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還是決定離開
孫瑜踏上了回家的路，如果那個孫宅算是他的家的話，顯然，完全脫離這個世界的隱世之地有助於孫瑜對於當前局勢進行思考，同時讓他好好研究一下岐暉和王知遠那兩位的腕表。大踏步走近了那條小巷子，一踏進巷口就隱隱覺得周圍的氣氛的不同來，這個巷子似乎是將獨立的孫府和外麵世界隔離開來的界限，孫瑜從來沒有在這個巷子口看見過其他人，這裏就好像和倫敦火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樣，普通人根本看不見。
不過，很快孫瑜的自以為是就被現實擊敗了，他看到的當然不是神樂泠，按照神樂泠層次，這個世界裏就根本沒有她到不了的地方，孫瑜看見的是一個打扮瀟灑的中年儒者，看上去氣度非凡，僅僅站在那裏的姿勢就顯現出他非同尋常的氣質。
孫瑜原本急促的步調於是放慢了下來，緩緩而行的同時目光在那人身上不停的打量。他穿著普通的長袍，至少看上去材質頗為普通，不過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貼身，所以越發地彰顯出來了他非同一般的氣質。他也看到了孫瑜，或者人家本身就是為了等待孫瑜才在這裏出現的，於是他對著孫瑜嫣然一笑，轉過身來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瀟灑自如，就好像是孫瑜的老朋友在和他打招呼一樣自然。
孫瑜眯了眯眼睛，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家夥，雖然不排除這個家夥也是同樣主神空間任務的參與者，但是大唐雙龍傳中的著名人物名單迅速地在他的頭腦中過了一遍，於是他帶著某種疑惑的語氣試探性地詢問道，“石之軒？”
“雲中子道長居然認出了石某，真是讓石某驚訝啊！”對方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地朝著孫瑜緩慢踱了過來，臉上笑吟吟的，“今天雲中子道長在李唐的宴會上大敗了岐暉和王知遠，明日聲名直上怕是不在寧道奇之下了。”
“都是虛名，”孫瑜眯了眯眼睛，緊緊盯著石之軒，心中思慮運轉了千百遍琢磨邪王找自己是什麽事情，“邪王名氣可不比在下小。”
石之軒微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歎息道，“真是可惜啊！我謀劃了數十年，到最後居然還比不上初來乍到的小鬼。”
喂喂，我好幾年前就來了好不好。孫瑜翻了翻白眼，不過隨即他便從石之軒所說的話中領悟到了一些東西，“聽你這樣說，”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同時又看了看這沒有人的巷子，“這個巷子普通人可是進不來的。”孫瑜也露出了一個微笑，“邪王你是怎麽進來的呢？”
邪王果然不出乎孫瑜所料，他也笑了笑，“你為什麽在這裏，我也就為什麽在這裏。”他背著手看著孫瑜左右踱了幾步，“隻是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扶植了一個曆史上籍籍無名之輩？”
“籍籍無名之輩？”孫瑜自然知道石之軒說的是寇仲，他心中疑惑更盛了，“為什麽你認為寇仲徐子陵是籍籍無名之輩？”
石之軒冷笑一聲，“我如何不知，這兩個人如果不是你們的扶植，怎麽可能闖出這樣偌大的名聲來。你們挖空心思將曆史改動到這種地步，以為能夠擋得住曆史的潮流麽？”
“曆史的潮流？”孫瑜心中詫異，表麵上平靜無奇，“這有什麽做不到的，眼下我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哼！”石之軒一聲冷哼，“別以為學了TG就可以在隋唐之際搞土地革命，脫離了實際最後會失敗成什麽樣子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那你可不應該過來提醒我們說我們做錯了，”孫瑜心中開始好笑起來了，“你應該悶聲發大財，坐等我們失敗就是了。”
“我可沒有那樣好的耐性，”石之軒笑容變得慘白陰森，“我本來想著做看你們失敗的，但是現在你們越做越過分了，居然指使那個叫做徐子陵的小子去接近我的女兒……”
孫瑜覺得自己實在是忍不住了，“且住！”他叫道，“邪王，我可不可以問一句，”看到石之軒不說話來看著自己，孫瑜於是繼續說道，“你來這個世界之前，聽說過有一本叫做《大唐雙龍傳》的小說麽？”
石之軒臉色一變，看著孫瑜，緩慢地搖了搖頭。
