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口生蓮花舌輕狂7
孫瑜對著秦川搖了搖頭，“天機豈可泄露？”
秦川還想說什麽，孫瑜緊接著又說道，“就好像你們慈航靜齋已經定下來準備支持誰了，但是總不能夠一開始就大張旗鼓地宣揚說某某某是有道明君，總還要假巴意思地讓秦兄去見見拜訪一下各大勢力，問問他們為君之道應該是什麽，不然這樣大張旗鼓地宣傳寧道奇將把和氏璧送給師妃暄豈不是白費了嗎？”孫瑜又瞥了秦川一眼，“這樣當著全天下做這種陽謀，總要做得光明正大，不留手尾，不然的話豈不是砸了慈航靜齋的牌子？”
秦川默然不語，好一會兒，才輕聲道，“看來雲中子道長似乎對我靜齋有偏見。”
“我對你有偏見，你對我何嚐不是呢？”孫瑜反問道，“不過偏見這種東西，你覺得我是偏見，我覺得我是正見，畢竟貧道可以看到一千三百年以後呢！”
秦川似乎被這個孫瑜的吹噓給噎住了，好半天才說道，“這樣來說，雲中子道長覺得你比靜齋更有資格決定明主是誰了？”
“非也非也，”孫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大家既然都這麽有自信，那麽就好像在賭場賭博一樣，你們自然選擇你們的那門，我自然選擇我的這門，最後勝負各安天命。不過我們這種行為又和賭博不同，並不是將結果全部托付給了莊家，硬要用賭博來比喻的話，那麽我們眼下不過是爭奪坐莊的機會罷了。”
秦川搖了搖頭，歎息道，“雲中子道長說的形象，不過我靜齋並無意於賭博，隻不過看著天下受戰爭之禍，希望早日結束這樣的情況，免得天下生靈遭受荼毒罷了，中原亂局，塞外異族虎視眈眈，五胡亂華前車之鑒未遠。”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這天下事自然由天下人自己選，若是人心思安，有一聖君，自然是天下順之。”孫瑜一點也不被秦川的大道理所惑，“況且異族種何因日後自得其果。”
秦川默然，最後似乎仍然抱著一絲希望，“道長來洛陽還是來奪取和氏璧嗎？”
孫瑜道，“你們既然滿天下宣揚，自然是不怕有惡人上門來搶的，況且寧道奇道門第一人，慈航靜齋持天下白道之牛耳，何必畏懼我一個山野道人呢？”
秦川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秦某便回去上報師門，靜候道長的到來了。”
孫瑜於是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從背影上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女人，不過如果提前抱有了這種看法再去看，倒是能夠看出幾分婀娜多姿來。
“人走了？”之前走掉的素素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嘴巴嘖嘖有聲地讚歎道，“和佳人把臂同遊了好幾公裏的路，真是福氣啊！會羨慕死侯希白和以後的徐子陵的！”
麵對路西法調笑的話，孫瑜倒像是秦川麵對自己一樣有些無語了。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孫瑜問道。
“你不是自己有主意嗎？就按照你的主意辦好了。”素素攤開了手，“我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還指望我能夠給你什麽幫助嗎？”
“你讓我覺得這似乎不是任務了。”孫瑜盯著素素說道。
“你可以不把它當做任務啊！”素素無所謂地說道，“你把任務和生活融合在一起，這樣才不會日後變得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啊！”孫瑜摸了摸下巴。
“你看看你之前的隊長，那個叫做陳安平的家夥，以他的壓力，早就應該精神分裂了呢！”素素偏著頭回答道，“不過他把自己的任務和他的生活融合在了一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還挺好。”
“你上次見到他了？什麽時候？”孫瑜有些激動，幾乎伸手去抓素素的衣領，被素素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讓過了。
“隻是偶然遇見了而已，”素素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看起來，他似乎非常喜歡二戰，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設法從卡薩布蘭卡坐船去上海。”
孫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卡薩布蘭卡，真是可以想象。”雖然這樣說著，他還是歎了一口氣，“看起來我的任務不輕啊！”
……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孫瑜都很悠閑地逛著整個洛陽的佛寺，特別去了一趟洛陽城南郊的淨念禪宗，一說到淨念禪宗這個名字就讓人聯想起神秀的那首禪詩：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他一個道人的打扮，卻到佛寺中去，惹得信徒和僧人側目，孫瑜則不以為意，繼續自顧自地觀看，大概是佛門達成了一致，暫時不招惹孫瑜的緣故，以他道士的打扮去遊覽佛寺居然沒有遭受驅逐和冷遇，那些和尚雖然在一旁冷眼，但是大多當他不存在一般。不過看到淨念禪宗那座完全用銅澆築或者搭建的小殿的時候，孫瑜不禁歎息。
