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一點瑕疵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如同奔流在陸地上的河流望見了海洋一般，袁英成的自我世界微微顫動一下，竟然離開了袁英成。
在袁英成的驚呼聲中，這個並不大的自我世界朝著許樂的自我世界飛了過來。
許樂微微皺眉，心道這可不是一件好事。袁英成的這個自我世界剛一形成，就來了這樣一回……導致許樂的自我世界和袁英成的自我世界都不受控製。
在其餘人眼中看來，簡直有許樂強行掠奪袁英成的自我世界的嫌疑。
一大一小，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世界碰撞在一起，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水滴落入水中，眨眼間就再也消失不見。
似乎袁英成的自我世界主動融入了許樂的自我世界之中。
然後和許樂的自我世界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圍觀的眾人都有些吃驚，萬萬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袁英成也呆住了，因為就在他的自我世界融入許樂的自我世界的同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玄妙的感覺。
難以言說的玄妙。
似乎整個世界都對他敞開了大門，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真理，告訴他整個世界的規則。
袁英成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細細回味這一刻的詳細感受。
這就是決明子大人控製的自我世界？神秘、玄奧、難以理解，甚至於叫人感覺到美妙。袁英成感覺這完全可以比擬為皓月之光，而自己不過是米粒光華。
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整個徜徉在這片真理的海洋中，感受著那種快要渴死的人痛飲甘泉的美妙感覺。感受著那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覺。
美妙不可言，難以言說。
與此同時，許樂也感受到了奇妙的感覺，隨著袁英成的力量融入他的自我世界。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增長了一些，而他的自我世界，似乎也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他能夠感覺到，隻要他願意，就可以任意處置袁英成的這個自我世界。他可以扣留住這個自我世界，將這個自我世界留在自己的世界內作為一個獨立小空間。
許樂也可以隨意改變這個自我世界，就如同這個自我世界和他自己領悟的自我世界一模一樣。
袁英成領悟自我世界之後的情形讓許樂不免想起一個成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顯而易見，這些使用了神性之石替代品的黑暗之雲組織成員，已經和許樂密不可分地緊緊綁在了一起。
“隊長，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袁英成的世界有點問題，你幫他檢查一下？”安田清出聲問道。
已經有人看上去有些臉色不對了——袁英成擁有了自己的自我世界，卻被決明子大人給搶走，心思險惡些的人難免就會這樣想。
安田清雖然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這樣，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會站在許樂這邊，因此一開口就已經為許樂準備好了台階，以防萬一。
許樂笑道：“那倒不是，而是因為袁英成的自我世界完全模仿我的自我世界，雙方之間有點交流。”
眾人這才明白，一起看向了袁英成。
良久良久，袁英成終於睜開了自己眼睛，對許樂重重單膝跪下，感激說道：“決明子大人，多謝你讓我了解到那麽多東西。關於自我世界的事情，我之前了解太少，多謝決明子大人！”
隨著他的話語，他的自我世界從許樂的自我世界中飛了出來，重新落在他的身邊。
眾人仔細看去，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袁英成的自我世界赫然比原來增長了一倍。袁英成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再一次對許樂感謝：“多謝決明子大人！”
見此情形，原本心裏還有點懷疑的人頓時也就都放了心，原來決明子大人是給好處，而不是搶奪袁英成的世界。
許樂點點頭：“袁英成，因為你模仿的是我的世界，所以和我的自我世界有種種相似相同之處，這樣也好，你能更快地熟悉這股力量，也能夠從我這裏得到借鑒。”
袁英成重重點頭：“屬下一定不會讓決明子大人失望！”
許樂又看向眾人：“你們許多人情形和袁英成差不多，應該也能夠得到同樣的自我世界，等到那時候，我也會同樣幫你們。”
眾人齊聲應是。
