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宮
一塊香皂賣一兩銀子,十塊香皂讓應不染淨賺六兩。
拋去掌櫃的分成,還能得四兩。
四兩銀子不多,還不夠金尊玉貴的九殿下買盞茶吃,可她卻從中清楚的意識到,香皂一旦流入市場,定然會賺的盆滿缽滿。
加上提煉出來的香料,還可以把價格再翻一番。
既然決定要做,就要把所用的材料和人力確定下來。
那麽她必須想辦法出宮。
做好決定,應不染當天便到鳳儀宮找到皇後,以跟孟修儒外出遊學為理由,討到一個出宮玉牌。
簡單收拾一下包袱,太陽一下山,應不染帶著棉兒,跟著孟修儒的馬車一起出了宮。
出宮當晚,應不染宿在孟修儒府中。
她第二日要看一下城裏城外可以作為工坊的地方。
次日一早,孟修儒才剛起身,便見應不染帶著一身寒氣,像是剛從外頭回來。
問了一聲才知,原是上了一趟山。
孟修儒的住宅離宮遠,距離盛樂山倒是近。
“大早上的爬什麽山?”
應不染沉默不語,今日,是她跳崖的日子。
重生不過小半年,上一世的今日,她已經死在穀底,也許死得連屍首都不剩。
孟修儒怕應不染對城內不熟悉,特意安排孟知恩跟著。
應不染百般推辭,最終也隻能癟著臉帶著孟知恩一起走了。
“想不到九殿下如此關心民間疾苦,真是我朝百姓之福。”孟知恩跟在哦應不染身後,低聲諂媚道。
應不染勉強回應兩聲,關於香皂的事兒,她和孟修儒都選擇閉口不言。
見應不染不想搭理自己,孟知恩撓了撓頭,道:“殿下常年在宮內,不知宮外可有好友?”
應不染搖頭:“曾經倒是有一個。”
“曾經?”孟知恩陡然提高了音量,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跟應不染溝通的缺口。
“不知是誰如此有幸,竟能與九殿下成為好友。”
應不染側身向右,刻意跟他拉開距離。
“太子妃。”
孟知恩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訕笑著向應不染靠近:“原是如此,那九殿下現在宮外便沒有知心好友了,不知臣可有幸與殿下成為好友?”
應不染突然轉過頭,一臉警惕的看著孟知恩:“沒幸。”
孟知恩嗬嗬幹笑兩聲,轉頭看向遠處店鋪:“不知殿下吃沒吃過這家鋪子的點心?在城裏可是異常出名的。”
應不染抬眸看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吃過的。”
她自然是吃過的。
那年她和江知年殺回盛京的路上,就是饞這一口桂花糕。
那桂花糕長什麽樣子,裏頭包裹的什麽餡料,她都知道。
“太子妃也吃過的嗎?素問太子妃很是喜歡甜點。”孟知恩不死心的又問道。
應不染還未應聲,便被一群迎麵奔跑而來的小孩衝開。
孩童銀鈴般的笑聲,回**在整個街巷。
棉兒著急的趕上前來,上上下下查看應不染身上又被有被撞傷。
應不染拍拍棉兒手臂,示意自己無事,一轉頭,就看見孟知恩盯著那家鋪子出神。
應不染氣的鼓緊咬肌,齜牙咧嘴道:“孟知恩,你怎麽這麽關心我皇嫂喜歡吃什麽?”
“哦....”孟知恩倉惶回頭,尷尬一笑,“隻是聽父親提起過罷了,適逢路過,便想起了......殿下不給太子妃帶回去些嗎?”
應不染搖頭:“東宮的小廚房什麽做不出來?不勞你費心。”
孟知恩垂首笑了一聲:“殿下所言極是,東宮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話至此,應不染不想再跟他多做糾纏,抬眸看向不遠處的盛樂山。
從這裏看,盛樂山被煙霧籠罩,時不時有鶯鳥自山腰飛起,最後又將身影隱於山間。
應不染不知道日後事情的走向會往哪裏發展,自己是否真的能放下死亡的恐懼,還有自重生開始,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能改變上一世的結局。
以及.....她是否真的能把對江知年的愛,徹底隱藏在心底。
借著鬧市人多,應不染拉著棉兒躲進暗巷,趁機甩掉孟知恩。
找房子的事情並不順利,兩個人在外麵跑了一整天,也就跑過來五條街。
房子倒是不少,但真正可以作為備選的房子沒有。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老宅,位置足夠偏僻,隻是看棉兒急切,刻意抬高價格。
應不染一氣之下,轉身走了。
棉兒一言不發的跟在應不染身後,自認為做了錯事,不敢出聲。
這一趟,便是讓棉兒徹底明白,沒有身份鎮壓,隻能任人宰割。
臨近傍晚,兩人來了孟修儒賣香皂的鋪子,裏麵人滿為患。
棉兒看的目瞪口呆:“殿下,您看,他這鋪子一天得掙多少銀子呀?”
“大概咱們得賣上兩車香皂吧.....”
應不染知道,這個時代落後,她僅僅隻是靠香皂想掙到大量銀子,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實現的。
胭脂水粉她又不會,應不染突然就想到,三皇子的鹽引。
她不僅要用香皂和老三做生意,她還要借老三的手提煉精鹽。
又是借老三的手,應不染現在有點苦悶。
不論是做什麽,都要經別人的手。
應不染覺得重生後的自己比重生前過得還要慘。
以前有權有錢喪良心,現在有良心沒錢又沒權......
可是把提煉精鹽的方子真的交給三皇子,她又不甘心。
三皇子為人奸詐狡猾,若是給他方子,過河拆橋的都是輕的,說不定倒打一耙,把她告到父皇麵前。
扣她一個販賣私鹽的罪名。
於是她又開始思量,怎麽能安排人手,自己經營。
應不染覺得這一世的自己,太過謹小慎微。
上一世的她,明明連死都不怕,跟著江知年一路打回盛京的時候,是多麽決絕,帶著必死的決心,挨過了番邦一次又一次偷襲。
兩人帶著區區幾萬兵力,硬生生將番邦打出去,終於收回慶國。
就在這時,應不染突然想到江知年那日在書房告訴自己,想做什麽就去做。
他的眼神,是那樣認真,撫平了應不染躁動不安的心。
棉兒看應不染出神很久,扯了扯她的袖口,小聲喚了幾聲。
應不染側眸看向棉兒,帶著她回了孟府。
她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什麽,可若是拉攏一群人,便什麽都可迎刃而解。
出神的這一瞬間,應不染想了很多。
她不能隻想著借三皇子來掙錢,她要做自己的事業。
別人始終靠不住,尤其是三皇子這樣一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