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情
李海樓那張沒有絲毫波瀾的臉龐,仿佛古井不波,隻見他輕輕一抬臂,不費吹灰之力,林大嫂和宋嬸子便好似被看不見的繩索驟然提離地麵,懸在半空,兩人的身影在空中無助地蹬踹,卻如同被定格的傀儡,分毫動彈不得。這一幕,既奇異又驚悚,就像被無形之手扼住了咽喉,讓人窒息。
兩人麵頰漲得通紅,眼珠幾欲凸出,明明拚命想喊出聲,喉嚨裏卻隻有無聲的掙紮,那感覺,比直接封喉還要令人恐懼,正是修仙者手段的高深莫測之處,超乎凡人想象。
圍觀的村名們皆是麵露駭色,心中暗自嘀咕,這便是修仙人舉手投足間的威能嗎?一時間,場中靜得落針可聞,人人噤若寒蟬。
眾人正自驚疑不定,突然間,村民們隻見那高高在上的仙人輕輕啟唇,聲音雖低沉輕柔,卻仿佛跨越了空間的限製,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這聲音,既不張揚,也不急促,卻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讓原本喧囂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就連方才爭執不休的林大嫂和宋嬸子也停止了掙紮,愣愣地望向仙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上前來。”簡單三個字,卻如晨鍾暮鼓,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忍不住想要遵從。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既有好奇,又有幾分難以置信,畢竟,多少人一輩子都無緣得見仙人一麵,更別說聆聽其言。
不知怎的,大家都明白這句話是對著站著的虎子和宋嬸子的孫子說的。
這一瞬,宋嬸子家的小孫子宋小寶,兩條腿像是灌了鉛,軟得幾乎站不住腳,小臉煞白,眼中滿是驚恐與抗拒。他一個勁兒地搖頭,小手胡亂揮舞,嘴裏“唔唔”地發出聲音,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得不輕,心中萬般不願上前。
可就在這時,仿佛有一股無形卻強大到不可抗拒力量自背後湧來,讓他不自覺地向前邁步,與虎子並肩而立,麵對著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李海樓,眾人看著這一幕,都屏息靜氣。
“符來”李海樓又說道。
虎子顫抖著小手,戰戰兢兢的托起引仙符。
李海樓輕輕抬手,不費吹灰之力,那引仙符仿佛有了靈性,自行飄離眾人,悠悠****,最終穩穩落入他的掌心。他閉目凝神,手指間飛快變換著繁複的印訣,口中低吟著晦澀難解的咒語,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回響在每個人耳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之後,李海樓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冷峻地掃視了一圈眾人,沉聲道:“青玄宗所賜引仙符,乃天命所歸,豈是爾等可以隨意假冒的?”這一句話,如同春雷炸響在寂靜的山穀,讓在場眾人無不心中一凜,感受到一股來自仙門的威壓,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隨後又開口“按照門規,冒名者,當誅!”
李海樓言畢,空氣仿佛凝固,符船周遭隱隱約約浮現出幾道肉眼難辨的銀色光紋,它們交織旋轉,瞬間化為兩道無形卻強韌的鎖鏈,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了虎子和宋小寶的四肢。兩名少年驚恐萬分,隻覺身體一緊,便被無形之力束縛,懸空而起,如同被縛的稚鳥,掙紮著、哭喊著,卻隻能在半空中無助地擺動,絲毫無法撼動那神秘力量的束縛。
他們的哭號聲在上空回**,帶著絕望與驚恐,卻隻見那符船上的李海樓麵容平靜,仿佛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驚駭不已,這便是仙門手段,高深莫測,令人生畏。
一直被家人視若珍寶的兩人從來沒有遭過這種大罪,兩人不停的發出淒厲的慘叫“疼啊,救我,爹娘,救我!”