孫瑜深深吐了一口氣，“你到這裏多久了？這些年來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事情啊？”
眼見石之軒麵色不善，孫瑜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我大概都能夠想到，想不到居然是這樣，”孫瑜開始感歎起來，看著石之軒忍不住搖了搖頭，“你的任務是什麽啊？我勸你還是放棄算了，不說別的，在情報上你都要差我們好遠。”
“那可不一定，”石之軒咬了咬牙，“若是……”他眼神中凶殘的光芒代替了他想要說的話。
孫瑜撇了撇嘴，“不是我吹牛，邪王大人，你要殺我的話，”他抿了抿嘴，“你有好好考慮過這個這個問題嗎？”
邪王笑了笑，“你把岐暉和王知遠這兩個廢物和我相提並論？”在孫瑜的眼中，石之軒的笑臉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樣，下一刻，孫瑜便驚覺不妙，靈氣流遍全身的時候，胸口已經被打中了一拳。這力道含而不露，性質就好像靈氣一樣，湧入了孫瑜的身體之內，將他提起來的靈氣衝得七零八散，與此同時，孫瑜向後一個翻身，錯出去十來丈遠。身體裏的日月珠迅速地旋轉起來，靈氣滾滾地在身體裏流動著，將衝散的靈氣重新匯聚起來然後將石之軒打進自己身體內的那股力道消磨掉。孫瑜身在半空中，體內的靈氣已經運轉了好幾圈，額頭上都冒出來汗了。
“哼！”伴隨著這聲冷哼，孫瑜眼前的石之軒拖著十幾個重影朝著孫瑜移動過來，明明他的踏步，一步步的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速度出奇地快，他身後的影子就好像尾巴一樣，孫瑜覺得就好像看到了不斷變化的膠片一樣，膠片迅速地切換，隻是幾下，石之軒已經在自己的正下方等著自己了，手已經揚了起來。
孫瑜在石之軒打中自己之前閃開了，不過他下一刻出現的地點距離石之軒也不遠，石之軒似乎像是扭了扭身子，就又出現在了孫瑜的麵前，他揮舞之間所發出的氣息勁道似乎是靈氣的天敵一樣，孫瑜要花上幾倍的力量來消除氣息對自己的影響。再一次閃身之後，孫瑜愕然發現，轉移的距離的似乎被極大地壓縮了，石之軒幾乎完全能夠預料到孫瑜出現的位置一樣，攻擊保持著流暢。
“日，看起來是這附近的空間都被你控製住了。”孫瑜吐槽道，繼續避開石之軒的攻擊，他完全不敢招架石之軒的招式，隻是依靠著對於空間的理解進行閃避，這樣連續運行了幾下閃避之後，孫瑜終於感受到了周圍的空間對自己的壓迫感，看起來，石之軒和自己一樣，對於空間的法則有一定的掌握。
“對於我來說，最好還是釜底抽薪。”石之軒淡然的回答道，和孫瑜的狼狽不同，他的舉手投足的動作自然之極，毫無煙火之氣，仿佛是在舞蹈一樣。孫瑜感覺自己像是不會水的家夥在水下和鯊魚作戰，周圍的環境讓自己別扭到了極點。
“你既然到了這種程度，想要幹掉李淵、李世民不是很容易嗎？”孫瑜大聲叫道。
“你這個法子太偏重破壞了，不是建設的路子。”石之軒隨手斜劈，孫瑜狼狽地縮了縮脖子讓過，“惑亂天下容易，要想平治天下，卻不得不深思慎重。”石之軒的腳擦過了孫瑜大腿外側，讓孫瑜的腿一麻，“所以你們的做法根本就是胡亂在搞！”
石之軒最後的話似乎是從牙縫中吐出來的，夾雜著他無窮的怨念。這一記奮力的手刀孫瑜似乎是完全避不開了。
“呯！”孫瑜此時此刻完全不顧及自己被石之軒的手刀打斷脖子了，他手一指，靈丸朝著石之軒的頭射了出去，拚著兩敗俱傷先幹掉對方在說。
石之軒的手收了回去，擋在了自己的麵前，靈丸被他抓在了手中，他整個身體平平地後移，但是他整個身體始終著不動，就好像是腳上裝了滑輪整個人平滑了回去一樣。大約移動了十來米的樣子，他終於依靠摩擦力停了下來，手中冒出了一陣白煙，石之軒用力一捏，又是一股白霧，“好痛，你死定了。”
“呼！”孫瑜像是槍手吹自己的槍口一樣吹了吹自己的手指，“被你搞得措手不及，差點忘了我是遠程攻擊的英雄。”
“遠程，”石之軒冷冷道，“我看看你能不能夠保持在遠程。”
“被你搞得措手不及，差點忘了靈氣最基本的東西了。”孫瑜眯著眼睛，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兩個拳頭開始冒光，緊接著全身都開始發亮了，“把靈氣當做內力用是不對的，這個習慣要改。”孫瑜眯了眯眼睛，“量變引發質變，我不應該怕疼，說不定還可以進化。”
石之軒嘴角露出了殘酷的微笑，“那就來領教一下。”
