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幕後之人
隨著這一道裂縫出現在兩人之間的地麵上，太衍轉命陣微微閃爍了一下，徹底消失無形。
“崇禎皇帝。”許樂淡淡問道，“你現在還能抓住我嗎？”
崇禎皇帝默然不語。
許樂冷笑一聲：“這也正是風水輪流轉……”
“不必多言，這一次朕放你走，下一次若敢再來，朕……”
許樂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打斷他的話：“崇禎皇帝，你是不是真的當皇帝當傻了？我什麽時候說要走？我現在走不走，還用你來決定？”
崇禎皇帝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在虛空中後退一步，險些站不穩：“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你現在殺不了我，我可未必殺不了你。”許樂說道。
崇禎皇帝麵上有些荒謬、有些難以置信：“你想要殺死朕？你真以為能夠殺死朕？是朕聽錯了還是你得了失心瘋？朕這次放你走，是給你的恩典，你莫非以為朕殺不了你？”
許樂淡淡說道：“太衍轉命陣破了，你還剩下多少能量？為什麽你剛才那麽驚慌？”
“因為你自己也害怕，對不對？”
“你知道你現在並不是我的對手，你知道所有的不利因素都在你那邊。你用華夏人的血統聚集起來天道組織，到最後卻隻不過是準備利用他們血祭——或許你最初的目的不是，但是你也已經這麽做了。到現在，天道組織幸存的所有成員沒有一個再願意聽從你的話，都已經看清楚你的麵目。”
崇禎皇帝低頭看去，果然，天道組織的幸存者們個個目光怨毒，不僅沒有半點服從模樣，連眼中的懼怕也消失了。對於崇禎皇帝這個肆意殺戮的人，他們此時此刻剛剛從生命威脅中解脫，滿心都是怒火。
“這些都不過是些豬狗鳥蟲之類，除了聒噪些聲響出來，還能如何？”
崇禎皇帝冷冷問道。
許樂搖搖頭，沉聲說道：“崇禎皇帝，你在我心中，也不過是和他們一樣。不要平白讓自己也成了豬狗一樣的東西。”
“決明子大人，這王八蛋就是豬狗！我們對他又跪又拜，事事聽從他的命令，到現在他還這樣編排我們。他就是沒有人心人肺的豬狗！”天道組織中有人叫喊道。
許樂淡淡一笑，看向了崇禎皇帝。
崇禎皇帝手掌微動，似乎想要一掌拍死那罵他的人，看了看許樂之後，便又作罷。
“許樂，罷了，今日就算你占了先機。朕還沒有輸不起到這種地步……不過，下次你將再也沒有這般幸運。你的氣運被我削去這麽多，長此以往，你我兩人的實力隻會越來越大，你再也不會有今天的機會！”
崇禎皇帝冷笑一聲，腳步一邁，身前自動出現一道傳送門，徑直朝裏麵走去。
許樂見此情形，也不由輕歎一聲：這一次崇禎皇帝攔不住他，他也攔不住崇禎皇帝，也說不清到底是好是壞……或許，下一次再見之時，兩人就能真正分出來輸贏了吧？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你既然敗了，也就是說許樂勝了你……既然這樣，你也不要走了。”
眾人吃了一驚，慌忙朝著四周看去，看這大聲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許樂的感覺比眾人敏銳許多，一下子就察覺到了異常所在——崇禎皇帝邁出的那隻腳還在傳送門門口，一根手指已經充傳送門中探了出來，抵住了他的眉心。
說話的，自然就是這根手指的主人。
“什麽人……”
崇禎皇帝沉聲說道，從他的聲音之中，許樂能夠聽出他的故作鎮定。
“一個不好說、不好形容的人。”
說話的那個人說著華夏語言，一點一點地從崇禎皇帝自己打開的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那根手指始終點著崇禎皇帝的眉心，那人向前一步，崇禎皇帝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一步。
一步、兩步……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傳送門內走出的那個人，頓時都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單手背負於身後，右手食指點在崇禎皇帝眉心處，叫他根本不敢動作。
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並不是別的，而是這個年輕人他們都認識、都見過……
“玉狐？”
許樂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可以這麽說。”
感慨一般地說道：“上一次見麵，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想來，真是恍如昨日，叫人懷念。”
許樂看著他，心中稍微輕鬆一些：比起來崇禎皇帝，這個玉狐自己好歹有些了解、算是認識。而且最重要的是兩人談不上有什麽怨仇，不如崇禎皇帝和許樂的關係那樣彼此都知道不會放過對方。
“江玉？”