接下來一個月之中，又有三個人相繼成為了擁有自我世界的人，每一個表現都和袁英成一樣，同樣是自我世界先融入許樂的自我世界，不止獲得了許多領悟，自我世界的範圍更是增加一倍大小。
許樂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麽好處，他的力量增強，也就隻有袁英成的自我世界融入的時候，而且也不過是稍微增強。袁英成等人的自我世界離開，許樂的力量便又恢複原來的模樣。
對許樂而言，這自我世界的變化，也就是增強了自己對手下的控製，在他想來效用並不大。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被證實了錯誤。
袁英成的表現還好，其餘三個擁有自我世界的人卻漸漸地不願意遵守黑暗之雲的規矩。在他們看來，自己已經擁有自我世界，應該在在整個黑暗之雲中擁有一定的特殊地位才行。
三人中的一個開始拉攏人心，想要擁有自己的勢力。另外兩個也明確反對他們小隊的隊長，甚至連何大明、安田清出馬都不能懾服他們，因為他們的力量的確已經不是何大明、安田清兩人能夠壓製的了。
在這種情形下，黑暗之雲組織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小小的混亂。
“你們三個，現在有些不聽話。”
將那三個人連同袁英成一起找來，許樂將那三人點出來，慢悠悠地說道。
那三個人都叫道：“決明子大人，我們絕對聽從你的命令，絕對沒有其他心思！”
“我知道你們沒有其他心思，可是你們現在為什麽不聽話？不僅僅是我的，我給你們安排的隊長，還有安田清和何大明等人，你們根本不放在眼裏。”許樂說道。
三個人麵麵相覷，都有些猶豫。
許樂又說道：“怎麽了？我很嚇人嗎？有什麽話不能直說？”
三人其中之一大著膽子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決明子大人，這也不是我們不願意、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讓人為難。我們現在的力量，卻還受之前的管製，還被他們訓斥，跟平常一樣，那我們變強豈不是什麽意義都沒有？”
“那你變強是為了什麽？擁有力量是為了什麽？耀武揚威？讓別人都聽你的話？”許樂平靜地問道。
“當然不是。”那人連忙分辨道，“隻不過我感覺不太合適。在神國空間裏麵怎麽也不會有隊長是個A級強化的冒險者，隊員卻是S級強化的冒險者吧？怎麽說呢，以弱管強，我們都不自在。”
“你那兒不自在？”許樂問道，“大家都在接二連三的突破，幾個月後，你們這些差不多同時進入黑暗之雲的人，相信大部分也都是一樣的實力水平。那時候再想想你們這時候的囂張跋扈，難道你們要被同伴們層層孤立嗎？”
“但是這件事情明顯要看天分，他們未必就能夠擁有自我世界。”說話那人說道，“我們現在提前領悟了自我世界，就說明我們的天分好。同樣，我們的實力應該也獲得承認，獲得一點特權。”
許樂眯了眯眼，冷笑起來：“我的話說得很清楚了吧？你跟我要特權？你們三個都是這個意思？”
那三個人對視一眼，都微微昂起頭來。
“決明子大人，我們還是認為，以我們如今的力量，不應該……”
許樂抬起手來：“且慢。”
他看著一直默不出聲的袁英成問道：“袁英成，你又是什麽意思？”
袁英成沉聲回答道：“我願意聽從決明子大人的一切命令，至於特權和地位，我並不需要，也不認為應該要。決明子大人說的很對，其餘同伴很快就會趕上我們的進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領先了一段時間就認為自己應該擁有什麽特權。”
許樂點點頭：“好，你說的不錯。你們三個，繼續說你們的觀點。”
那三個人對視一眼，還是之前說話的那個人說話：“決明子大人，這件事情隻能說人各有誌吧……我們好歹擁有了自己的自我世界，還是有點不習慣被比我們弱小那麽多的人呼來喚去。”
許樂“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麽回事！我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就是在你們的力量身上，你們力量強了，就要跟著待遇變好。”
三人一起點頭。
“那麽你們要是力量變弱了，又或者根本沒有力量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就會安分下來了？”
三人的臉色頓時一變，有些煞白。
“決明子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當然是解決問題的意思。”許樂平靜地說道，“來吧，告訴我，你們想要保留多少力量？”
“決明子大人，”說話的那個人不安地說道，“我們已經擁有了自我世界，對你以後也大有幫助。你難道就因為這種小事，就要和我們翻臉嗎？”
許樂冷冷道：“首先，我得說明，你們的力量暫且我還真的用不上，更不會對我大有幫助。這是你們需要擺正的位置。”
“其次，你們要知道。我平時並不會特別固執，平時也不會一定要和你們為難。但是，當你們出現脫離我控製、不聽我的話的苗頭之時，我一定不會手軟。”
“我們僅僅是想要得到應有的特權，這難道也有錯嗎？”三人都聽出了許樂話裏毫不留情的意味，另一人有些悲憤地說道。
“有錯。”許樂冷酷又無情地粗暴說道。
“我說了，後續眾人都會強大起來，你們根本不算什麽，你們不相信。我說了，我並不是那麽一定要依靠你們，你們同樣沒有意識到。”
