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子逼婚你不娶,相親另嫁你急什麽

第110章 你又能管得了我多久

賀知舟忽然很難過。

他記憶裏的安宜,可以是明媚嬌羞的,可以是恣意飛揚的,也可以是驕傲決絕的,唯獨不能像現在這樣,瑟縮又怯懦。

“抱歉,小宜。”強有力的大手,在起身的一刻伸過去。

安宜身子往後麵一縮,避開了。

“是我。”賀知舟並未後退,在她看到了他,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尖叫,他就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她應該是被護士哄好冷靜下來了,用不著他再後退躲避了。

果然,賀知舟的手強硬的伸過去,捉住她,她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叫掙紮,而睜著一雙迷蒙的淚眼,怔怔的看著他。

似是認出他了,她不由自主的嘶了一聲:“怎麽是你?”

“是我,我來陪你了。”賀知舟心一喜。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女人忽然揪住身下的被子,拚命的往裏麵縮:“你走啊,快走,走遠點,離我遠點兒,我和你已經分手了,再沒幹係了,今生今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明知這是她驚懼之下的氣話,也許是嚇到了才這樣說的,今生今世出口,賀知舟仍覺心裏發慌:“小宜你冷靜點,是我,隻有我,我是一個人來的,沒其他人,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安宜眼神聚焦了一些,恐懼也減少了,仍很冷漠,毫無親近感:“我讓你走遠點,離我遠點,沒聽到嗎?”

“小宜。”賀知舟手往前伸了一些。

安宜還是一意孤行的保持著距離。

賀知舟再也忍不住,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摟到懷裏,強有力的手臂,如最堅固的繩索,鋪天蓋日的將她捆綁,另一手得閑的騰出來,如父母安撫幼兒一樣,輕輕的拍打著她。

足足抱了好幾分鍾,也拍了好幾分鍾,她情緒慢慢的冷靜。

沒再大喊大叫要推開他了,隻是無助的靠在他懷裏,像一個迷失方向的小朋友,抽抽搭搭的啜泣著。

蒼白的小臉,發紅發腫的眼眶,可人又可憐,賀知舟心都哭軟了。

“我知道這次讓你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我和奶奶已經談過了,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了。”

情緒明明都安定了,他再次提起賀老太太,她仍控製不住的抖了一下,幸好隻是一下:“你騙我,你都是騙我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在騙我。”

賀知舟把她抱得更緊一些:“我沒想過騙你,憑我意願,還不至於騙一個小女子,隻是有很多事,發生之前計劃得好好的,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我也沒想到。”

“你是沒想到。”安宜又要哭了。

“別哭啊。”賀知舟挑她下巴,溫柔的指腹替她擦拭眼淚:“我知道事到如今,這話說來有推卸責任的嫌疑,我沒想推卸責任,但我也真的沒想騙你,沒想傷害你。”

“可是傷我最深最多的,也是你。”安宜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

知道這次的事,是他疏忽,以前的事,他錯處可能也不少,賀知舟難得的沒有反駁,就這麽安靜的抱著她,轉移了話題:“醫生說你連番生病住院,身體底子太差,這次好了後你就先休個長假,好好的調理一下,等身體徹底好起來了再去上班,好不好?”

她沉默不應。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要執意想做遊戲行業,也可以,孫氏的遊戲做得不錯,你可以去孫氏上班,我讓孫文欽幫我看顧著你,或者你看上哪個公司我幫你買個現成的,你自己做老板,既能攢經驗,又沒有人管你,好不好?”

一連兩個好不好,十分的有誠意了。

畢竟上次談判,賀知舟還隻讓安宜找個子公司去上班,或者給個子公司她,這次倒直接她挑公司他付錢,待遇看著是提升了一些。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升待遇,讓人挺想笑的:“你是以什麽身份,幫我收購公司,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倆的醜事已經說開,有老太太日夜盯著,不暗中針對我就很不錯了,是不可能一退再退,容忍你繼續對我好的。”

殘酷的事實,被宣之於口。

賀知舟沉默了一下:“我想讓你好過一點。”

“真為我好,就該早早把我送走,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再過問。”歎息著,安宜搖頭:“畢竟這樣的事,經曆一次,我已經元氣大傷了,要是再來一次,我真懷疑我會死在裏麵,賀知舟。”

死字很遠,但又很近。

賀知舟不敢承認,當他在黴味與異味並存的靜室裏找到安宜的那一刻,看到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那一瞬間他的心真的不跳了,血液也都不流了。

“不會的。”手伸到被子裏麵去,握住她即便裹著被子,依舊涼得驚人的手:“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你就是能管,又管得了我多久?”安宜抬眼看他,目露自嘲:“以前隻有區區一個宋薇薇,你都顧不過來,現在你身邊的女人從宋薇薇換成程可嫣,你憑什麽覺得你還護得住我?你是覺得你投在程可嫣身上的精力,不會比給宋薇薇的多,有大把的閑暇時間?還是覺得老太太的心智手段不如宋薇薇,不能當著你的麵,讓我求生無路、求死無能?”

繞來繞去,話題又回到最初的。

賀知舟張口,想解釋他和程可嫣的關係,話到嘴邊,卻又啞口無言。

不管他和程可嫣能不能在一起,她在他心中,終究是特殊的,不是宋薇薇可以比的。

賀老太太的心智手段,也不是宋薇薇豁出去了就能比得上的。

哪怕他嚐試過失去的滋味,極度害怕,下定決心這次一定會護好安宜,她也不會再信他,她又憑什麽要相信他?

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蠻橫的拉扯出來,風吹雨打之後又被放進絞肉機裏,七零八落的攪得粉碎。

好半響,賀知舟找回自己嘶啞得不行的嗓音:“你想如何?”

“要分,就分得幹幹淨淨。”安宜聲音氣虛無力,眼神卻很堅定:“照片是誰拍的,誰送的,又是誰拚了命的想置我於死地,我已經不想計較了,在虛空裏關了三天,我累了,怕了,也想清楚了,一個無依無靠,還名聲盡失的女人,是沒有資格觸摸幸福的,我也沒奢望過以後還能幸福,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少折騰,安靜下來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能惹得姑姑為我擔驚受怕,和其他女人爭搶同一個男人,走腎不走心的遊戲,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