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一嬌,冷心攝政王心狂跳

第21章 衝突2

冷凝閣內。

顏花朝一身素白色裙衫上迸濺著幾滴鮮紅的血滴。

她正端坐在木椅上,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靜貴人。

靜貴人口中堵了布條,嘴中嗚嗚咽咽的發出一些低聲的細語。

讓人聽不真切她究竟是在哭喊,還是在說求饒的話。

顏花朝置若罔聞,收回目光,懶散地把玩手中一把損毀的折扇。

“靜貴人,你害怕嗎?”她低低淺笑,眼皮也不翻。

靜貴人被兩個小太監按住雙臂,臉頰貼在地上,涕淚橫流。

嗚咽聲越發密集。

顏花朝終於再次抬起眼,施舍似的看了她一眼。

破爛的折扇被合起,垂落出幾條長短不一的細絲。

顏花朝揮著折扇,從靜貴人的鬢角滑過她的下巴,淡淡道:“想來我的孩子,死亡的時候,也是這般在我肚子裏掙紮。”

她眸子一緊,迸射出一絲寒意。

“你知道嗎,我的肚子有多痛?”折扇抵在靜貴人的眼睛上。

“他該是像你一樣,拚了命的想活下去的吧?”

顏花朝的語氣陡然變得狠厲。

一句話,讓靜貴人啞了聲。

她曾透過顏花朝的肚皮,摸過那孩子的小腳。

小小的,踹的那一腳,很有力。

顏花朝見她沉默,胸口淤堵的那份怨氣更甚。

她揚唇一笑,蒼白的臉頰因為激動,染上一層紅暈。

近身宮女機靈地遞上一柄紅寶石鑲嵌的金色匕首。

“這匕首,是我兄長特意為我腹中孩兒打造,手柄鑲滿108顆碎寶石,祈他平安健康。”

陽光穿過窗戶,斜射在顏花朝的身上,因為帷帳的遮擋,又讓她一半的身體映在陰影下。

紅色的寶石折射著那一縷陽光,分外刺眼。

就在應不染以為顏花朝要用這把匕首刺向靜貴人時,她卻命人拿來另一把匕首。

用刀尖,把那寶石,一顆一顆從金匕首上撬下來。

匕首上的寶石沒有經過打磨,原本是包在黃金裏的,撬下來的時候,周圍還帶著鋒利的棱角。

顏花朝把米粒大小的寶石捏在指尖,寶石鋒利的棱角割破她的指腹,鮮血從指尖緩緩流下。

她把目光投向靜貴人的嘴唇。

鮮血和仇恨,在這一刻,瘋狂刺激著顏花朝的理智。

應不染察覺顏花朝的意圖,連忙伸手阻止。

誰知下一刻,一道人影從旁略過,顏花朝手中的匕首和碎寶石便失去蹤影。

人影速度之快,還未讓人看清麵容,便帶起一陣風,消失不見。

整個寢殿鴉雀無聲。

應不染是最快反應過來的。

雖然她沒有看到來人的樣貌,但是那人身上獨特的味道,應不染一聞便知。

失去匕首的顏花朝近乎癲狂。

抬起的手臂不由分說打在靜貴人臉上。

五個鮮紅的指印頃刻就從白皙的麵頰上浮起。

應不染眼疾手快抓住顏花朝的手臂,整個人貼抱在顏花朝身上。

她笑著轉了個身,把靜貴人擋在自己身後。

“花朝,怎麽生這麽大氣,若是靜貴人惹你生氣,我告訴父皇,讓父皇處置便是,何必髒了你的手。”

顏花朝氣紅了眼,渾身克製不住的顫抖著。

但她聽出應不染話中之意。

靜貴人地位再低,再不得寵,終究是皇帝的人。

輪不到她來處置。

“還不快快把你家主子扶起來!”應不染轉頭對著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厲聲吩咐。

小宮女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起身時趔趄兩步,差點摔倒。

而後又顫抖著身體把呆坐在地上,尚未回過神的靜貴人攙扶起來。

應不染叫來棉兒和顏花朝的貼身宮女,一人一邊,把顏花朝架在軟榻上。

她則走到靜貴人麵前,對著小宮女道:“去拿藥來。”

小宮女不敢耽擱,聞言即刻俯身行禮,匆匆向外走去。

不消片刻,便帶著一個白玉瓷瓶,恭恭敬敬奉到應不染麵前。

應不染示意小宮女將靜貴人攙到椅子上坐下,她則打開白玉瓷瓶,信步走到靜貴人麵前。

青蔥般的手指自玉瓶中取出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白色膏脂,用指腹輕柔的塗抹在靜貴人紅腫的臉頰上。

“靜雲恕罪,花朝無意冒犯,她心中鬱結,才做了如此錯事兒。”

靜貴人垂首沉默不語,隻是眼淚一下一下砸在緊緊攥著裙擺的手背上。

“聽聞胞弟加官進爵了,我和花朝還未前來恭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朝?”

提到自己唯一的弟弟,靜貴人心頭一軟。

如果說顏花朝方才的羞辱讓她無顏再活於世,應不染的關懷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兔絞絲,終於找到可以依靠的大樹。

在這深宮裏,夫君不喜歡,周圍人冷眼嘲弄,唯有顏花朝和應不染肯同她交心。

而自己唯一的兩個朋友,卻因為自己一時疏忽,反目成仇。

她父親官至三品,胞弟代父出征。

行軍兩年未曾歸家,卻頻頻立下戰功。

她知曉,弟弟不僅是為他自己,也不僅是為光宗耀祖,也是為了她,想為她在後宮搏個前程。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與自己最親的人。

卻在一月前的戰報中,失了音信。

皇帝為穩固軍心,將此事隱瞞下來,唯有她與父親知曉。

思及此,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愈發洶湧。

這些被迫藏在心口的委屈,因為應不染的關懷,讓她忍不住想要一吐為快。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原本壓抑的哭聲此刻像是開了閘,讓人聽聞不覺悲從心起。

應不染捏著帕子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珠,看人哭得如此悲戚,不禁想到上一世的自己。

“莫要再哭了。”

“我當真是不知曉香包中含有那醃臢香料,香料是我入宮前,嬤嬤親自交代要用的。”

妃嬪入宮前,宮裏是會派去教導嬤嬤的。

應不染微微蹙眉,她轉頭看向顏花朝。

那些妃嬪的下作手段,應不染是看著長大的。

“花朝。”應不染輕聲叫了她一聲。

靜貴人,怕是很早前就是別人設計的一枚棋子。

她惆悵的看著眼前破爛的殘局,孩子肯定是活不過來了。

單純的道歉,不解恨。

可這件事兒本身就是一個死局。

若是想解開顏花朝的心結,必須找到幕後黑手是誰。

看著啼哭不止的靜貴人,應不染心緒煩亂。

上一世,她落魄荒寺,就是靜貴人冒死救下自己,陪著自己東山再起。

臨死前,除了江知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靜貴人。

本想去見她最後一麵,安排好她的餘生,趕去濟慈庵的時候,她竟然外出送佛經去了。

想到此處,看著靜貴人紅腫的臉頰,一絲苦澀和愧疚溢上心田。

“棉兒,將太子妃送回韶華殿。”

顏花朝不悅,更是不解。

如若不是靜貴人,今日,該是她母子見麵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