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年黑市(三)
第五十九章 新年黑市（三）
包廂的門再次被輕輕敲響，還是秦旋空去開的門。
黃葉臉色怪異的站在門口：“小姐，五號包廂有位客人求見。他說是您的朋友。”
這裏的客人還流行串門？包廂裏的人麵麵相覷，秦旋寂看看黃葉怪異的臉色，遲疑的道：“我們……”
他後麵的話‘咯噔’一下沒了。黃葉挪開了他的身體，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噢！”秦波低低的慘叫一聲，悄悄將身體縮到角落裏。沒人看見我，沒人看見我！
除了蘭斯洛，包廂裏眾人的臉上全都露出比黃葉還要怪異的麵色。
“方，方少祭祀。”柳雙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同時也奇怪，怎麽秦家人都呆了嗎？還不請人進來！
方青淩朝他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走進包廂。
黃葉趕緊關好門，長舒一口氣靠在走廊的牆上。對著站在五號包廂門外的同伴幹巴巴的笑了笑。
“小暉。”方青淩坐都沒做，直接點了流晶暉：“你姑姑回來了，就在隔壁。帶著你的朋友去給她看看。”
“真的！”流晶暉一喜，連忙打開包廂門。卻發現蘭斯洛、柳雙林、江踏風全都跟著他出來了。
“你們……？”流晶暉傻眼了。這是幹什麽？都是他的朋友？
黃葉再次牢牢的關上包廂門，笑容滿麵的對著這幾人伸手指路：“五號包廂就在隔壁。”
而五號包廂門口的接待員已經伸出手準備敲門了。
四號包廂裏，氣氛十分詭異。
方青淩鎮定自若的坐在沙發上。秦旋寂和秦旋空並排坐在他對麵。秦波已經挪了半邊身體到厚厚的絲綢帳幔後麵，正加緊努力另外半邊。
方青淩看了她一眼，眼中閃動著笑意：“旋波，你站在那裏幹什麽？”
秦家兄弟自從看見方青淩就如臨大敵，突然間聽見他叫小妹的名字，都同時猛的一回頭……
秦波已經縮的隻剩一個腦袋在外麵了。一下被逮了個正著，滿臉通紅。
“我，我……”她在六隻眼睛的注視下，唯唯諾諾的走出來，眼眶迅速的泛紅，眨巴眨巴，兩顆珍珠一樣的眼淚水就這麽掉了下來。
該示弱的時候就要示弱，該哭的時候就要狠狠的哭。
她也不說話，一雙眼睛委委屈屈的掃視著三個真心關心她的人。小心翼翼的坐在第三個方向的沙發上。
如此一來，三個男人之間略顯緊張的氣氛頓時鬆動了幾分。畢竟隨也不願意讓他們真心喜歡的人傷心。
有了這一個共同的認知，下麵的事就好談了。
先是秦家兄弟向少祭祀大人問好，沒辦法，人家身份在那裏。然後，秦旋寂就話中有話的來了：“小妹能夠突破成特級法師，實在是費了方少祭祀不少心血。秦家上下都感激您的厚愛。隻是我家小妹年幼，一直單純向學。人情世故這些都不懂，我們隻怕她被有心人利用，不知方少祭祀可有什麽良策？”
方青淩沉吟片刻：“特級法師的事是瞞不了的，但也不必刻意宣揚。旋波的實力對付一般人沒什麽問題。真遇見事了，也別和人硬拚，直接去我那裏就可以。後山很安全，除了三大祭祀，別人都進不去。”他看了一眼秦波，“要想不被人利用也不難，少管些事，少在外麵晃蕩就行了。”
秦波偷偷朝他撇撇嘴。
秦旋寂深吸了一口氣：“方少祭祀。我家小妹過了新年，也不過才二十歲。”
方青淩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二十歲，已經成年好幾年了。有什麽問題嗎？不過這人怎麽老說“我家小妹”。哼！旋波是他家的，有必要這麽一句一個提醒嗎？
秦旋寂心裏想的是，小妹從小就沒見過什麽外人。年紀輕輕的跟了個年紀這麽大的男人，日後若是發現其實兩人不適合怎麽辦？再者，少祭祀又不能成親，小妹的將來又怎麽有保障？
這些事，他認為方青淩作為一個男人，理當給他一個交代。最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他們家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和小妹私下糾纏了起來。在一起，什麽在一起？小妹當時的神態明顯就是，她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吃幹抹淨了。
他越想越氣。秦旋月當年就是這樣被江乘風給騙到手的，結果秦旋波竟然也是這樣。還全是趁他不在的時候，真是氣死他了！
秦旋空受不了這種氣氛了，他直接的問了一句：“方少祭祀。少祭祀是不能成親的，我家小妹跟了你，難道就一輩子不嫁人、不生子了嗎？”
方青淩這回的臉色沉重了許多，他慢慢的道：“成為伴侶，靠的是內心的忠貞。並不是世俗的婚約。當然，如果我的情況允許，我一定會按世俗的禮節迎娶她。但我沒有娶妻的資格，所以我不能娶她。我想一直陪伴著她。我們相互陪伴。”
