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你別哭了,我沒有怪你
意識才回籠,男人覺得格外頭痛欲裂。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隨即睜眼,一雙黑眸中仍然滿是血絲,充斥著茫然的空白。
直至緩了片刻後,腦海裏不受控製的湧出些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傅應寒怔了下。
下一刻,他驟然清醒過來,臉色煞白。
也就是這時,他終於清晰的覺察到了懷中的柔軟。
可他連看一眼都不敢,隻渾身僵直著難動分毫,惶恐到耳邊嗡鳴。
——他真的失控了!
不僅傷了他平時連動一下都舍不得的小姑娘,還……還強迫了她……
他知道死人難抵對生人的渴求和欲望,一旦失去理智,極有可能控製不住將生魂生吞活剝,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失控的結果比這還要糟糕數倍!
原來他潛意識裏對小姑娘的渴求那麽不堪……
小姑娘甚至昏迷著,什麽都不知道。
可她下意識的恐懼痛吟做不得假……
他卻跟發了瘋似的越來越狠,不顧她的感受……
傅應寒渾身都顫抖起來,不敢想象當小姑娘醒來發現這一切,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他。
她明明一心為他好關心他,卻遭這樣……
傅應寒用力閉了閉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處理麵前糟糕的情況。
但當傅應寒好不容易能麵對時,他突然發現了一點,這令他登時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涼了個徹底。
小姑娘身子也僵著,仿佛大氣不敢出一下,肩膀微微發抖。
她已經醒了!!
她已經知道了他都做了什麽!!
男人生平第一次害怕到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喉嚨也**的發不出聲。
房間裏蔓延開令人窒息的死寂。
似乎是受男人情緒的影響,周遭充斥著的陰煞之氣逐漸翻湧,躁動難安。
這太明顯了。
沈離很難不發現意識到——男人醒了。
可沈離也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偏偏越是緊張,腦海裏某些意識模糊時的記憶畫麵就似乎越加清晰,不斷閃過,令沈離臉熱的厲害。
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麽打破這寂靜,但就在她要出聲時,突然感覺到肩窩處落下冰冷的濕意,像是眼淚。
沈離愣住。
不待她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小心翼翼貼上來,克製又隱忍的抱緊她,卻因怕弄疼她似的,不敢用力。
她聽見男人低低的開口,是混合著哽咽的沙啞。
“對不起……”
“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我,我不想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那麽可惡,對你……”
沈離很快發現男人身子哆嗦的厲害,像是很害怕。
男人也終於控製不住似的抱緊了她,哪怕她因此疼得嘶了聲,男人也沒鬆開,隻是不住的低喃著對不起,仿佛是恐懼他一鬆開她就會抽身離開,或者發生他無法承受的事情似的。
這讓沈離更懵了。
怎麽是這麽個反應?
先前是古羌族時候,每一次,他不是明明很高興愉悅的嗎?現在為什麽他會這樣?他不是都一直更想要她的嗎?
難道是因為……弄疼了她?
沈離猶豫片刻,確實她也現在也很難受,腦子昏昏漲漲的疼,但聽說好像第一次都……那她這是……正常的?
思及此,沈離忍著開口,沒成想嗓子啞的幾乎破碎。
“我沒事,你不要哭了。”
傅應寒聽到她的聲音,眉心狠狠跳了下,心都提了起來,不敢去想自己會聽到什麽審判的結果。
聽完後,男人始料未及的怔住了。
小姑娘好像……沒有生氣?
“你……小姑娘不……不怪男朋友嗎?”他懷揣著半點不敢多的希翼,小心翼翼的問。
沈離奇怪:“我為什麽要怪你?”
傅應寒訥訥道:“因為我……我在你昏迷時候強……強.迫了你……”
他話音越來越低,不敢鬆手,忐忑的埋首進她的發絲間,尋求唯一一點還敢索要的安心。
沈離臉頰發熱,聲若蚊蠅:“這……就算我醒著,我,我也願意……那我生氣什麽?”
傅應寒猛地怔愣住。
而沈離猶豫了下,又小聲道:“還是昏迷時候吧。這種事情一點都不舒服,我不想麵對過程……”
也不知道先前男人為什麽那麽想要,明明一點都不好。
傅應寒一下子心裏酸澀的不成樣。
他該怎麽解釋,其實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小姑娘這麽喜歡在意他,他卻那麽對她,將這種本該是兩個人一起極樂的美好事情變得那麽糟糕……
“對不起……”他小心又溫柔的吻她肩頭,注意到她瑟縮了下,心裏愈加鈍痛自責。他慌忙的道:“不會有了,再也不會了!男朋友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這樣了!”
沈離微微鬆了口氣。
那還好。
一次她能忍,多了……她可能會動手,再喜歡男人都沒用。
男人還抱著自己沒有鬆開,沈離昏昏沉沉的,用僅有的力氣推了推他,喃聲道:“難受,我要洗澡……疼……渴……”
她話都沒說完,敵不過倦意又睡過去。
男人連忙小心的鬆開手,撐地起身,他輕手輕腳的先去整理了下床褥,鋪上點衣服墊著,然後再去將小姑娘打橫抱起,珍而重之的放到**。
見小姑娘眉心皺起,他俯下身去親了親,柔聲道:“很快就好,在這兒等等男朋友,男朋友去給你找生人能用的東西來。”
小姑娘眉心似乎展開了。
傅應寒心軟的一塌糊塗,摸了摸她腦袋,逼著自己移開目光。
他從地上撿起勉強還能穿的衣服,仔細的留了個確保任何異物死魂都進不來的結界,便布下術法離開去找宋諫。
彼時宋諫正在打坐修煉。
冷不防察覺到異動,他立馬睜眼。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宋諫就沒有動,隻是正要閉眼繼續調息時,他先看到了出現的傅應寒。
僅一眼,宋諫見鬼似的瞪大雙眼。
“你……不是,即便你我也算挺熟了,也沒到這種能坦誠相見的程度吧?再說你身上怎麽那麽多抓痕,還有那味……”
意識到什麽,宋諫戛然而止,人呆住了。
傅應寒難得這麽尷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我想問問前輩,黃泉客棧哪裏有能供生人用的水、食物、藥和衣服嗎?還是要去外麵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