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溫情
裏頭的門就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顧小姐。"
裏麵出來的人是顧以曉並不認識的，不過很顯然，這人是認識她的。
"你好。"
顧以曉客氣地擠出一個笑臉來。
那人讓開了位置，讓顧以曉走進來，自己則閃身出去了。
病房門被關上之後，顧以曉從打包袋裏把餛飩倒出來，放到碗裏，送到陸臨川的麵前。
"來，吃餛飩。"顧以曉把筷子掰開遞給他，"剛那個人，是陸氏的新員工麽？"
顧以曉咬了一大口餛飩，咽下去，這才忍不住開口問。
陸臨川拿了紙巾，抬手替顧以曉擦拭嘴邊的湯汁，笑著搖頭，"不是，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哦。"顧以曉沒有再繼續問。
不知為何，她的心裏總有什麽地方悶悶的，像是堵著，她能夠看得出來，陸臨川沒有跟她說真話，就好像是孫露綁架她之前，她已經能夠感覺到，其實陸臨川瞞了她很多事情。
"餛飩好吃麽？"
她轉移了話題。
這小餛飩出鍋的時候就很燙，又因為她一路著急過來，所以送到的時候依舊是熱氣騰騰的，一口咬下去，要是不注意，依舊很容易被湯湯水水燙到。
"好吃。"
陸臨川對吃食向來很挑剔，不過隻要是顧以曉送來的東西，他自然都是覺得好吃。
"有個消息忘記告訴你了，範立海和孫露都已經被抓了。"
等把麵前的小餛飩都吃完，顧以曉這才想起來這些"正經事"。
陸臨川聽了，似乎是有些意外，眼睛都睜大了一些，可顧以曉總還是感覺到，這事兒陸臨川像是早就知道了，現在做出來的這些反應，都是為了應付她。
垂眸看著地麵，顧以曉也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會不會是陸臨川根本就沒有做這些事，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隻是，疑問一旦產生，就會生根發芽，然後逐漸成長為參天大樹。
"你之前不想回陸氏，是要借此除掉範立海，現在範立海也不會再成為你的絆腳石了，要回去了麽？"
顧以曉並不是執著於陸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她隻是覺得，陸臨川應該要在那個位置上，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陸臨川。
不然的話，他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你希望我回去？"
陸臨川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抱她抱得更緊。
"對，我希望你能夠回去，陸氏集團上上下下現在都被陸知行那小子搞的烏煙瘴氣的，你應該知道吧，這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裏，陸氏已經走了好幾個高管了，顧氏的人事部門都要笑開花了。"
這個事情，是人事部的總監自己跟顧以曉說的，給顧以曉也搞得十分之無語。
"放心吧，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其實，也不需要陸臨川主動提起，董事會的那幫老頭子第二天就已經結伴來醫院找到了陸臨川。
"陸總，現在集團群龍無首，你看還是可憐可憐上上下下幾千名員工，集團要是倒了，就有幾千戶人家吃不上飯了。"
這幫老頭子都是很懂得道德綁架的。
其實就算陸臨川不出麵，他們自己這幾個人裏找個人出來當集團總裁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們都不想當這個權，推來推去，還是要推陸臨川出來。
顧以曉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頗有些感慨。
陸知行和範立海機關算盡也想要得到的東西，在有些人眼裏，卻是不值一提。
應董事會的邀請，陸臨川重新走馬上任陸氏集團的總裁，這消息傳開，集團內部一片歡欣鼓舞，集團外部大家都絲毫不覺得驚訝，都覺得正常情況原本就是應該這樣。
第二季的服裝線已經準備要開始出樣衣了，吳良來顧氏開會。
一群人會開到一半，顧以曉的秘書走進來打斷了會議。
她快步走到顧以曉的身邊，俯下身壓低了聲音，"陸總來了。"
"什麽？"顧以曉微微有些驚訝，"讓他去問辦公室等。"
會議正常進行，吳良也繼續做他的匯報。
"按照近期對於市場的調研來看，由於國內外女性主義思潮的發展，女裝產品需要更傾向於體現女性獨立自主的性格，所以，這一次的設計，我們的主概念就是女性的自由。"
顧以曉盯著屏幕上展示出來的幾件設計圖稿和跑出來的樣機圖，還是相當滿意吳良這一次的設計作品。
會一開，就是三個小時。
會議結束的時候，林宇趕緊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終於開完了。"
他是一點都不把還沒離開的各個部門的總監當成外人，大家相視一笑，也都沒說什麽。
"我看都到飯點了，不然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吳良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提議。
"好啊好啊，快走，我們去吃飯，我記得樓下又新開了一家餐廳，裝修還不錯……"
林宇叭叭了一陣，結果卻看到顧以曉快速地收拾完了桌麵上的東西，隻顧得上跟他們揮手算是說再見，推開門就跑了，留下吳良和林宇兩個大男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辦公室裏，顧以曉推門進去，就看到陸臨川正坐在沙發上。
其實，那都不是坐著。
他向後靠在沙發背上，眼睛閉著，平穩地呼吸，整個人難得地放鬆了下來。
那不是在閉目養神，他是真的睡著了。
眼下青黑的眼圈證明了他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睡好，剛剛從陸知行那邊把爛攤子接過來，最近一定很忙吧？
"咚咚咚——"
秘書敲門，本是低著頭的一邊在清點手邊的文件，結果進門就看到自家老板正坐在陸臨川的身邊，眼神情意綿綿，頓時有些尷尬地想要退出去。
不過，剛剛她的敲門聲已經驚醒了睡眠本就很淺的陸臨川。
"你開完會了。"
陸臨川似是沒看到秘書，眼裏隻有顧以曉，握著她的手，淺淺地笑。
秘書趕緊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迎麵撞上還在討論要吃什麽的吳良和林宇，於是一起把這兩個潛在的電燈泡也一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