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一嬌,冷心攝政王心狂跳

第79章 你又翻牆進來

那樣的應不染,在慶國國破那一日,江知年再也沒有見到過。

“二哥哥,你真的要參加慶國春闈?”

站在窗外的江玉沁突然從窗戶上探出腦袋,認真的問道。

江知年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緩緩搖搖頭。

上一世,他該是在南疆危機前回去,可那時的應不染正被千夫所指,他不忍放她一人承受所有。

那日的錯,他也有責。

後來,南疆城破,父皇和那個卑劣的女子頭顱都被掛在城牆,皇兄戰死沙場。

他早已無處可去。

番邦進犯,天下打亂,南疆老臣要他趁機複國,可他看見失魂落魄的應不染,硬是咬牙帶著親兵折身而返。

應不染的那份高傲,他比誰都清楚。

他害怕應不染單刀匹馬殺到皇宮,害怕應不染為了最後的體麵,一杯毒酒祭天下。

江知年輕歎一口氣。

他總是覺得,應不染的思想很特別。

與他,與皇宮,與整個慶國,都是不同。

應不染大多數都願意聽他的話,哪怕有些要求他都覺得強人所難,應不染也會去做。

但是也有極少數,他也把控不了應不染。

應不染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隻要不觸及她的底線。

江知年現在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聽話,是不是仍舊囂張跋扈,他隻想應不染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拚了本該擔起的南疆未來,換應不染一個苟延殘喘。

可是這一世,顏花朝活下來了,應不染和顏花朝開始經商,還幫著太子籠絡人心。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也許她真的能改變結局。

那麽她再也不需要最後的精神慰藉。

江知年大腦突然一陣空白。

應不染不再需要他了,那麽,他該何去何從?

也就是此時,江知年突然明白,自己這一生,似乎都沒有為自己活過。

江玉沁撐著雙臂,腳下一彈,借力坐在窗台上,她拽了一下垂落在窗台前的枝條,淡淡道:“二哥哥,參加唄,人這一生總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才好。”

話音落,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提到這兒,江玉沁像是想到什麽,忽然抬頭看向江知年:“聽說九殿下在宮外行商,二哥哥你為什麽不讓九殿下帶著你一起呢?”

然後她扯扯自己的衣衫,語氣帶著些許抱怨:“自從我來了這兒,都還沒有新衣穿呢。”

江知年抿了抿嘴唇,起身離開書房。

這樣的生活瑣事,他從來都沒有操過心。

一切都有應不染。

慶國剛複國,朝中緊張,他想方設法充盈國庫。

應不染便如這一世一般,做了許多香皂,開了不少奶茶店。

不得不說,賺了不少銀子。

哪怕國庫是他充盈起來的,但他仍然不會中飽私囊,每月按著攝政王的份例,領著固定的月餉。

他每月都將月餉一兩不剩的全部交給應不染。

應不染不喜奢,但偌大的公主府,需要的小廝丫鬟也不少。

尤其是應不染總喜歡買很多的發簪和胭脂。

他自然單靠他的月餉是不夠的,但應不染從來不說,於是他便將自己暗地裏培養的親兵送去宮外,走鏢局。

每月既能養兵,剩下的還能貼補應不染。

他不知道應不染一月究竟能賺多少銀錢,但他知道,每月他上交的銀票,應不染從來都沒有動過,一直存放在衣櫃裏麵的暗格內。

應不染正在坐在寢室中出神,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飛進來,一躍跳到踏頭上。

應不染的神思瞬間驚,伸手想把球球抓下來。

也不知道雪狐都聰明,還是球球很聰明。

它總是能準確的捕捉到人的情緒,也能準備的捕捉到這個人對它究竟友不友善。

江知年的情緒似乎一直都很穩定,球球最愛粘著他。

應不染總是時好時壞,脾氣上來,說撒氣就撒氣,球球跑的比誰都快。

像是這種負麵情緒會影響它一樣,每當應不染收斂了脾氣,球球就會齜牙咧嘴的向她逼近,若是她妄想伸手抱它,毫不留情就是一口。

繼而是更加混亂的一場人狐大戰。

窗戶響了一聲。

應不染隻覺得頭上驟然一輕,一道白色的身影就直向窗戶奔去。

應不染抬眸看去,便看見球球正吊著江知年身上,委屈的用舌頭舔著尾巴。

江知年摸了一下球球毛茸茸的身體,麵無表情的看向應不染。

應不染連忙將手藏在身後,暗自絞了一下手心裏的一撮白的毛發。

那是方才她不小心從球球尾巴上扯下來的。

江知年身形一轉,便從殿門進來。

應不染怔怔的看著江知年,突然道:“你......你又翻牆進來!”

江知年沒有理他,反問:“你方才去興樂殿了?”

“嗯......路過,方才送劉式,他說想跟你借兩本文書,碰巧看到你和玉沁郡主一起,恐有打攪,我們便走了。”

應不染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就仿佛是去找好朋友,接過,正巧碰到好朋友在談戀愛。

“玉沁郡主挺好的,性格活潑,你又如此沉悶,甚為相配。”

應不染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她捏著帕子擋住嘴。

可江知年還是看到了,看到了

她刻意用帕子掩蓋的失落。

江知年莫名想去應不染跳崖的那個早上,她也是用這樣看著自己,用強顏歡笑掩蓋自己拒絕她索要一個吻的悲切。

他就這樣看著應不染,看著應不染那張臉上濃的溢出皮肉的悲傷。

應不染張口閉口就是江玉沁,他忽然就想到了劉式,想到了齊大人,他甚至想到了上一世應不染在一場場噩夢裏急切喚著的那個人......還有,孟知恩的那份卷宗。

最不該原諒應不染的,應該是他。

可是應不染告訴他,從始至終她的心裏隻有他。

從來都隻有他。

他信。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應不染,他心裏僅存的那一點因為應不染拋棄自己的埋怨**然無存。

他想把這個快要碎掉的人兒抱在懷裏,想再親親她柔軟的嘴唇。

想補給她,那個他沒有給她的吻。

江知年躊躇一會兒,正要向應不染貼近,卻見棉兒匆匆進來,說皇上皇後鳳儀宮召見,劉式公子也要,要殿下過去一同用膳。

江知年聞聲,腳下像結了冰,僵在原地。

拳頭緊緊握著袍擺,手指的每一個關節都泛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