷嵐看到莫缺要被自己的身體親手殺死，令她本已經被抹去的意識又被逼了出來。
此女對莫缺之情，深逾海，高於山！
“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來找我的！”
那張臉半邊冰冷，半邊溫柔，癡癡看著莫缺，淚落不止。
莫缺眼中，也早有熱淚滾落，道：“是我來得太晚，是我有愧於你，才會讓你陷於此境！”
先前玉霄之主說，他這一世將再也見不到雲芷嵐，讓他以為雲芷嵐這一世的意識，已經徹底被抹殺。
此刻重新得見，失而複得，加上心中對她積累已久的愧疚，令莫缺種種情緒，如決堤之水，噴湧而出，熱淚滾滾。
“我知你為人，你若晚來，必有更重要的事。”
雲芷嵐那左半邊臉透著無限溫柔，眼中帶淚，道：“況且我當年說過，無論你是要我等你三年，三百年，還是三千三萬年，我都會等你！”
莫缺心中不禁湧出無限感動，同時也對雲芷嵐更加愧疚。
無論是前世天地，還是這一世，他心中最為虧欠的人，除了母親葉青瑤外，便是這雲芷嵐。
可似乎無論他對她虧欠多少，她都總是無怨無悔，總是時刻為他考慮。
“夠了！”
玉霄之主右半邊臉的臉色一陣鐵青，怒道：“不過區區數百年經曆，也值得你對他如此用情，執著至此，亂我道心！”
雲芷嵐並未反駁，她眼中此刻，似乎已經隻剩下莫缺。
“芷嵐，我……我該怎麽辦？”莫缺此時方才回過神來，陷入兩難之中，道：“我該如何才能救你？”
他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因為此刻雲芷嵐和玉霄之主共用一身，卻是兩個意誌。
玉霄之主要替天衍聖宮，阻攔他破碎天道，而他若要繼續和玉霄之主一戰，這具身體裏，卻又有著雲芷嵐。
“我……與她抗衡不了太久！”雲芷嵐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吃力，道：“此刻我仍能與她爭奪這具肉身，但她意誌太強，我……勝不過她！”
莫缺心中不禁大急。
雲芷嵐能夠在被抹殺之後，重新出現，完全是因為對他執念太重，用情太深，看他遇險，受到刺激才能醒來。
她能從修煉了無盡歲月的另一道意識，爭到肉身的片刻控製權，已為不易，要她繼續和玉霄之主對抗，幾乎沒有可能。
“怎麽辦，怎麽辦？”莫缺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無畏，滿心慌亂。
倘若肉身重新被玉霄之主掌控，不僅他自己的至尊之路將到此為止，之後雲芷嵐恐怕也會再次被玉霄之主抹殺。
莫缺心亂如麻，一時之間，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