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天地玄荒
“是的，我這次出門日久，不知歸期，家中院子，還望各位幫著看護一下。”
蘇小凡衝著為首的孫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在村中三年，你就能去外麵闖**了，外麵妖魔橫行，切記要小心謹慎。”
孫亮也算是蘇小凡看著長大的，本人資質又不錯，蘇小凡可不想其英年隕落，是以專門多交代了幾句。
武師境界，充其量也就隻能在外麵行走，但遇到修為高深的大妖，武師也不是其對手，隻有事事小心才能活的長久。
“青山大人放心吧，蘇家祖宅，沒有人敢動的。”
孫亮自然知道蘇氏在孫家村的份量，可以說整個孫家村的武者起源，都源自蘇氏，在孫家村裏，蘇家人的一句話要比村長的話還好使。
可惜的是蘇氏人丁不旺，每一代隻有一人，雖然這一人都能修煉到武師以上的境界，但還是無法發展成一個大的家族。
隻是孫亮哪裏知道，所謂的蘇家一代一人，其實都隻不過是蘇小凡的分身而已，每次回到蘇家村的時候，分身都會稍微變化一下相貌，然後自稱蘇家後人。
蘇家老祖的畫像，就在孫家村祠堂裏掛著的，蘇小凡分身對相貌改動不大，任誰一眼就能看出其是蘇家後人，這麽多年也從未有人懷疑過。
“青山大人，此時天色將黑，要不要明日再走？”
孫亮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每到黑夜降臨之時，村外就會刮起陣陣陰風，在那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精怪妖魔在窺覷著村子。
這會雖然外麵還有一點光亮，但用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完全黑下來，在夜色中趕路，即使是武師都有莫大的危險。
“這次回來，沒帶村子出外狩獵，臨走之時，算是幫村子清理一下周圍的妖魔陰神吧。”
蘇小凡笑著擺了擺手，往日裏他回村時，都會將周圍山林清剿一番，最起碼能保的村子數十年不受妖獸侵擾。
就算是百年一次的獸潮，往往都會繞過孫家村，可見蘇小凡當年在那山林之中殺的是多狠，讓那山林深處的妖聖都不敢侵犯。
“多謝青山大人……”
聽到蘇小凡的話，孫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孫家村尚武，村中的人可不是那些一無所知的山民，蘇小凡敢說此大話，那肯定是身有所持。
通常而言，武師在夜間的時候，也隻敢在城池附近活動，活動的範圍也都是在符籙所及之內，絕不敢到夜色深處去的。
隻有武將級別的武者，才有在夜色中行走的能力，一般隻要不遇到妖王，尋常的大妖或者是魔怪和陰神是奈何不得武將的。
蘇小凡敢如此說，顯然他的修為不止是武師境界，這讓崇拜強者的孫亮等人，均是一臉仰慕的看著蘇小凡。
“行了，我那院子，讓村裏人多加照拂吧。”
蘇小凡擺了擺手，也沒有繼續聊下去，從這裏到附近的昊天城距離可是不近，即使施展身法，也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趕到。
不過蘇小凡既然打算清理一下路上的妖魔，自然不會施展身法趕路，現在出發的話，明日一早估計可以趕到昊天城。
“青山大人放心，我走之後，也會囑托別人的。”
對於蘇小凡的交代，孫亮自然牢記在心，事實上孫家村的人都知道，蘇家的老宅子，一般是不讓人進去的，也沒有人去犯這個忌諱。
蘇小凡點了點頭，徑直從村頭走了出去，這麽多年來，孫家村隻不過是他的一處寄身所在罷了，這一次要不是來等蘇小凡，分身也不會回到孫家村。
脫離了符籙燈光籠罩的範圍後，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
此時夜色還未完全降臨，但陣陣冷風憑空刮起，那陰冷的煞氣無孔不入般的向蘇小凡的身體湧去。
蘇小凡微微搖了搖頭，也沒運功抵抗，這等強度的煞氣，對於蘇小凡來說，還不如夏日中的一縷涼風呢，哪裏能破的開他肉身防禦。