崇禎皇帝也醒悟過來，拋去心中的震驚，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考慮自己應該如何從這局勢中脫身出去。看上去，江玉能力不小，而且和許樂並沒有什麽衝突。
“朕整天尋找一個共同離開神國空間的幫手，找來找去也找不到，沒想到真正的奇人異士就在朕身邊。江玉，你有這等能力，真是叫人驚喜莫名。”
崇禎皇帝一反自己殘暴冷酷、自傲不近人情的模樣，麵上帶著微笑對玉狐說道。
玉狐似乎被他的話打動了，同樣微微一笑，從崇禎皇帝的眉心收回自己食指。
“你心裏想的什麽，我都知道。無非是暫且委屈些，不要丟了自己性命，但是又不能丟了自己麵子，等到有機會，你再找我一起討回來。”
說的全對！
崇禎皇帝微微張嘴，差點開口讚同，因為這些話實在太符合他的心裏話了！
不過，他隨即變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開口否認：“當然不是……”
玉狐抬起手來，示意他不必多說、也不必辯解。
崇禎皇帝偷眼看去，見他的注意力到底還是在許樂身上，頓時暗叫不妙——這江玉實力強勁，看這趨勢和許樂聯手的可能極大。他若是不趕緊找個時機逃走，那說不定就真的要死了。
“我猜，你心裏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玉狐微笑著對許樂說道。
許樂點點頭：“而且我看的出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很願意回答這些問題。”
玉狐伸手點點他：“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聽上去，你對我很了解？”許樂輕聲問道。
“對，很了解。你都不知道我對你有多了解。”玉狐說道。
許樂心中念頭急轉，品味了一下玉狐這句話，有一個念頭從他心裏冒了出來。
不過，隨即他又感覺這個念頭很荒謬。
玉狐怎麽可能……
“想到什麽了嗎？”玉狐笑著、看著他，“想到什麽都可以跟我說。趁著我心情好，你問的問題，我基本都會回答。”
“我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是什麽？”許樂猶猶豫豫、不太確定地問道。
玉狐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重：“是你的記性不好？還是你實在第六感敏銳無比、現在就察覺到了？”
“你既然問了，我就回答。你的第一個冒險世界還不叫任務世界，叫做鏡像世界《狂蟒之災》，你的第二個鏡像世界是《生化危機》……”
許樂的心沉了下來，臉色也變得陰沉無比。
沒錯了，那個人就是玉狐！
就是他！
許樂看著玉狐，玉狐也在看著他。
一時之間，許樂隻感覺有許多事情都要脫口而出，對眼前的這個人質問，但是每每話到嘴邊，卻又莫名其妙的說不出去。
咬了咬牙，許樂終於出聲問道：“是你在操縱我的命運？”
“一半吧。”玉狐答道，“我控製了一半。”
許樂咬牙：“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你自己、還有你自己的氣運……崇禎這家夥也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連我都沒注意你有什麽大氣運，結果我告訴他太衍轉命陣之後，他竟然真在你身上削下氣運。這樣開來，我就是不控製，你說不定也能遇難呈祥。”玉狐笑著解釋道。
崇禎皇帝聽到這裏，臉色微微發白，顫聲問道：“你究竟是誰？若是從許樂一開始就這麽強，我為何從來不知道你？”
玉狐再次抬手，崇禎皇帝這一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心思。他心中全是震撼——這個人是誰？究竟是誰才有這樣的能力？
許樂雖然早有猜測，但是當那個幕後黑手就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依舊感覺到一種荒唐、難以相信的震撼感覺。
原來自己真的是被人一路控製、安排才成長到了現在的地步！
而這個控製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曾經見過的玉狐！
“在任務空間，那時候你就在觀察我……”許樂對玉狐問道。
玉狐微一擺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跟你一樣在任務空間中冒險。等到我的另外一個身份和我會和，我們兩人合二為一，才是現在的我。”
許樂奇道：“另外一個身份？”
玉狐點點頭：“蔣雙六。”
“蔣雙六是你的另外一個身份？”
許樂驚叫道，崇禎皇帝也低聲驚呼一聲，兩人都沒有想到那個又幹又瘦的中年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
“蔣雙六也和你一樣，不知道自己身份，你們兩個遇上，才變成了一個人？”許樂問道。
玉狐笑道：“當然不是，蔣雙六當時便可以輕鬆殺死你們兩個，也擁有我絕大多數的記憶。他偽裝成崇禎皇帝的臥底。一方麵是因為有趣，另一方麵是因為——”