銅是古代中國最常用的貨幣，特別是在金和銀還沒有大規模開采的情況下，銅幾乎是為唯一的貨幣，中國本身銅礦的缺乏本身就導致了貨幣的短缺，佛教又將銅大量用於鑄造佛像，這更加加劇了錢荒。所以無怪於中國曆史上屢次出現滅佛的情況，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僧侶數量眾多，擁有大量的田產，因為不用交稅所以大量的佃農賣身給寺廟，這樣又隱匿大量的人口、丁稅，國家財政困難，寺廟卻把銅錢鑄造成佛像，就好比直接用錢來當建築材料。試問皇帝如何能夠忍得下去？
眼下，孫瑜一看到居然用銅來建房子，無論是什麽理由，佛教這都是在自取滅亡。《韓非子》說紂王用象牙筷子，大臣箕子看到後十分憂慮，有預見性地認識到他認為，用上象牙筷子，就必然用犀角與美玉的杯盤才能配套，而這樣高級的器皿必然不能盛普通的飲食，一定要盛珍禽異獸;吃上了山珍海味，就不能穿布衣短衫，必須有錦繡綢緞，再接下來，又要有華屋大廈，這樣下去，難道不是很危險的事嗎？同樣的道理，移到了佛教身上，也同樣適用就是了。孫瑜這樣想。
素素這段時間則在尼姑庵之類的地方遊走，按照她的說法是偵查敵情，當然，與其說是偵察敵情，不如說是試探慈航靜齋和道門的反應，畢竟孫瑜和素素隻是兩個人，雖然孫瑜力量強大，但是讓他隨便打到別人門上去也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按照孫瑜的想法應該是後發製人的，總要等到寧道奇將和氏璧交給了師妃暄之後自己再動手，最起碼可以扯上佛道之爭，把水再攪渾一點。
不過按照素素的說法是，孫瑜在主角沒有到洛陽之前，有些發怯，不敢有大的舉動。這讓孫瑜有些惱怒了，“有本事你讓他們來惹我試試，這幾天我在佛寺裏麵亂走那些和尚和我說話都和和氣氣的，難不成我伸手打笑臉人嗎？”
不過就在孫瑜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很快主動上門的考驗就到來了。
“你就是雲中子道長？”站在孫瑜麵前的這個女子說話的女郎穿著一套非常講究的黑色的武士服，還以黑帶子滾邊；外披紅綢罩衣，說話時露出一排雪白齊整的牙齒，嬌小玲瓏，玉容有種冷若冰霜的線條美，而她的臉孔即使在靜中也顯得生動活潑，神態迷人。有種令人初看時隻覺年輕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傾倒的奇怪氣質。
“在下是雲中子，卻不知姑娘是誰？”孫瑜反問道。
那女子不回答孫瑜的反問，卻目光銳利地仔細上下將孫瑜打量了一番，但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聽說有一個叫做雲中子的道人自稱神仙到了洛陽城，本來還滿期望的，但是想不到你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孫瑜不禁笑了笑，他的金丹和靈氣不同於這個世界的真氣，又或者他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單純從外表上來看，隻不過是一個年輕的道士，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來高手的風範。
於是孫瑜咳了一聲說道，“神仙豈是肉眼凡胎可以看出來的？”
“是嗎？”這女子眼珠轉了轉，“你自稱神仙，如果你能夠醫好一個人的話，我自然相信你就是神仙了。”
孫瑜心想，我還要你來承認？不過也接著問道，“姑娘前來拜訪卻是請醫問藥的，卻不知醫的是誰？又是什麽病呢？”
“醫的是我姥姥，她患了哮喘病呢！”這女子坦白地說道。
“哦，原來是獨孤家的鳳凰兒，”孫瑜這個時候含笑看著已經確認是獨孤鳳的女子笑了笑，“可惜我不能醫你的姥姥，她日後自有有緣人去醫。”
“哼，”獨孤鳳冷哼了一聲，手握住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有人間行走的神仙，你既然以神仙自稱，那就讓我來稱量一下你這神仙的斤兩。”
孫瑜心道，我本來以為來試探我的人是慈航靜齋或者佛門的人，又或者是陰癸派，卻不料第一個來的居然是不想幹的獨孤家的人，還是獨孤家的小鳳凰，這分量可不輕啊！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獨孤鳳雖然厲害，但是距離頂級還有一定的距離，當即也哼了一聲說道，“你若是練成了心劍神訣，成就劍神的獨孤鳳，此時我還畏你三分。現在，哼……”孫瑜毫不畏懼，雙手背在身後，斜著眼去瞥獨孤鳳，“此時你比之侯希白尚且不如……”
最後這一句話極大地激怒了獨孤鳳，她唰地一聲拔出了長劍，下一刻，便朝著孫瑜連刺了五劍，此時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隱藏在附近仔細看著兩人對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