蘇小凡走的並不是很快，沒有動用逍遙遊的身法，而是用的縮地成寸，看似走的不緊不慢，但一步跨出，整個人卻是出現在數百米外。
這個世界的地域極廣，孫家村又是距離人類聚集處最遠的一個村子，蘇小凡真要是像普通人那樣行路，趕到孫家村怕是都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往常孫家村的人前往距離他們最近的昊天城，都需要在沿途的村子借宿幾晚的，蘇小凡自然不用如此，他一夜就能趕到昊天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黑暗完全籠罩了大地。
這個維度空間很古怪，雖然星球之外繁星點點，但一到夜間，那些繁星就像是盡數消失不見了一般。
按照蘇小凡來時的見聞，在這星球之外，應該也有一種類似地球的大氣，會在夜晚的時候，將那些星光都隔絕在外麵。
一旦入夜，這個星球不但漆黑一片，溫度更是會驟降一二十度，那帶動了煞氣的陰風，甚至能直接將普通人給凍斃掉。
所以在城池之外生活的村子，每家每戶都有地窖，快要到入夜的時候，家家都會藏身地窖之中。
這樣做不單是躲避那些催命的煞氣陰風，更是能躲開在夜間橫行的精怪妖魔。
但也有些人家，因為地窖挖的太淺，被精怪妖魔聞出了生氣，於是一家老少盡皆為妖魔所害，這樣的事情也時常有之。
當夜幕完全降臨之後，圍在蘇小凡的身周，在那風聲之中，似乎傳來了一陣嬉笑聲。
蘇小凡沒有理會那笑聲，隻是徑直趕著路，不過腳步比之前卻是慢了許多，現在一步跨出，充其量也就是四五十米的樣子。
如果此時蘇小凡身邊有燈光的話，就會發現，在煞氣陰風之中，有十多道虛幻的影子在圍著蘇小凡。
而那些笑聲，也並非是這些虛幻的影子發出的，而是它們攪動了天地間的煞氣，形成的一種古怪的聲音。
對於身周的那些影子，蘇小凡壓根就懶得理會，他雖然在這個空間被壓製，無法動用修為，但那雙眼睛在這夜色之中，卻是和白天沒什麽區別。
蘇小凡知道，那些影子隻不過是陰神中最低級的夜遊神，這種夜遊神白天壓根就不敢露麵，隻是陽光就能讓它們魂飛魄散。
即使在夜間，夜遊神也沒多大的能力，最多就是引動煞氣讓路人產生幻覺，就算是一個武徒在這裏，都能輕易破除掉夜遊神的戲法。
這麽弱的陰神，蘇小凡那裏願意理會，隻是徑直趕著路，而那些夜遊神也不敢靠近蘇小凡，隻是在他身周縈繞著。
如果換成是普通人，被夜遊神裹挾的陰煞氣機這麽一包圍，回到家中即使不死，也會大病一場。
所以在這個世界，唯獨隻有武者，才能對抗這些妖魔陰神，這也是武者在這裏地位崇高的原因之一。
隨著夜色的加深，在這野地之中，已然是伸手不見五指，而除了夜遊神之外，遠處也響起了莫名的嘶吼聲。
普通的野獸，在夜間也是不敢出來的，敢於在夜間行動的，一定非精怪妖魔莫屬，那遠處傳來的嘶吼，或許就是有妖獸在爭鬥。
不過和陰神相比，妖獸的地盤，還是在山林之中，夜晚真正的王者，還是陰神和魔。
隻是這個世界的魔，大多的手段都是蠱惑人心，所以魔活動的地方，又多是在人群聚集的所在，野外最多的還是陰神。
隨著夜遊神的出現，在蘇小凡視力所及之處，又看到了幾種長相古怪的陰神。
有的陰神長著人身人麵，背後卻是拖著一根豹尾，而有的陰神則是長著鳥嘴魚鰓，看上去頗為醜陋。
更有一種陰神，長著一個臃腫的身體，但身體兩側卻是長有翅膀，尾部那像是鋼針一般的尾針，在吸收著天地間的煞氣。
“這個世界，難不成真有地府嗎？”
看著那些在身周飛舞著的陰神，蘇小凡腦海中滿是遐想，因為這些陰神的形態對於他而言，都不是很陌生。
在地球的神化傳說中，包括夜遊神在內，還有那些古怪的陰神，其實都是地府冥帥之一，他們是地府最底層的管理者。
但是在這個世界的陰神體係裏，這些陰神，卻是最低級的。
通常在陰神大軍過境的時候，他們都是大軍中炮灰一般的存在，完全沒有地球神化傳說中的地位。
而在這些陰神之上，還真的有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它們的修為，要高於夜遊神這些低階陰神，差不多能和武師相當。
但就算是牛頭馬麵黑白無常，也隻不過是修為略高一點的炮灰罷了，它們也沒有什麽神智，在夜色中完全憑著本能在行動。
隻有陰神聚集大軍的時候，這些低階陰神才會被召喚過去，而在尋常的夜晚，它們隻是遊**在野外的低階陰神。
