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難道他是華胥
沈離聽的一怔。
巴戈……給她的藥?那幾個藥丸子?
原來當時巴戈沒有騙她,給她的真是能快速恢複的好藥,也沒有在其中下別的東西?
看到沈離的反應,年輕人稱奇:“怎麽,你該不會是不知道巴戈給你的是什麽藥吧?”
沈離默了默,道:“他沒有和我說那藥的珍貴程度,給我後,我就沒吃。”
現在看來,幸好當時沒吃,不然就救不了三塚主他們了。
年輕人聽得咋舌,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道:“巴戈這小子真是……送別人好東西的時候,也不知道先申明下自己有多不容易。不說出來隻悶頭送,別人怎麽記得情分。”
沈離想到在洞室的生死對立,不是很想應這話。
巴戈送的藥,便當是還他們拚死救半鬼族的事罷。
沈離就想轉移話題問自己目前最關心的事,然而話還沒出口,忽聽年輕人冷不防道:“巴戈給你的藥好是好,但也隻能能保一口氣,對太重的傷……沒有辦法。”
沈離立即看向年輕人。
“你什麽意思?”
年輕人說道:“服下那藥的老人、姑娘和青年,他們都被救回來了,隻是因傷勢情況不同恢複的程度也不同,不過確無大概。但是你那個戴麵具的朋友……”
沈離心頭一跳,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卻因尚未恢複而乏力,一下子起猛了很是頭暈,踉蹌著跌坐在床邊。
她抓著自己腦袋甩了甩,盡量冷靜下來,話音卻難掩緊意。
“三塚主他怎麽了?!”
她記得昏迷前的事,她能成功將那玩意兒丟進封印之地,有很大的原因是借助了三塚主那特殊的身體作為載體承受。
她還往三塚主的體內壓製進很多。
最後,她是硬生生從三塚主的心髒裏拔出來的,而當時的舉動實在難以顧及三塚主的身體是否承受的住。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終歸是出了嚴重意外??!
“他至今都沒有醒。”
年輕人開口,聽得沈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年輕人帶著歉意說道:“半鬼族感念他所為,在盡全力救治他,給他用了最好的藥。他身體上的外傷,已痊愈的差不多了,但可能到底還是傷及根本,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總之他一直沒能醒來,氣息也非常虛弱。”
沈離閉了閉眼,沉聲問:“三塚主現在在哪兒?我要去見他。”
年輕人看著沈離:“你現在也應靜養,不要過多走動。”
“我要去見他!”
沈離重複了一遍。
年輕人微微歎氣,起身道:“那你跟我來吧,穿好鞋。現在半鬼族內變的陰冷不少,那些氣息還沒有完全散盡。”
沈離低頭,迅速把自己收拾好,起身時因著頭疼又踉蹌了下。
年輕人伸手要扶她。
沈離側身避過,冷冷說道:“帶路。”
年輕人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出去。
沈離深吸口氣,定了定神,邁步跟上。
一出去,沈離發現她目前所在洞室位置非常僻靜,沒有半鬼族的人在,方圓數裏也似乎也安靜,無人敢來喧嘩冒犯似的。
這與她先前住的那個地方的安靜不同。
那個住處是位置偏遠,沒有生活氣息的靜。
這裏則處處整潔莊重,一眼就能看出來半鬼族人對待自己的虔誠。
沈離看著前麵帶路的年輕人,倏然問:“你為什麽要騙我?”
“什麽?”
年輕人揣著手在身前,走的慢悠又懶散,聞言停了半步等沈離跟上走在他身側。
沈離說:“為什麽一開始要騙我你是被半鬼族關押起來的外族人?”
年輕人挑眉,反問:“我何時那般說過?”
沈離:“………”
你是沒有說過,但你當時的表現,話裏話外,都是那個意思,由不得人不誤會。
“既然說起這個了,那我倒也要問問你。”年輕人施施然開口,說出的話卻自帶股令人心悸的氣勢:“你醒來後看到我並不意外。怎麽,你很早就預料到我是誰了?”
沈離偏頭直視他。
語出驚人:“這很難猜嗎,半鬼族的……族長?”
話音一出,周遭的空氣都仿佛隨之一寂。
年輕人的目光凝在沈離身上,帶著無形的壓力,令人壓迫感驟增。
但年輕人發現,他麵前的這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絲毫不覺自己說出怎樣的話似的。
他扯動嘴角。
“你說的沒錯。”他坦然承認,“我正是。”
半鬼族那神秘到從不現身的族長,正是他!
“你讓我更感興趣了。”
年輕人眼底湧出興味,瞧著沈離,語調微揚:“也讓我更好奇——你醒後就暫且不提了,我同你說了那麽多,所作所為都表明了我的身份,可你顯然不是醒後才知道我是誰的。所以你是何時猜出我身份?”
沈離看他一眼,隨即垂下眼簾。
對於這年輕人身份的猜測,她先前有很多。不過那時也隻是猜測,並無實質的篤定證據。
但醒來後,她突然看到年輕人不說,發現自己竟然能住在那麽不一般的洞室,他出現在那裏也如入無人之境,熟悉又習以為常,這不就夠證明她的猜測了?
另外,他衣著也不一般,話語間更都表明了能令半鬼族人言聽計從他話的隨意,還知道那麽多祭祀後的事情。
這更加證實年輕人是半鬼族,身份也不一般。
半鬼族內除了巴戈,地位如此高的就隻有族長。
而先前沈離對年輕人身份的懷疑,是在——
“第二次見麵。”她說。
年輕人:“嗯?”
沈離語氣淡淡:“第一,也是最明顯的一點,你給了我通往祭祀地的地圖,對祭祀的詳情那麽了解。外族人,亦或是普通人,能那麽了解嗎?”
“不可能。你隻能是半鬼族的內部人員,還非常重要,不然你接觸不到半鬼族那麽重視的祭祀,還了解到那程度。”
年輕人挑了下眉:“我既然要同你合作,那你早晚會知道我是誰。所以我當時才不介意說那麽多,那般暴露給你信息。你聰明,由此推斷出也很正常。但聽你的意思,不止是因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