有些事，比如婚姻。若是沒有了一紙婚書，那也隻能用時間去驗證它的忠貞。其實，即使有了那紙婚書，也同樣需要時間去驗證。作為兄長，看著自己的妹妹在沒有任何世俗和律法的保障下，要用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來驗證一段男女之間的感情。那是任何一個哥哥都不願意看見的。
“名不正，言不順。”秦旋寂緩緩的道，“你沒有辦法給她任何保障。”
“所以，我才要一直訓練她。”方青淩歎息，“她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說到這裏，他自己也覺得他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可讓他放棄旋波，那絕不可能。
“二哥。”秦波這時出聲了，“我不在乎。隻要他隻有我一個，我就不在乎！”她麵色蒼白的說了這麽一句。
沒有人可以保證一段感情能長長久久。尤其是擁有幾百年甚至更久生命的他們。修仙伴侶，說著好聽。可為什麽真正的神仙伴侶那麽少？漫長的歲月中，可能發生的情況實在太多了。而最最危險的，恐怕就是歲月本身。
“青淩，隻要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會努力，絕不放棄。”她的聲音很堅定，“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請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以承受，我會放手的。”
“你胡說什麽！”方青淩怒了！大家隻覺得他晃了一晃，另一張沙發上的秦波就被拉到他身邊了。他狠狠的瞪著她：“你亂七八糟的想什麽呢！你想厭倦誰？你想放什麽手？你做夢！”他臉色發冷，渾身怒氣直飆。
某人怒氣飆升的後果就是威壓全開。“啪！啪！啪！”茶幾上的杯子全碎，水晶的桌麵開始崩裂。絲綢的帳幔狂亂的飛舞，秦旋寂和秦旋空猛的彎腰捂住胸口，他們好似被千斤的大山壓在身上，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哎呀！這些壞了是要賠的！”秦波死命的搖他，大喊大叫：“天知道這些值多少錢，萬一黑市獅子大開口怎麽辦？你別發脾氣了！”說完，她狠狠的用牙咬他的肩膀：“壞蛋！快停下來！”
秦波狂喊的時候，方青淩的威壓小了一些。等她用牙咬上去的時候，威壓就一點也沒有了。方青淩緊緊的摟著她：“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聽見沒有！”他不等秦波的回答，又自顧自的說道：“再說這種話，你就一輩子待在後山別出來了！”
算你狠！有過幾次被囚禁經曆的秦家小妹隻得磨了磨牙，別過臉忍氣吞聲。剛才的小小傷感倒是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旋寂和秦旋空互相對視了一眼。
秦旋空眼裏的意思是：哥，咱打不過人家！
秦旋寂：看他發狂的樣子好像對小妹是真心的。
那邊，方青淩還在恨恨的說：“成親，我也想啊！至少成了親就可以把你栓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省的一天到晚招蜂引蝶的不安生！”那時他就可以說這是“我家旋波”了。
“誰招蜂引蝶了？”秦波不服氣的嚷嚷。
“千源博雅、卡斯納、還有你那個仆人。”方青淩越想越氣，“你現在也築……了，趕快想辦法把那契約給解了。像什麽樣子！”
“什麽叫像什麽樣子，你亂喊什麽……”
兩人旁若無人的吵起架來。
在愛情當中，內心不安而惶恐的，其實並不是隻有一方。
秦旋寂若有所思的看著互相對吼的兩人，苦笑著對秦旋空道：“看來我們隻能認了。”
“他要是對小妹不要怎麽辦？”秦旋空很擔心，“我們又打不過他。”
秦旋寂詭異的笑了笑：“那我們就找個對小妹好的男人，把小妹嫁掉好了。反正他們又沒成親。”
對哦！秦旋空越想越覺得好，二哥就是聰明。
…………
黃葉緊張的盯著四號包廂的門。這裏的隔離設施很好，他聽不見裏麵的動靜。不過他可以憑著本年度的優秀職員獎發誓，少祭祀大人一出現，那包廂裏的氣氛就不對了。
四號包廂的門終於打開了，方少祭祀摟著一個女孩子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一看就是兄弟兩個的男子。
“裏麵有些亂，你去收拾一下。”方青淩淡淡的對著黃葉吩咐。
黃葉恭恭敬敬的鞠躬：“是。”
“好了就通知我們一聲。”秦旋寂在走進五號包廂前，特意對他又叮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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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