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一嬌,冷心攝政王心狂跳

第29章 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江知年那一觸即逝的溫熱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營帳中央,生怕對方有什麽大病似的,隔著幾丈距離。

皇帝皇後還有諸多皇親貴族早早落座。

應不染抬頭看向高座上的帝後,俯身行禮,然後走到自己的位置。

落座後,應不染抬頭看向皇後。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應不染看到了皇後含笑的眼眸。

今日天氣很好,陽光照在皇後璀璨奪目的頭冠上,有些刺眼。

應不染習慣性地抬手,遮在額前。

看自家母後這一身盛裝,應不染心存的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這就是帝後準備的萬人相親大會。

古代的相親大會哪裏有現代的相親大會這麽隆重,披了一層秋獵的幌子,就是要在世家小姐麵前展現自己矯健的身手和能力。

皇帝絮絮叨叨說上幾句場麵話,就等一聲令下,看誰能奪得本次圍獵的頭籌。

若是能在圍獵嶄露頭角,就擁有了優先擇偶權。

遠處一個身著豔麗衣裙的女子看見江知年,側身跟身旁的男子耳語幾句,就起身走來。

這是三年前南疆送來和親的公主江雨煙。

如今,已是安遠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江知年見人前來,不疾不徐地向她行禮,道一聲:“王妃金安。”

見江雨煙的視線一直盯在應不染身上,他又麵無表情地解釋一句:“這是九殿下。”

安遠王封地在昊城,臨近西北,一年難得進京一次。

上一次進京還是三年前,王妃自南疆遠道來和親,安遠王前來盛京迎娶美人。

成親半年,王妃有身孕,次年又誕下世子,已經兩年沒有回到盛京。

江雨煙默不作聲打量著應不染。

突然,那柳眉擰起,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眉尾向上一挑,緩緩道:“原來是九殿下,多年不見,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應不染嗓子有點癢,輕咳一聲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即使她恨不能就地兒找個坑把自己埋了,但此刻她也隻能恭順的衝安遠王妃喚一聲:“皇嬸安好。”

江雨煙不喜應不染,但礙於江知年在一旁看著,隻得硬著頭皮淡淡應下一聲。

江雨煙在應不染眼裏,絕對不止是一個自傲的拜金女,也不是麵對高位者的諂媚,以及在對應不染示好後,沒及時得到應不染回應的綠茶行為。

上一世,就是因為她,應不染一生都不願再佩戴香囊。

她不帶,連帶著江知年也不許佩戴。

江雨煙本就不是江知年親姐,不過是為了應付和親,從旁支過繼,賞了封號。

沒有什麽可多做寒暄。

圍獵的鼓聲雷起。

江知年撩起袍衫還未坐下,就被太子帶走參加狩獵儀式。

這一世,讓應不染害怕的事情沒有再次上演。

江知年這一世,好像變了許多。

沒有因為被公主睡了而導致精神壓抑,把自己關在寢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一身勁裝,垂落的墨發全部束起。

額前皮質串珠的抹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別有韻味。

那是南疆男子狩獵打仗的標誌。

他脊背筆直,橫跨馬背,少年縱馬,恣意昂揚。

應不染不覺看得有些癡迷。

這才是江知年該有的樣子。

江雨煙距離應不染沒有很遠,中間不過六七尺的距離。

她麵色沉重地偷偷打量應不染,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短短三年時間,應不染的變化能有這麽大?

自昊城出發前,她還聽聞,九殿下癡迷南疆二公子,為愛一擲千金。

這一身衣衫,一言一行,端的是溫婉有禮,哪裏有分毫放浪之氣?

江雨煙是南疆女姬親舅父的女兒,因為江知年母親去世,南疆王才娶第二任女姬。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惜江雨煙父親沒什麽才得,空有個虛號,沒什麽實權,一生隻會阿諛奉承。

江雨煙自小耳濡目染,也是貫會看人給臉色。

上一世,仍舊是圍場秋獵。

應不染好不容易才將江知年拖來。

曾經就想把江知年帶在身邊,想向全天下人宣告,她的駙馬爺是江知年。

而今,卻是連站在他身邊的勇氣都沒有。

一年一度的秋獵,不論官職高低,但凡家中有公子小姐的,都可以一起前來同樂。

江知年閉門不出,整個人病怏怏的。

應不染不忍看他執弓上馬,也未給他準備衣服弓箭。

反倒是自己一身輕薄騎裝,束起長發。

棉兒看她穿的單薄,怕她著風寒,硬是拿出一件雪狐披風。

應不染覺得秋天披個雪狐披風,有些過於誇張了。

於是她揮手拒穿,兀自走到櫥櫃。

視線一一掠過,那粉白色的披風配上自己這一身騎裝,總是說不出的怪異。

於是她想也不想,直接打開江知年的櫥櫃。

櫥櫃裏工整整放著江知年的裏衣,袍衫,外褂,腰封,還有那件......墨兔大氅。

幾乎是一瞬間,應不染的內心深處猛地一熱。

像一縷溫泉,沿著經脈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隻有應不染知道,那晚的深夜,有多璀璨。

也隻有她和江知年知道,這墨兔大氅,有多暖和。

“殿下,您穿這件大氅是否有些大了?”棉兒皺著小臉上下打量著。

“這兒擺子有些長,上馬會不會不方便?”

應不染垂下眼簾,看了一眼蓋住腳踝的大氅,輕輕搖搖頭。

“天冷,長點暖和。”

應不染盈盈一笑,又讓棉兒取來她在珍寶坊新買的香囊。

掌櫃的說這香囊裏加了少量雄黃,可避蛇蠍。

圍場秋獵前,已經有負責圍場的宮人清理幹淨,並做好防護。

但江知年不願動彈,有個香囊在身,哪怕是驅驅蟲蟻,也是好的。

應不染去接江知年的時候,江知年已在房中躲了許多時日。

連坐馬車,都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兩個食盒。

下馬車時,應不染瞧著江知年蒼白的麵色,想扶他一下。

剛剛伸手,就被江知年冷臉躲開。

應不染不死心,就擋在步梯前,江知年也是個倔脾氣,連步梯都不下,直接從一側跳下來。

落地時,指尖被應不染牽起,他卻如觸及什麽詭物般,匆忙抽離。

應不染垂下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江知年那一觸即逝的溫熱。

抬起頭時,她已經收斂好情緒,渾不在意地笑道:“走吧,莫讓父皇等久了。”

一路暢行無阻。

中間除了行禮的小太監,又遇到了幾個世家小姐,應不染點點頭,算是應了招呼。

一路行到兩人的位置,堪堪坐下,應不染的視線就被江雨煙吸引過去。

“聽說今日安遠王也來,他的王妃,還是你姐姐呢,你不去找她敘敘舊?”

江知年沒有理會他,兀自喝了一杯酒。

應不染撇撇嘴,扯了扯身上的大氅,得意道:“你看這墨兔大氅,我穿著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