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凝海大祭祀(二)
第五十一章 凝海大祭祀（二）
千源家族可以稱的上大陸第一世家的原因就在於，他們在七百年前有一位了不起的家主，定了一條了不起的家規：所有年滿十五歲的家族成員，都需參加排輩考核。排上班輩的人無論男女，其後代都可姓千源。
這一家規，產生了兩點很深遠的影響。一，不進則退，保證了家族中後輩不斷奮發向上的良好傳統。二，保證了家族中優秀女子的繼承權。
這條家規施行以後，無數強悍的千源家女人，抱著未婚生子，或是從夫家搶回的孩子。以家族為後盾，在星雲海大陸混的風生水起。千源家族迅速提升為大陸第一世家。
不得不說，千源和述的戰略眼光是非常長遠的。如此驚世駭俗的家規也不知他當初用了多少鐵血手腕才貫徹下去的，其中又經過了多少腥風血雨的鬥爭。
“一開始跟隨我的人都很奇怪，我為什麽要把女人摻和進來。”千源和述見秦波對這些往事有興趣，也就樂得談上一談：“我對他們說，別小看女人的力量。為了家族長久的繁榮就要不斷鞭策後輩努力，千源家的女孩子也是我們的後輩。有實力的女孩子用她們的力量來繁榮千源家族，遠比聯姻要有效用的多。況且，家族裏還是有不少生不出兒子的夫妻的，這條家規也是給他們一個指望。有了延續姓氏的後輩，他們會對家族更有歸屬感的。”
“您真是太偉大了！”秦波毫不吝嗇的送上自己的讚美，這位仁兄就是領導婦女解放的先驅啊！
“事情沒那麽容易。”千源和述繼續回憶，“一開始，這條家規根本就沒排上用場。幾乎沒什麽人訓練自己的女兒，大多都還是按照普通的大家閨秀來教導她們。不過，也有幾個例外。一些性格活潑的女孩非要跟著自己的兄長或是弟弟一起受訓，後來有些人怕苦半途而廢了。有一倆個不知是什麽原因倒是堅持到了最後，可十五歲考核時又被刷掉了。第一次有女孩通過的那次考核，我記得很清楚。兩個渾身是傷，衣衫破爛的女孩相互扶持著，混在在一群小子中走了出來。當時評估的長老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說道這裏，發出嘿嘿的笑聲：“那些老古板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那兩個女孩子的衣服隻勉強遮住了一些要害部位，有幾個特別傳統的老家夥，當場就佛袖而去。”
“生死戰鬥，誰還能衣冠楚楚不成！這些人真討厭！”秦波一直對這裏的古典服飾文化有少少的不滿。就是包的太嚴實了。夏天連個無袖的短裙都沒有，要不是有法術調節溫度，她非熱死不可。再加上她自己也因為打架劃破了衣服被方青淩冷臉過，更是同仇敵愾。
千源和述笑道：“那些拂袖而去的老家夥，都是沒上過戰場的。走了也就走了，鬧不出什麽大風浪。不過，那些一同出來的男孩子倒是對那兩個女孩子很尊敬。一點看不起的意思都沒有，完全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戰友。”
“後來這兩個女孩子是不是成了你們家族很了不起的人？”秦波眼睛亮亮的，這兩位不是禦姐，就是女王，偶像啊！
這時在一旁繡花的凝海大祭祀插話了：“那兩個女孩子後來的命很苦。有一個嫁了人，生了孩子後不知怎麽的和丈夫鬧翻了。帶著孩子回了千源家，可後來孩子又被夫家的人搶回去了。兩人終是和離了。還有一個一直就沒嫁人，最後倒是成了長老團的一員。”她邊說邊飛針走線，下針極穩。穿著各色絲線的牛毛繡花針排成幾排，定在半空中。七八根針帶著七八種深淺不一的黃色絲線，規規矩矩的紮在繃好的繡花布上互不幹擾，凝海大祭祀就這麽你兩針、他兩針的運指如飛，各色絲線替換著繡。
哎！強勢的女人婚姻多坎坷。這種事秦波前世那個科技發達的地球上就有不少，更別說當時剛剛統一政權的星雲海大陸了。不過話說回來，難道平凡的女人婚姻就不坎坷了嗎？秦波上輩子夠平凡了吧，還不是快三十了都沒嫁出去。
“唉——！世間男兒多薄幸，紅顏命運多淒苦啊！”秦波感慨的掉了兩句文。
“撲哧——！”凝海大祭祀捂著嘴直笑，“你小小年紀怎麽發這種牢騷？青淩對你不好麽？”
“那個……”秦波尷尬的摸摸鼻子，蔫了。雖然她對‘年紀小’這個用詞很不滿，但說這話的人卻是凝海大祭祀。想想人家活的歲數，也隻得捏著鼻子認了。
“你和青淩是不是在一起了？”凝海大祭祀興致勃勃的問道，眼睛亮閃亮閃的。
“是啊。”她問的如此直接，秦波也隻得老臉皮的直接承認。
“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是他先追求的你嗎？”凝海大祭祀像個愛打聽的小姑娘一樣，打破砂鍋的八卦著。
秦波委屈了看了玉佩一眼。千源和述幻化了一個淡淡的光影，迷你的小人坐在玉佩上，十分有趣。
