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祖母的病
蘇漾將手搭在老夫人腕上認真地把起脈來，期間誰都沒有說話，老夫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孫女給自己把脈。
把得越久蘇漾的表情越嚴肅，老夫人看得一臉疑惑，蘇漾怕祖母擔憂便沒貿然開口，隻繼續把脈。
把了大概半刻鍾的脈，蘇漾才將手收回來：“祖母除了頭風症之外平日裏身體可有其他的不適？”
老夫人聽了蘇漾的話皺著眉想了想道：“近日雖覺得頭風之症少有發作，不過夜裏時常失眠，即便是睡著了也噩夢連連，這也不過是我老太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罷，沒什麽大不了的。”
蘇漾聽了老夫人的話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思索片刻後開口道：“祖母每日所服之藥的藥方都在的吧？”
老夫人聽到這話自然是知曉蘇漾的意思，看了眼身旁的彩蝶，彩蝶立馬會意，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彩蝶是當年老夫人陪嫁丫鬟青霜的孫女，因著青霜嬤嬤年紀大了，老夫人便放她出府去了，但青霜嬤嬤是自幼便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即便自己要走她也不放心旁人伺候，所以就派來自己的孫女照顧老夫人。
而彩蝶也的確不比青霜嬤嬤做的差，平日裏麵麵俱到，也是將老夫人照顧得極好。
蘇漾看了眼桌上的藥又對另一個丫鬟道：“去看看今日的藥渣，若沒倒的話也拿過來。”
小丫鬟也福了福身子轉身出去了。
不多久彩蝶便拿著藥方回來了，蘇漾直接接過藥方看了起來。
片刻後放下方子說道：“這藥方倒是沒什麽問題，接下來隻看藥渣了。”
語畢，那名尋藥渣的小丫鬟也捧著個大碗回來了。
小丫鬟將碗遞到彩蝶跟前，彩蝶就著石桌上的空盤將藥渣倒了出來。
蘇漾湊上前看了看，又用手撚了撚，接著一臉嚴肅地說道：“果然有問題。”
老夫人一臉疑惑地問道：“怎麽回事？”
蘇漾抬頭看了眼老夫人身後的一眾下人，彩蝶會意行了禮帶著人退到了院門外。
蘇漾這才開口道：“祖母，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會讓您感到很吃驚，不過您也不必擔心，孫女會為您處理好一切的。”
老夫人握緊蘇漾的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蘇漾一臉嚴肅地道：“您每日服用的的藥裏有味藥叫草細辛，按量服用的確是治療頭風的良藥，可這藥渣裏的草細辛被多加了一倍不止，這也就是祖母近來失眠多夢的原因所在”，
“長此以往，祖母定精神不濟，氣血虧損，身體虧空後藥石難醫，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老夫人聽後大驚失色，本覺得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會有些精神不濟，便也沒有過多懷疑，就是找了府醫來，也隻說是年紀大了的原因。
如今聽蘇漾一說，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老夫人還沒緩過勁來便又聽蘇漾道：“祖母您年事已高，這動手腳之人便是利用這點，想讓祖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事，可見其用心之狠毒。”
蘇漾又握了握老夫人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說道：“祖母您放心，有孫女在定然不會讓您出事的，等抓住這動手腳之人，孫女定然讓她後悔來招惹咱們，接下來孫女要做的事您隻管支持就行。”
老夫人聽蘇漾這話緩了緩點點頭欣慰地看著蘇漾道：“漾兒如今是真的長大了，這樣祖母也好放心了，隻是你要怎麽查出這下藥之人？”
蘇漾朝老夫人微微一笑：“孫女自有辦法，待會我開了方子讓彩蝶姐姐去抓藥，至於廚房送來的藥您已經不適合再喝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其他的您便不用再操心。”
老夫人聽罷又一臉憤然地道：“哼，不曾想我太婆半邊身子都快入土了還有人來算計老身，漾兒你隻管去做，府裏有你父親留下來給咱們的暗衛，你要用人隻管衝他們吩咐就行。”
蘇漾衝老夫人點了點頭：“孫女明白，府裏不過就那麽些人，要說居心叵測的更容易找到，接下來就看孫女的吧，瞧我怎麽抓出這隻老鼠。”
隨後蘇漾就將彩蝶叫了進來，直接直接吩咐小桃照顧好祖母就讓彩蝶帶著自己去了熬藥的地方。
彩蝶帶著蘇漾到了廚房，廚房眾人見到蘇漾紛紛放下手中的事上前行禮。
蘇漾擺了擺手告訴眾人不用管自己，讓他們接著忙手裏的事。
她問了熬藥的位置後，走過去拿起瓦罐仔細地看了起來。
她想起自己前世看的一部劇，主角也是被人下藥，下藥之人將藥罐的蓋子用毒藥浸泡之後又給主角蓋著熬藥，使毒浸入藥裏來謀害主角。
蘇漾便拿起蓋子仔細察看起來，看了一會又將放整個瓦罐都拿起來察看，不過都沒發現任何異樣。
之後又在廚房轉了一圈都沒發現任何異樣，正準備離開，經過熬藥的小爐子時她頓住了腳步，視線直直地盯著爐子後的架子。
看了一會才繞過爐子走到架子前，她拿起架子上的蜜棗看了看，隨後湊到鼻前嗅了嗅，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嘴裏喃喃道：“就這點手段也敢出來害人”，邊說還邊拿著蜜棗走了出去。
剛出廚房就見彩蝶站在門口等自己，她拿出蜜棗問道：“彩蝶姐姐，祖母每日所服之藥都要放蜜棗嗎？”
彩蝶聽了立馬回道：“回王妃娘娘，老夫人喝藥最是怕苦了，但又不願吃蜜棗，說是甜得慌，府醫便讓我們在湯藥出鍋最後一刻鍾前將蜜棗放入藥裏一起熬煮，熬好之後的藥便沒有那般苦了，如此老夫人每天才能將藥盡數用完。”
蘇漾點了點頭沒有接話，拿著蜜棗徑直往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走去，彩蝶見狀也立馬跟了上去。
蘇漾一到祖母院中就立馬說了自己的發現，還將蜜棗剝開讓老夫人看，隻見棗裏被剔除棗核的地方有很多藥泥。
蘇漾開口道：“祖母，這就是其中關竅，下藥之人將藥磨碎了又用銀針類的東西將藥置入蜜棗中，又因著蜜棗珍貴，府裏隻有您喝藥才會用到蜜棗，便無人察覺這棗的異常。”
老夫人本身出自太師府，早年間又隨老侯爺四處征戰，見過的都是些戰場上的陽謀或是閨閣中女兒家的小手段，這種陰毒的計謀還真是不多見，她聽得一臉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