“簡直就是居委會大媽去找國家領導人談話，威脅不給她省長待遇她就要去影響社會秩序。我們一般說這種人是異想天開，而你們現在不聽我的話、又這麽異想天開、雄心勃勃。”
“對了，聽說你——”許樂指向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人，“已經拉攏到二十多個人了？嗯，真不錯。”
“再問你們一次，你們還想留下多少力量？”
“決明子大人！”被許樂手指指著的那人聲音微微帶著慍怒，“你既然知道我們已經擁有了自我世界，還有了一定的基礎，就不應該對我們這樣苦苦相逼！”
“難道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嗎？更何況，對付我們，你也要費不少力氣吧？”
許樂抬起頭來，背著手，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啊？需要我費不少力氣？哈哈哈哈！”
“你成功逗笑我了！”
“這很好笑嗎？我們三個人都擁有自我世界，雖然比你的自我世界小的多，難道你真的能夠輕鬆擊敗我們？”那個人慘白著臉，拚命在許樂往日的餘威中鼓起了勇氣，對許樂說道。
許樂冷冷一哼，伸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掃過三人。
三人驚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看向許樂。從他們的胸口位置，徑直冒出了一顆淡紫色的光球。
隨著這光球離體而出，他們三人霎那間產生了變化，一個變成了癡肥的胖子，一個滿臉麻子，另外一個長相普通，也絕不如之前那樣麵貌英俊。
“決明子大人……”
三人看著許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會這樣？我的實力沒有了，我兌換的所有東西、所有力量都沒有了！”
“這一定是幻術！很厲害的精神攻擊！我們不可能一瞬間失去所有力量！”
還是之前說話的那個人，他緊張地東張西望，卻不敢有絲毫動作——他們三人都感覺到了，就在剛才的一瞬間，那紫色光球離開他們身體的一瞬間，他們的身體瞬間變回了最初進入神國空間的模樣。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就算是沒有了一般的力量，神國空間的兌換怎麽也會跟著消失？
這一定是幻覺！
三人都是這麽想到，許樂看著他們三人的反應，不由感到好笑：自己第一次麵對崇禎皇帝的攻擊的時候，也是這種反應吧？
誰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所有的能力和力量都被人這樣輕易、這樣輕鬆地剝奪走了。
輕輕一招手，許樂將三人的胸前的紫色光球招到自己的手中，淡淡問道：“現在感覺如何？是不是還需要一些特權來彰顯你們的與眾不同？”
三人反複確認之後，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少，而擔心越來越強。
不約而同地，三人一起跪在許樂麵前。
“對不起，決明子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會自以為了不起了！”
“求求你，決明子大人，將我們的力量還給我們吧！”
“決明子大人，我們知道錯了！”
許樂看著他們三人，冷笑一聲：“知道錯了就行了？不夠，遠遠不夠。”
三人抬起頭來，神色惶恐地看著許樂，等待著他的話。
不夠？
難道要把他們永遠變成沒有力量的廢人？
一想到這種可能，三人不寒而栗，心內升起了絕望和極度的後悔。
“你們必須要知道一點厲害，而且你們也必須為後來者做出一些榜樣。你們的力量就寄存在我這裏，等到所有人都擁有了自己的自我世界，你們再也沒有什麽特權的資本，我再把這些力量還給你們。”許樂說道。
三人呆若木雞，絕望至極。
這些天來，他們自以為厲害起來了，可沒少得罪人，現在他們沒有任何力量，簡直是活生生的報複靶子，別人根本不用動腦筋，隻需要用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小手段就可以讓自己死得不能再死。
“不！不要啊！決明子大人！我們會死的！他們饒不了我們！”
三人一起跪在許樂身前，痛哭流涕地哀求起來。
許樂淡淡說道：“這也是你們自找的。你們的心胸有多大，別人對待你們的心胸有多大。你們不惹事，別人會針對你們嗎？你們之後就祈求你們惹到的都是善良的好人吧。”
三人又哭著哀求起來，許樂將他們三個隨手扔了出去，然後讓何大明通報了這件事情。
這一下，黑暗之雲組織內部再也沒有了任何異動，再一次恢複了言聽令從、照常訓練的常規狀態。
隨著時間的拉長，擁有自我世界的人也開始漸漸增多。除了一開始就自己使用了神性之石的人之外，凡是使用神性之石替代品的人在半年之後差不多都達到了突破的瓶頸，一半以上的人有所領悟。
而安田清、何大明、典山、李雲梅、元皇起等人在拋開大多數管理事物，潛心修習之下也已經都度過這些關卡，先是到達瓶頸，後是有所領悟，最後都擁有了自己的自我世界。
而許樂的六個女人之中，大約到底是因為時代認知不同的原因，除了葉小荷擁有了自我世界之外，嶽靈珊等五人遲遲不能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