許樂、崇禎皇帝和天道組織的幸存者們都大為好奇，等著玉狐說第二個原因。
玉狐看他們都等著，便繼續說道：“另一個方麵是因為，這場戲就要結束了。”
“結束？”
許樂和崇禎皇帝飛快地對視一眼，又飛快地各自轉移了視線。
兩人腦海中都迅速開始尋思這“結束”的意思，這玉狐到底要做什麽？
“對，這是早就安排好的結局。”玉狐說道。
許樂沉聲問道：“什麽結局？”
玉狐回答道：“你殺了崇禎皇帝，然後被我殺死的結局。”
許樂心中頓時不安起來：從這個回答來看，這個玉狐也未必對他抱著什麽好意！
“誰安排好的結局？為什麽要這麽做？”許樂問道。
玉狐笑著答道：“當然是我為你們安排好的結局。至於說為什麽這麽做，嗯，這樣做是因為，你們兩個必死的結局已經注定，我也沒辦法。如果你們兩個對於這種死法實在感覺不滿意，我可以讓你們兩個同歸於盡。”
“你們看這樣如何？”
許樂陰著臉答道：“我看不太好。”
崇禎皇帝手上光芒一閃而過，向著玉狐抓了過去：“一派胡言，朕豈會被你這個家夥安排？”
玉狐搖搖頭，輕鬆愉快地打個響指，許樂和崇禎皇帝兩人頓時都感覺自己難以行動，連力量也聚攏不起來。
“我這樣安排，當然有這樣安排的道理。你們兩個如果這樣還不死，那我豈不是白來一次？”
許樂和崇禎皇帝兩人在一瞬間就被控製住，無論如何催動自己的力量，力量也聚攏不在一起，更不用說從這猶如深陷泥潭、難以行動的感覺中掙脫出來。
玉狐看看他們兩個，臉上帶著笑意：“好歹有個主次之分，就先從不太重要的開始吧。崇禎皇帝，嗯，你死的隆重些，如何？”
崇禎皇帝麵色鐵青，奮力掙紮，然而卻根本掙紮不動，隻是原地踏步而已。
“你這個混賬東西，快些放了朕！”
玉狐搖搖頭：“神國空間的秘密眼看就要在你們麵前揭開，你們難道不好奇嗎？生生死死那些事情，你們到現在也該看淡了。”
許樂心想這家夥真是個混蛋——死的不是他自己，他自然能放寬了心，說的這般風輕雲淡。
“你們說，那是什麽？”玉狐指著通天玉柱，對許樂和崇禎皇帝問道。
許樂和崇禎皇帝頓時都吃了一驚，他們也時常見到這通天玉柱，卻從來不知道這柱子究竟是什麽東西，有什麽意義……
“那是我的筆。”玉狐淡淡說著，對著那通天玉柱伸出了手去。
霎那之間，天地間響起一聲劇烈的爆響！
那數人合抱粗細、不知究竟多高的通天玉柱如同傳說中的定海神針一樣，瞬間縮小無數倍，果真化作了一杆毛筆，在空中飛騰旋轉，落在玉狐手中。
眾人都吃驚地帶了，便是許樂和崇禎皇帝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有這種事情。
隨即，下麵天道組織眾人之中有人反應過來：“是他！神國空間的主人是他！”
有人跪下哀求道：“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放我離開這裏，讓我回去生活吧！我再也不要在神國空間了！”
玉狐冷冷哼道：“若要死得快，盡管出聲！”
下麵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任何人出聲，連呼吸地聲音都變得小了。
玉狐握著那通天玉柱所化的毛筆，看向了崇禎皇帝：“如何？這死法算不算得上隆重？”
崇禎皇帝默然，忽地雙膝彎下，奮力掙紮著跪倒在玉狐麵前，將頭深深叩了下去。
“朱由檢叩見大能神仙！雖不知神仙所求為何，朱由檢單能做到，萬死不辭！隻求神仙可憐我大明王朝，大發神通慈悲，叫我回到崇禎元年，拯救大明江山！”
“若是神仙願意，事成之後，朱由檢無有不應！便是要我的性命，也絕不抵抗！”
玉狐對著許樂微微一笑，說道：“你看他說的話，似乎現在便能抵抗我一般。我要你的性命，自然是現在就要，幫你穿越真正的時空拯救大明江山？嗬嗬，你高看了我的能耐。”
崇禎皇帝朱由檢身體微微一震，大聲哭訴道：“請神仙萬萬憐憫！憐憫我大明江山、憐憫我華夏子民！”
“有臉說華夏子民，你也真是不一般。”玉狐說了一句，有看向許樂，“接下來，是你曾經見過的。”
許樂微微訝異，隻見玉狐一招手，一個不算太大的方形池子不知從何處到了眼前，而那池子中央，一滴碩大的金色水滴正在緩緩流轉。
這情形，許樂的確曾經在神國空間傳送他的時候見到過。方形池子不知道是什麽，這金色水滴卻是任務世界的根本所在，頗為神妙。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這究竟是什麽。
這方形池子變作了硯台，那金色水滴變成了一灘金色的墨汁。
玉狐帶著笑意，用通天玉柱所化的毛筆在硯台上沾滿了金色墨汁，站在崇禎皇帝麵前。
“抬起頭來。”
崇禎皇帝低著頭，低聲叫道：“神仙！大能神仙！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神仙！救救我的大明王朝、救救我的祖宗江山！”
玉狐卻並不理會他的哀求，冷哼一聲，崇禎皇帝的頭顱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抬了起來。
“給你一個隆重的死法，也不算虧待你了。”
玉狐說著，握著那通天玉柱所化的毛筆，慢慢地在崇禎皇帝額頭上寫下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