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耶律斜：我是北莽的罪人
老皇帝有一點不滿，大乾的斥候都是吃幹飯的嗎？為何沒有早一點送情報回來，而北莽卻率先收到了？老皇帝感覺有點被動。
“責令斥候加快速度，任何影響斥候速度的全部斬首！”老皇帝說：“如果銀子不夠就報上來。”
“遵旨！”
田有雄不敢抬頭看老皇帝，這件事情已經讓老皇帝不滿了，直接就點了出來，可見有多重視。
老皇帝擺擺手，田有雄趕緊去安排這件事，他想負責這件事的人痛罵一頓，然後批了很多的銀子，最後說如果下次還比北莽的情報慢，就掉腦袋。
這斥候將軍嚇得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因為這很難辦到，畢竟人家北莽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傳遞情報的，有完善的驛站，而大乾在北莽的情報就隻能偷偷摸摸的不能被發現，這就限製了速度。
但皇帝已經下令，他隻好照辦，銀子不是問題，要的是結果。
而耶律斜這邊還在考慮要不要把王庭被大乾人踏平燒掉的消息告知全軍，巴圖說：“他們是我們北莽的勇士，大汗，那是他們的家，難道他們都不能知道嗎？”
耶律斜怒道：“你知道當他們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嗎？你知道嘩變嗎？”
“不可能，我們的勇士不會這樣做的，他們也不可能是會當逃兵！”巴圖很相信自己的勇士，長久以來不管麵對那麽多難的戰鬥他們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後退，沒有人怕死。
為什麽他們能夠做到這樣，還不是尊重他們。
現在那麽大的事情都不能知道，他們心裏會怎麽想。
“好，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你就去告訴他們！”耶律斜沒辦法了，反正他也已經準備談判了，這仗沒法打，既然占不到便宜，那就及時止損吧。
看巴圖走出去，耶律斜坐下來良久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裏出現當初南下的豪言壯誌，最壞的結果就是打到長安城下，無法攻破長安，最後與大乾談判，得到大量物資，回到北莽安然地渡過這個漫長的冬天，可現在冬天就快過了。
耶律斜怎麽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
“我是北莽的罪人！”耶律斜對自己說。
沒一會兒一群將領進來了，他們看到自己的大汗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一個個的都不做聲。
場麵的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直到巴圖進來說：“大家都想想，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虎牢關我們是攻不破了，大乾皇帝也不會讓我們輕鬆撤退，唯有與大乾談判才能活命，可是……”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在座的都是將軍級別的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緣由，談判等於投降。
一個將軍說：“大汗，我留下來斷後，大軍撤回草原，大乾軍隊要是敢進入草原，我就消滅他們。”
“是啊，大汗，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啊。”另一個說。
“跟大乾拚了！”
一群人，各種聲音都有，最後的定奪還是耶律斜來。
一會兒後耶律斜說：“明天與大乾皇帝談判！”
“大汗！”
眾人都不解，但都不敢再說話，很明顯大汗已經決定了，再多說沒有用。
耶律斜說：“我們後方有大乾最強的騎兵神將營，他們已經從王庭往這邊而來，不會超過三天就能到達，到時候我們想走都來不及了，大乾二十多萬主力大軍會出虎牢關死死咬住我們，在虎牢關這個地方，你們誰能擋住？”
眾人沉默了。
耶律斜繼續說：“我們南征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東西，隻要大乾能給我們，那我們就罷兵。”
巴圖說：“可是如果大乾皇帝不給呢？要是換作我是大乾皇帝，再如此優勢之下，怎麽可能會給？恐怕大乾朝堂不同意，他的皇位不穩，大汗，這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種昏庸的皇帝。”
“是啊，大汗！”
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耶律斜說：“我們向大乾皇帝稱臣。”
“什麽？”
眾人大驚失色，這種話大汗怎麽能說的出來，太有失北莽的尊嚴，北莽人是天底下最勇武的人，怎麽能向柔弱的大乾稱臣？
“萬萬不可啊，大汗，末將願意戰至最後一人！”
“我也是，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會成為北莽的罪人！”
“大汗，你再想想啊。”
耶律斜怒道：“我問你們，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著？名聲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難道我們稱臣了之後我們就不是北莽勇士了嗎？難道你們要這樣的虛名？你們與大乾的那些臭硬文人匹夫有什麽區別，手無縛雞之力，卻整天喊天喊地的。”
被大汗這麽一說，眾人都不說話了。
其實他們心裏很清楚，死戰是不可能了，剛才站出來喊隻不過是為了麵子而已，他們要把所有的罪全部推給大汗，讓大汗承擔這一切。
耶律斜看出這些人的小心思，也不為難他們，隻是說：“就這麽定了，你們回去準備，然後通告全軍。”
“是！”
眾人默默出去了。
巴圖留下來說：“大汗，王庭那邊，那我們的母親呢？汗妃呢？王子們呢？”
“嗬嗬！”
耶律斜冷笑道：“隻要在王庭的，逃不了，不用多想了，要麽死了要麽當了俘虜，大乾皇帝一定會拿這個來與我們交換，我們能拿出什麽來給他們？”
巴圖很痛心，可也無可奈何。
“事已至此不用多想了，如果大乾皇帝接受我們稱臣，他賞賜我們很多東西，這是中原王朝最喜歡做的，就喜歡麵子上的事情，隻要給他們大大的麵子，一切都好說。”
“是！”
巴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大汗的決定是正確的，隻要稱臣不但能全身而退，還能得到好處。
耶律斜說：“讓大乾解除互市的禁令，如此我們南下的目標就達到了，隻不過是沒了麵子而已。”
“全憑大汗做主！”巴圖說。
耶律斜過來拉著他的手說：“巴圖，坐在這個位置上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不能想得太簡單，為什麽北莽謀求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們南下死那麽多人就是為了向大乾證明我們是勇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