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蕭沉硯:我想吃口軟飯
日落西山,倦鳥歸林。
蕭沉硯回了王府,發現府內氣氛很和諧,仿若無事發生。
到鳶尾院時,青嫵正在用膳,見他回來了,隻抬了抬眼:“回來啦,吃飯吧。”
蕭沉硯沉默,淨手之後便坐下用膳了。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用完膳後,青嫵接過茶水漱了漱口,就示意其他人退下。
等人全走了,屋門一關,青嫵似笑非笑睨去:“不把你的小寵物放出來讓我瞧瞧?”
蕭沉硯也沒遮遮掩掩,心念一動,影子就化為黑貓跳到了桌子上。
“喵嗚~”黑貓一出來,就主動湊到了青嫵近前,伸出腦袋一副求撫摸的樣子,見青嫵不為所動,它又側躺下去,四仰八叉的露出肚皮來。
青嫵看向蕭沉硯:“你的影子還怪豪放的嘛。”
蕭沉硯也感到幾分丟人現眼,他見青嫵抬手,大發慈悲般的撓了撓黑貓的肚皮。
然後蕭沉硯就聽到了悶雷般的咕嚕咕嚕聲,黑貓在青嫵手底下扭成了麻花,興奮到不行,若能口吐人言,八成這貓已經嚎出來了:
擼我~擼死我~
青嫵的手僵了一下,飛速撤回,蕭沉硯看到她擼過貓的手一個勁的在裙子上揩,像是摸到了什麽髒東西。
他眉心隱隱作痛。
正準備將這丟人現眼的東西收起來之時,黑貓身體忽然一僵,青嫵也挑了下眉,將準備溜走的黑貓一把摁住。
“嗚嗚嗚——”
“喵喵喵喵!!!”
小姑娘的哭聲和貓貓的罵罵咧咧聲同時響起,地上出現了一灘水。
渾身雪白的小姑娘冒了出來,臉上掛著十幾道抓痕,一頭白毛也炸開了,她手裏還拽著一根扭來扭去的貓尾巴,那貓尾巴根部被凍住了,尾巴尖尖又像是被火燒過。
但燒灼痕跡不似毛絨動物遇火,反倒像是一張黑紙被火舌卷過,飄著灰燼。
小姑娘吸溜了一下鼻血,委屈又倔強道:“姐姐,我把壞貓貓尾巴抓到了,它壞得很,會用分身偷襲。”
黑貓尾瘋狂亂擺,黑貓發出可憐的低嗚。
——貓貓委屈好不好!明明是這孩子姐不講武德,它都說了它是‘自己貓’,已經棄暗投明了,她非不信,還和它玩冰火兩重天!
青嫵看向蕭沉硯,“你的小寵物打了我家小孩,這事兒怎麽說?”
蕭沉硯:“隨你處置。”
黑貓:“喵?”不是吧主人,你這就拋棄我了?
青嫵笑了,打了個響指,兩道身影一左一右出現,正是黃蜂和小玄龜。
青嫵把黑貓丟給小玄龜,道:“先帶下去,這是新成員,讓它好好感受下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溫暖’。”
青嫵示意白雪也跟著去:“你去加加溫。”
白雪眼睛一亮,一擦鼻血,道:“烤完壞貓貓我可以去找玉郎哥哥玩嗎?”
“可以。”
黑貓發出要被嘎蛋般的慘叫,奈何主人無情,看都不看它一眼,任由它被帶走。
屋內重歸安靜。
青嫵喝了口茶,就聽男人疑惑的問道:“你不生氣?”
她覷過去,莫名其妙:“氣什麽?”
說完,她品出味兒,嗤道:“誰還沒點小秘密啊,你今兒若是陰溝裏翻船了,沒準我還真要氣一氣。”
“但你不是把那破影子貓收複了嘛,既然結果是好的,有什麽可氣的。”
“再說了,我不也偷偷監視你了麽~”
青嫵手托腮,眼神狡黠:“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咱倆半斤八兩。”
見她如此輕描淡寫的揭過,蕭沉硯略感意外,但的確鬆了口氣。
他不太會哄人,倒是願意學著哄,但就怕弄巧成拙。
比起惹惱了她事後道歉,還不如從頭就別犯她的忌諱。
當然,這是指的正事上。
感情的事上,該招惹還是得招惹。
“如果我沒派白雪過去,那隻貓真對你七叔動手了怎麽辦?”青嫵忽然問道:“你應該留了後手吧?”
她看了眼他眼角那顆痣,似笑非笑道:“你把三屍蟲留在南嶺了?”
蕭沉硯嗯了聲。
“厲害啊,老弟。這就把三屍蟲徹底馴服了~”青嫵鼓掌,笑的有些陰陽怪氣。
蕭沉硯眉心抽搐了下,不是說不生氣嗎?
為什麽他聽這語氣,還是在生氣呢。
青嫵哼了聲,“那隻貓的鬼話你不會全信了吧?”
“自然不會。”蕭沉硯與她對視:“我沒有忘記它屢次試圖擾亂我的記憶,讓我忽略它的存在。”
青嫵心裏鬆了口氣,雖知道蕭沉硯是個有成算的,但今天她的的確確是緊張了。
尤其是透過平安符看到他的影子化貓後,她知道他膽子大,不怕死,以身犯險更是犯慣了。
但這一回,她的心境卻和過去不太一樣。
生氣?其實是有一點的,倒不是因為蕭沉硯瞞著她,也不是在氣蕭沉硯。
青嫵有點煩躁自己此刻的狀態,她向來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她明明就是個無心無情,靈魂都是漆黑一色的鬼,現在卻變的越來越像‘人’了。
“那隻影貓的來頭應該不簡單,它的氣息很奇怪,我會替你查查看它的來曆。”
青嫵說著頓了頓,睨向他:“你不好奇自己的來曆嗎?我指的是你靈魂的本質。”
“好奇。”蕭沉硯並不避諱:“就勞煩王妃了。”
青嫵挑眉:“你現在使喚我使喚的這麽自然了?”
“嗯。”他笑看著她:“想吃點軟飯。”
青嫵嘶了聲,被他氣笑了,抬腳在他小腿上踢了下:“蕭硯台,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你還記得你當初什麽樣的嘛?”
蕭沉硯看著她那刁蠻樣子,莫名就想到了過去。
那時她才五歲吧,一整個小豆丁,人小脾氣還挺大,他故意作弄她,搶了她的糖葫蘆,門牙都掉了的小姑娘,哭聲震天響,震得他腦瓜子嗡嗡嗡的。
一邊哭一邊噔噔噔衝他跟前來,對著他小腿一陣猛踢,小姑娘腳上沒勁兒,踢了半天,沒讓他有半分疼,反而把自己累個夠嗆,一屁股坐地上,幹脆抱著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蕭沉硯腿上至今都留了一個牙印未消,是她兒時的傑作。
想著想著,他笑出了聲。
“噗嗤——”
青嫵:“……”錯覺嗎?剛剛這臭硯台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