“寧寧平日裏很寂寞。”千源和述目光溫柔的看向凝海大祭祀，淡淡的對秦波道：“她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存在，便要掩藏一些性情。故而和那兩個少祭祀接觸的少。閑暇下來就隻繡繡花。難得在你麵前不用掩飾，她心裏很高興的。”
秦波還能說什麽！人家凝海灣的隱藏BOSS都打悲情牌了。她還能怎麽樣？隻得老老實實的貢獻自己的戀愛情史：“……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議政大廳的晚會上，那時我就覺得這人長的真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原來你第一次看見他就喜歡上了呀！”不得不說，凝海大祭祀這七百多年也不知是怎麽過的。像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一樣好奇，估計是很久沒和女人聊天了。“青淩看著很冷淡的。”她道。
秦波和她小聊了幾句關於如何欣賞男人後，繼續講故事：“……然後他就答應指導我，一開始是每個月來一次……訓練時下手從不留情……”她說呀說，一直說的天都黑了，終於講到朝夕紅顏開花：“……這樣我們就都明了了對方的心意。”
凝海大祭祀聽的心滿意足：“……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好。”
“那個，天黑了。”秦波看看天色，怯怯的提醒她，“我該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啊！真的黑了。時間過得太快了。”凝海大祭祀戀戀不舍，“那我們明天再談吧。”
秦波趕緊委婉的道：“這恐怕不行。明天我約了一位魔法大陸的魔法師討論魔法，邀請信都送去了。”
“那今晚你就住在這裏好了。”半天不出聲的千源和述一說話就語出驚人，“你也築基了。晚上又不用睡覺，我們可以接著談。”
“對啊！”凝海大祭祀忽如春風的笑開了，“我怎麽就沒想到？旋波，我讓加羅去你家說一聲，你今晚就留在這裏。”她卷卷繡花布，收起針線就打算叫人。
“別！”秦波慌忙攔住。恨恨的瞪了千源和述一眼，千源家果然沒有好人，除了博雅。一個千源博弈就夠頭疼的了，這裏竟還有個活了七百年的大BOSS。她算是明白了，不讓千源老大滿意，她今天就別想脫身。而要讓千源老大滿意，就得先哄好凝海大祭祀。算了，秦波自我安慰，哄凝海大祭祀開心總比讓千源和述滿意要容易些。
“我可以直接通知蘭斯洛，他再和流晶暉說一聲就行了。”她垂頭喪氣的給蘭斯洛發了話。
“蘭斯洛？是不是你買的那個半精靈？”凝海大祭祀沒了時間的顧慮，又興匆匆的詢問開來。
秦波再次充當故事大王，將考黑市憑證和買蘭斯洛的事細細說了一遍：“……然後我們就簽訂了主仆契約。二哥接著便讓他來凝海灣了，這些年他一直住在這裏。”
“你哥哥對你真好。”凝海大祭祀羨慕中帶著一絲落寞，“我就沒有這樣好的哥哥。他們隻會讓我犧牲婚姻去幫他們。”
來了！秦波精神一振，顧不得千源和述嘲諷的眼光，興致勃勃的問：“他們讓你嫁給誰？後來你嫁了嗎？”隱私要互相交換才公平，何況這都七百多年前的事了，說說有什麽打緊。
“沒有！他們不拿我當妹妹，我自然也不必當他們是哥哥。”凝海大祭祀臉色一凜，露出一種傲然的氣勢：“我身上流著兩個皇族的血液，我是最高貴的公主。豈能由他們擺布！”
“兩個皇族？”秦波適時的發出提問，引發說故事人的興趣。
“是的。”凝海大祭祀沉浸在回憶往事的思緒裏，沒發現她的小心思。千源和述也出乎意料的沒有出聲阻攔，隻靜靜的聽著。
“我的母親是千源國的公主，我身上流著千源和墨玉兩個皇族的血液。”凝海大祭祀爆出秦波向往已久的內幕。
“那你是……”秦波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千源和述，咬著牙堅持問了最關鍵的。
凝海大祭祀的回答讓一切塵埃落定：“我就是那個逃婚的公主墨玉寧寧。”
秦波長長的出了口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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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大約在十一點，其實俺也不太敢肯定……但保證今天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