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執念
馬車很快駛到了定國公府門前。
因為蘇漾是女眷,所以三人並未同乘一輛馬車,而是男女分開來乘車。
幾人剛下馬車就見老夫人和一眾下人都等在門口。
蘇執見老夫人在門口等著,忙迎了上去:“母親,外頭炎熱,您身子又不好,怎的還親自出來了。”
蘇漾和蘇衍也忙跟了上去:
“祖母。”
“孫兒見過祖母。”
老夫人看著歸來的兒子和孫子,忍不住紅了眼眶:“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忙拉著蘇漾和蘇衍往府裏走去:“外頭炎熱,咱們進去說。”
幾人進府往正廳的方向去了。
剛坐下老夫人就開始關心蘇執和蘇衍:“這些年在西境受了不少苦吧,尤其是衍兒,這麽小就被你父親帶去那種地方。”
蘇衍看著祖母這一臉心疼自己的模樣,忙接話道:“祖母,孫兒沒有受苦,孫兒和父親保衛的是盛元的安寧,是百姓的安寧,也是在為咱們國公府爭光,怎麽會是受苦呢。”
老夫人將因為太激動而溢出的淚水抹掉後才開口道:“衍兒長大了,跟你父親一樣也是咱們盛元的大英雄了。”
蘇執瞧老夫人狀態不錯,這才開口道:“母親,這些年您一個人在京中教養漾兒,身體可好些了,可還有其他的不適。”
老夫人一臉笑意地看著兒子和孫子孫女:“都好都好,漾兒這孩子打小就可聽話了,如今長大了嫁了人,反過來倒還替我這老太婆操心呢。”
接著蘇衍又拿出了自己在西境給老夫人帶的禮物,還將要給蘇漾的其它禮物也都拿了出來。
看得兩人眼花繚亂,老夫人連連讚歎道:“好好好,祖母都很喜歡。”
蘇漾看著這些寶貝也愛不釋手,雖然這些都沒有那個墨玉那般的價值,可也都是些稀世珍寶啊。
蘇執還想說些什麽,下人匆匆跑了進來:“老夫人,國公爺,二小姐回來了。”
蘇漾皺了皺眉,但並未開口說話。
老夫人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蘇雅雅一進正廳,先給老夫人行了禮,這才轉向蘇執道:“女兒見過父親。”
蘇執臉上雖有笑意,嘴上卻隻淡淡地應了句:“嗯。”
蘇雅雅又轉向蘇衍福了福身子:“三弟。”
蘇衍一副淡淡的表情:“二姐姐。”
接著蘇雅雅就坐到了蘇漾的旁邊。
蘇漾看了蘇雅雅一眼,見她臉上的紅斑已經完全好了,就知道定是陳氏被關那晚,還派人將藥送出去了。
再看蘇雅雅的腿,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走路有些不自然,她也猜到了蘇雅雅腿上的針定是已經取出來了。
一坐下去蘇雅雅就開口道:“女兒聽說父親回了國公府,就趕忙過來了,父親在西境一切都可還好?”
“一切都好,你和梁王都還好吧。”
“勞父親掛懷,女兒也是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
蘇雅雅四處看了看,都沒見到陳氏的身影,以為陳氏還被關在柴房。
本來她是打算等自己腿治好了之後就到國公府來救陳氏,可她想到老夫人本就偏幫蘇漾,自己出麵也未必能救出她來。
再加上她治腿也吃了不少苦頭,雖沒有開刀剜肉那般血腥疼痛,可火療之法也是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不過好歹是將異物取了出來,當時張院首將異物給她看的時候,她立馬想到了蘇漾。
因為那是一根銀針,想起自己那次在國公府被蘇漾威脅前,膝蓋就莫名地疼了一下,除了蘇漾她想不出還有誰會想這種辦法來折磨她。
將銀針取出來之後她也修養了好些天才能下床走路,又經過幾天精細的將養,才恢複成現在這樣。
看著自己腿的狀況,她想著反正父親也快回京了,到時候總不能還將娘親關著吧,不如就等父親回來再說。
她假裝不知道原因地開口道:“姨娘怎的不在廳上,是沒來迎接父親嗎?”
老夫人聽了蘇雅雅的話麵色微沉,就連聲音都冷了幾分:“陳氏做錯了事,還在後院反省。”
蘇雅雅心中一緊,她沒想到老夫人竟會直接承認姨娘被關的事,臉上卻不得不保持平靜:“哦,那孫女就先去後院看望姨娘了。”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卻被蘇漾攔下:“二妹,父親和阿衍好不容易回來,我們該好好陪陪他們才是。姨娘那邊我會讓人去照應的,二妹不必擔心。”
蘇雅雅被蘇漾的話堵得啞口無言,隻得尷尬地坐回原位。
蘇漾微微一笑,她知道,這次回府,蘇雅雅可不僅僅是團聚那麽簡單,還有一場看不見的較量在等著她。
而她,早已做好了準備。
果然,蘇雅雅又開始作妖了:“既然今日父親和三弟回來,不如祖母先讓姨娘出來一天,今日大家團聚了,明日再讓她繼續反省吧。”
老夫人看著蘇雅雅不滿地道:“你姨娘所犯之錯非同小可,非一日之反省可以彌補。再者,你父親和你弟弟今日剛剛回府,一路風塵仆仆,正是需要好好休息,晚上還要參加宮宴,此事切勿再提。”
蘇雅雅心中不甘,卻又無計可施,隻得悻悻坐下。
她偷眼看向蘇執,見他麵色如常,心中更是焦急,她知道,這次若不能趁此機會救出姨娘,恐怕再無機會。
她悄悄打量四周,心中暗自盤算,隻待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行計策。
提到陳氏,蘇執麵上沒有一絲起伏,仿佛被關的不是他的妾室一般。
甚至連多問一句陳氏為何被關都不曾,因為不喜陳氏,連帶著對蘇雅雅他都有些喜歡不起來。
但蘇雅雅終歸是他的女兒,即使他無法做到像對蘇漾和蘇衍那樣的疼愛,可作為父親,該給的該關心的他也一樣沒少。
在回京的路上他也聽說了他這個二女兒和梁王的事。
雖然外界都說是梁王強行對蘇雅雅……
可他並不覺得此事全怪梁王,蘇雅雅作為他的女兒,他一直都知道蘇雅雅的性子,可蘇雅雅始終他的親生女兒,他不可能像旁人一樣去對她指指點點。
麵對這個女兒,他的心情是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