林大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著往前爬,嘴裏結結巴巴道“仙.........仙人,那.......那神仙牌真是我家的,林星是我二弟,神仙牌是他讓給.....侄子的”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決絕地用盡全力將額頭往地上磕去。隻聽得“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微微一顫,額頭與地麵接觸的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他咬緊牙關,忍受著這難以言喻的痛苦,繼續磕下第二下。
當他的額頭再次抬起時,那裏已經是一片青紫。
李海樓的聲音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緩緩問道:“這引仙符,可是出自你二弟之手?他竟甘願將此等仙家至寶,轉讓於你兒?”言罷,他目光微垂,靜待回答。
林大郎聞聲,身軀一震,連忙伏地叩首,額頭上血痕斑斑,混著汗水與塵土,沿著鼻翼兩側蜿蜒而下,卻絲毫不敢有所動作,隻顫抖著嗓子答道:“是,小人不敢欺瞞,他,他確是我二弟。”
李海樓又淡淡拋出一句:“那林星現下何處?”
林大郎身形一頓,眼中閃過一抹猶豫,隨即似是下了決心,急聲道:“他,他上山祭祖去了,未曾前來。”言畢,聲音低若蚊蚋,顯然連自己也不甚相信這番說辭。
李海樓聞言,麵上無波,眼中卻寒光一閃,冷冷道:“生死關頭,尚存欺心,妄圖以謊言亂我仙緣,實乃不智。冒名者,當廢;奪緣者,必斬!勿謂言之不預也。”言辭之間,透出不容侵犯的威嚴,仿若天罰即將降臨。
李海樓的話音剛落,場麵瞬間變得異常緊張。站在前排的村民們隻覺一陣風過,隻見仙人輕輕一揮衣袖,隨後宋小寶還未來得及叫喊,他的整個頭顱就如同一顆西瓜一般,猛然飛向了天空。
緊接著,從宋小寶脖頸處飛濺出無數的鮮血,它們在空中四濺,宛如盛開在空中的一朵朵血色花朵。這些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刺眼,又如同在半空中下了一場血雨一般,讓周圍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虎子站在不遠處,由於距離較近,他被那些粘稠的鮮血淋了滿頭。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
依舊被禁錮在半空中的宋大嬸目睹孫子身首異處的場景後,隨即翻了個白眼,昏厥了過去。
林大郎跪在地上磕頭不停“我們以為這是給林家的,求您饒恕,求您饒恕,我們再也不敢了。”
林海樓站立高處,俯視著匍匐的林大郎,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淡漠道:“引仙符內藏玄機,使用者的一切,自會由仙法銘記。爾等如螻蟻般渺小,又豈能妄圖窺視天機?”言辭之間,盡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與輕視。
林星從一開始就控製不住的顫抖。
他害怕,尤其是在仙人以術法殺害宋小寶之後,他就控製不住的顫抖。修仙者對待凡人的態度,就像人類看待螻蟻一般,無情而冷漠。林星心中充滿了恐懼,他不知道仙人會如何看待他,是否會因為自己護不住引仙符而將他視為有罪,從而給予同樣的懲罰。
然而,林星也明白,如果現在自己不站出來,他可能會永遠失去修仙的機會,最終淪為任人宰割的螻蟻。這個念頭在他心中激**,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圍觀的人群,在仙人開口的那一瞬,便嘩啦啦的全部跪了下來,噤若寒蟬。他們見識到了仙家不容情的狠絕冷酷,每個人內心深處藏滿了對仙家的畏懼,恨不得把頭埋在土裏,生怕仙人注意到自己。
被掛在半空中的林大嫂,看著慘叫的虎子,和跪地叩頭的丈夫,心中的悔意如同潮水般洶湧。她眼中的淚水與嘴角的鮮血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細細的血線,遠遠看去,顯得分外猙獰。這一刻,她深知自己曾經的決定是多麽的愚蠢和錯誤。
正在人群中顫抖的林星,想到自己爺爺臨終之言讓自己一定有機會修仙,仿佛身邊有爺爺陪伴後,高喊一聲“我在這裏,我是林星”
