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這個法陣是為餘鶯鶯
赴死前,阿延還做了一件事。
他去求見華胥,但華胥還在沉睡著,氣息弱到幾乎沒有。
他便留了封信給華胥,請求他想辦法,幫餘鶯鶯解脫,不要再讓餘鶯鶯被困在灌陽縣的老房子裏。
沈離不知道華胥也沒有答應。
阿延犧牲後,她也跟著失去了意識,感覺周身猛地墜了下,猝然落到實處。
然後好像有人在晃著她,不住的叫她的名字。
沈離腦袋好像要炸開了般劇痛,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阿延。
不對,他不是阿延。
是傅應寒。
“沈離?你怎麽樣?別嚇我!”
男人慌張的扶她坐起身,靠著自己,要把她的脈。
沈離腦袋裏全然空白,過了會兒意識才漸漸回籠,她抬頭望著傅應寒,忽然說道:“我知道阿延在哪兒了。我也知道……餘鶯鶯的執念是什麽了。”
傅應寒怔了下,意外道:“已經知道了?”
沈離點點頭,也安慰他說自己沒事,緩了緩神後要傅應寒扶自己起身,她還沒怎麽有力氣。
她再看周圍。
自己仍然在禁地的死樹林前。
不遠處是華胥用鐵鏟挖出的土坑,但此刻一片狼藉,遍地黑色的碎土,數棵死樹也都斷裂到底。
傅應寒很快看出沈離所想,道:“華胥在那裏麵。”
他小心的扶著沈離過去,到坑邊上。
往下一看,就看到華胥倒在棺材邊上,整個人已經昏了過去。
黑木棺裏,白骨也還在,但已經沒了先前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跟那人走了,去虺王寨。”傅應寒滿目擔心,“可我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心口也抽痛,好好你會出事,就直接掉頭往回趕了。而我到這兒的時候就看到你倒在地上,華胥昏倒在那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離感覺到好像哪兒不對勁,聽到傅應寒的話,她沒有瞞他,將見到那幾個同他們一起進來歸河寨的人,以及從他們口中得知的事,到後麵她和華胥做的,都一一告訴他。
傅應寒越聽臉色越沉,最後聽完,他深吸一口氣,問:“那你現在怎麽樣?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
沈離正要說,忽見傅應寒神色微變。
他遲疑不定的開口:“你……你體內是不是多了什麽東西?”
沈離一愣,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昏迷前的一幕。
她記得自己當時是在用羅生印。
羅生印是封印之地的術法,雖然簡單,針對外界的煞氣卻是很厲害的術法了,現在看來她也成功了。
不過好像昏迷前她是有看到什麽朝她而來……
沈離立即抬手並指點在自己眉心,閉眼細細感受一番,隨即睜眼,猛地看向坑裏黑木棺中的白骨。
片刻後,她轉向傅應寒,“我師父一直在守的東西,進入到我體內了。”
“什麽?!”傅應寒心口一沉,立刻給她把脈,“脈象平穩,除了先前的傷,並無新傷。”
他追問:“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嗎?”
沈離搖頭,說來也奇怪:“我用的是羅生印,以我先前的情況,用此印術必死。可我現在沒死,好像是這東西進入我體內,救了我一命。而且我這具身體對它也無絲毫排斥。怎麽會這樣?”
她摸著心口,補充道:“而且裏麵所蘊含的煞氣也好像……很平靜。”
傅應寒眉頭緊擰,不放心的看看沈離周身。
“我們不了解它,再想也徒勞。這樣,先把華胥帶回屋裏,等他醒了,問問他。”他道。
沈離點頭。
傅應寒就鬆開沈離,準備跳下去把華胥弄上來。
這時,一道錯愕聲音響起。
“沈小姐?三爺?!”
兩人回頭,就見是班讓披著衣服從屋內出來,像是剛被驚醒。
他走近看到死樹前情形,目瞪口呆,見鬼似的揉揉眼睛再看。
“別看了,過來搭把手。”傅應寒道。
班讓一頭懵的連忙點頭過去。
傅應寒和他兩人一起把華胥拉上去,再背到屋內。
傅應寒給華胥重新處理傷口,又檢查他周身,回頭對等著的沈離和班讓道:“他消耗過度昏迷,睡一段時間就好,會醒過來的。”
沈離鬆了口氣。
華胥沒有大事就好。
“不是,沈小姐,這到底怎麽回事啊?”班讓懵逼的問。
沈離就也把先前的事簡單的跟他說了說。
“?!”班讓大為震撼,“沈小姐,您也太敢了,那麽找死的事情,您也敢做??”
傅應寒凝目看著沈離。
沈離感覺到他的目光,幹咳兩聲,“現在我不是已經沒事了。而且,收獲很大。”
她拉著傅應寒坐下,安撫性的捏了捏他的手心,說道:“我現在知道阿延和餘鶯鶯的全部過往了。”
傅應寒偏頭望著她,小姑娘根本沒一點死裏逃生的慶幸感,一副有機會還會再做的樣子。
他無可奈何的歎氣,認真聽沈離講起她跟親曆沒有區別的阿延和餘鶯鶯的那些往事。
隨著她的講述,傅應寒麵露錯愕,班讓更是很唏噓。
聽完,班讓不禁道:“這也太造化弄人了吧。合著這就是一個因果循環的圓圈。咱們身處一個連接時空的法陣中,而咱們和那些歸河寨的人的到來,都無意帶來了些蝴蝶效應,影響到未來。餘鶯鶯從來都是心地善良的靈女,卻和阿延落得那個下場……”
沈離閉眼施法感受一番,再睜開眼時,她道:“現在我們原先所處的類空間已經消失了,露出來的是個法陣,我能感受到法陣運轉時留在我們身上隱隱約約的痕跡。現在,我們隻要找到陣眼,就能離開這裏。”
班讓道:“可我們怎麽找陣眼?這裏可大著呢。”
沈離沉默幾秒,回頭看了眼**昏睡著的華胥。
她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法陣的實際開啟者,正是我師父本人。因為他答應了阿延,會幫助餘鶯鶯解脫。”
“可餘鶯鶯死的淒慘,死後又被禁術弄成慢慢失去所有意識人性的死靈,要解脫超度她是幾乎做不到的事情。她多半隻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我師父應該為改變這點,才布下了這個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