石之軒對於空間的控製已經完全不是孫瑜的障礙了，現在，兩個人同時陷入了這樣的狀態中，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腦海中清晰的顯現出來，對方的下一個動作還沒有做出來就已經被自己判斷出來了，但是戰鬥迅速到了這種地步，思考已經完全讓位於本能，兩個人的戰鬥的本能主宰了他們各自的動作，硬碰硬似乎是完全不能夠避免的了。氣息在體外交擊並不能夠對兩個人的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不過隻是讓外形變得狼狽起來罷了。隻不過幾個回合，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打成了破爛，大概隻有褲子還保留完整。
“你來找我完全是找錯人了，”孫瑜將戰鬥完全交給了本能，托幻海老師和雷禪的艱苦訓練的福，即使沒有戰鬥天分，他也不算完全落在下風，“我在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真正的主宰者另有其人。”
“哼，我知道，不過人總要一個一個的解決，”石之軒冷哼了一聲，“總之先要把你幹掉再說。”
“原來你知道自己打不過那個女人，所以找軟柿子掐麽？”
“軟柿子，如果我真的找軟柿子，直接把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家夥幹掉不就完事了嗎？”
“但是你沒有這樣做，難道是因為你女兒的緣故，哈哈哈，你這家夥入戲還真是深啊！”
“閉嘴！”石之軒發出了怒吼，整個巷子像是遭遇了一場暴-亂一樣，變得淩亂破碎不堪，兩個人同時跳了開去，各自蹲在屋頂上對視，調息著自己體內的能量恢複。
在孫瑜看來看起來眼前的這個外來的石之軒居然如此符合原著的標準，實在是一件詭異的事情，雖然他比原著中的石之軒武功高強，但是似乎卻繼承了他精神分裂的症狀。如果大膽地猜測這個家夥在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石之軒的話，那麽他在這個世界消耗掉了自己的大部分的人生就是把任務做成了生活了。幾十年來的生活似乎某種程度上損害了他的認知，到了最後，演得太入戲，終於演成真的了。
“你這個悲劇的家夥，”孫瑜眯了眯眼，試圖用言語來打擊對方，“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並非出自曆史，而是一部小說，你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努力不過是扮演了小說中的人物而已。你的所有計劃和圖謀，最後都將被證明是無用功，你會失敗，一無所有，連同你的女兒一起失去。”
“你給我閉嘴！”石之軒狀若瘋虎，凶猛地朝著孫瑜重新衝過來，一副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樣子。
孫瑜用力握了握拳，兩隻拳頭都開始發光了，“弄死你的話是不是任務就結束了。”
突然，正朝著孫瑜衝過來的石之軒身體猛然一沉，就在孫瑜的眼前消失掉了，孫瑜麵前的屋頂留下了一個大窟窿。
日，想從下麵暗算我。孫瑜一個閃身，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巷子的街道上，他注視著對麵的房子，裏麵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一樣。
“他逃走了。”神樂泠的聲音從孫瑜的身後響了起來。
孫瑜轉過身來，“你來了多久了？”他皺著眉問道。
“不久，”神樂泠回話道，“他知道我來了，所以就逃走了。”
孫瑜瞪大了眼睛，四下張望了一下，“跑的真快啊！”他歎息道。
“你還打算走嗎？”神樂泠繼續追問道。
“什麽意思？”孫瑜盯著神樂泠的眼睛。
“你要走那個腕表不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嗎？”神樂泠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那家夥是個可憐的家夥，”孫瑜握著自己從神樂泠手中要來的腕表說道，“我相信對付他對你來說不難。”
“雖然是這樣。”神樂泠眯了眯眼，“但是你也見識到了，想要拿到聖舍利還是很困難的，你不準備幫幫我嗎？”
“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問題。”孫瑜聳了聳肩膀。
“我就知道。”神樂泠沉默下來，她轉過身去，留給了孫瑜一個背影，“下一次你不一定能夠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