他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一步步從跪倒的人群中擠出來,慢慢卻堅定的靠近李海樓。
當他靠近時,正在打坐的仙人再次睜開了眼睛。
仙人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自己的身體,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就像兩把長劍刺進他的身體裏,林星頭腦瞬間一片空白。
幸虧這個時間很短暫,仙人轉瞬又收回了目光,神情變得平靜又冷漠。
李海樓的聲音淡然響起:“看來這引仙符是被他人強行奪走,你能夠保住自身,已是不易。記住,將來若能踏入我青玄宗門,切記護符如護命,此番失守,按宗門規矩,需罰抄門規三百遍,以示警戒。”
林星聞言,心頭一鬆,又是一緊,既有逃過一劫的慶幸,又暗自記下了這份教訓。他恭敬地應道:“小子明白,日後必當謹記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
站在下方的村民沒有看到仙人有任何動作,那引仙符就自動飛起來貼到林星的額頭處,一陣暖洋洋的氣流輕撫他的全身,那引仙符上發出了一陣陣閃爍的光芒。
虎子掙紮著扭頭,哭著喊他,啞著嗓子半張著嘴“二.....二叔,救我”
林大郎趴在地上,泥土和淚水混雜在臉上,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林星,滿是乞求與悔不當初的痛苦。
林星的目光轉向懸在半空、滿臉痛苦的林大嫂,她的眼中充滿了絕望與祈求,那情景讓人心生不忍。林星深吸一口氣,心中已有了決定,雖然自己哥嫂平時對自己不聞不問,可虎子還小,平常對自己這個二叔一向敬重,實在不忍看這麽小的孩子喪命於此。
他轉過身,用盡全身力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他們雖有錯,但畢竟是我的家人,還請仙人慈悲為懷,饒恕他們這一次。”
李海樓淡然回應,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漠:“踏入仙途,便要斬斷塵緣,心軟在修道路上,隻會成為絆腳石。”
林星聞言,眉頭微蹙,思考片刻,試圖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繼續說道:“都說天道慈悲,萬物有靈,仙人您法力無邊,應是更能體諒人世間的種種不易與糾葛,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是積德行善。”
李海樓忽然臉色大變,怒喝道“大道無情,按宗規,須斬!休要聒噪!”
話音方落,隻見他衣袖輕揮,一股無形的力量陡然爆發,虎子小小的身體竟被這力量撕裂,那慘烈的一幕,讓人不忍直視,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看到這一幕的林大嫂登時昏厥了過去,跪伏在地的林大郎已是抖若篩糠,涕泗橫流。
李海樓的話語落下,仿佛有一股無形之力在空氣中爆發,衝擊著林星的內心。他的心靈如同被一記沉重的錘子擊中,震動不已,無法平靜。
仙人的那些手段,讓在場的眾人都激**著敬畏之心。
林星的心中如同波濤洶湧,這才是真正的力量,比那村裏人你爭我搶,更加強大的力量,我一定要擁有這種力量!
連日遭受到諷刺挖苦的林星,眼中充滿了堅定的神色。
這種仙人的力量一定可以讓他成為強者,不再受人擺布,任人欺淩,也不會再有人敢奪走自己的東西,就連爺爺自己也能會有能力拯救。
林星機械地向前走著,腳步沉重,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知道,這個結局並非自己一手造成,但這個殘酷的修仙世界,卻讓他對修仙的道路有了更深的認識。他要掌控自己的人生,隻有踏上那條通往仙途的頂端。
"修仙,原來竟是這般無情……"林星在心中低語,眼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堅定。他的心中充滿了決心,他要強大,才能隨心所欲的過自己的人生。
這場悲劇,不僅沒有讓他心生畏懼,更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鬥誌與渴望。他要變強,要成為那個能夠改變命運的人。他要走上那條通往巔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