陰神可以吸收活人魂魄，用來充實自己的陰魂，當陰神的魂力達到一定程度時，就能進化得愈發強大。
所以這也是陰神會在夜間狩獵人類的原因，就算它們生前大多也都是人類所化，但死去之後就全憑本能行事，和人類已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
“地獄空****，惡魔在人間……”
蘇小凡的腦海中不知道為何，忽然冒出了這句話，這些在神話傳說中維護地府次序的存在，此時真的和惡魔一般。
其實這些形態陰神的出現，讓蘇小凡的分身早在兩三百年前就曾經懷疑過，這個空間莫不成和地球上的那些先人有關係。
地球本身的存在，就是被人挪移並且藏在銀河係的，為此甚至有大能在地球之外親手布置陣法，可見地球先人的敵人肯定不是易於之輩。
而這個維度空間的星球上，居然出現了地球神化傳說地府中的形象，就讓蘇小凡不得不懷疑了，說不定這裏就是地球先人仇人的地盤。
這也是蘇小凡的分身在幾百年的時間裏，走遍了被神度海包圍著的四國的原因，還別說，真是讓蘇小凡發現了一些端倪。
別的先不說，這四國的名字，就很有意思。
蘇小凡現在身處的國家，名為天朝，在天朝之北的國家，則是叫做地國。
和地國相鄰的國家被稱之為玄都，而在玄都天朝和地國中間的國家，叫做大荒。
這四國所講的語言，全部都是外宇宙的通用語，和原星係所用的語言有八成相似，蘇小凡最初來到的時候，很快就適應了這種語言。
但這四國的名字，居然全都是用漢字所書的，這就不得不讓蘇小凡將這裏和地球聯係起來了。
在外宇宙中闖**了那麽久，蘇小凡也曾經去過混沌空間，算得上是見多識廣。
不過漢字，蘇小凡卻是唯獨在地球上見到過，在其它任何一個修者文明之中，蘇小凡都沒有發現過漢字的存在。
更何況這四國的名字連在一起，正是天地玄黃四個字，隻不過最後的一個黃字被用作荒字替代了。
天朝，是處在平原地帶，雖然也有山林，但相對而言山林地貌不是很多。
由此天朝受到妖獸侵襲是最少的，老百姓的生活質量相對也比較高，加之天朝賦稅不重，在這裏生活的人類，壽命往往能達到六七十歲。
而地國，則是一個丘陵眾多的國度，有丘陵就有山林，好在沒有那種連綿不絕的山脈，倒是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妖王妖聖。
據傳地國的開國帝王，是人類武聖境界的強者，當年率領人類武者南征北伐，硬是從妖獸的地盤上開辟出一個國度，並且延綿至今。
至於玄都，在四國之中，是一處非常特別的存在，說它是國家吧，玄都占地麵積不大，隻有四座城池。
但這四座城池，卻是由四位人類武聖坐鎮其中的，所以玄都是天下武者的聖地所在。
在玄都生活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武者，武師武將隨處可見，即使武王在玄都也不稀罕。
據傳隻有在玄都，才能看破武者的最後一步，晉級到破碎虛空的武神境界。
對於破碎虛空這個詞，蘇小凡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但以他的見識，即使破開所謂的虛空，恐怕也無法離開這個詭異的黑洞空間。
蘇小凡去過玄都，而且在玄都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從修煉角度上而言，玄都確實能算得上是武者的聖地。
因為玄都這個地方，煞氣相對比較稀薄，對武者的侵蝕和傷害沒有那麽大。
尤其是那幾處武聖隱居的地方，煞氣近乎稀薄到感應不到，武者在那裏錘煉氣血，用的是另外一套功法，修煉起來進展十分快速。
那種修煉功法，日常修煉的時候，不用承受煞氣鍛體的痛楚，隻有在破境之時，才會去到專門的地方引煞氣鍛體，危險程度要遠遠小於聖地之外修煉的武者。
由於無法動用神念，蘇小凡的分身也沒能發現玄都這種情況的原因。
不過分身曾經分析過，在玄都地界上，極有可能有一處陣法，在對抗著天地間的煞氣，將玄都所受到的影響降到了最低點。
在玄都生活的武聖，其實不止四位，而是有九位之多，這九位武聖都想堪破晉級武聖的關隘，但就蘇小凡的觀察，他們成功的希望都不大。
反倒是在大荒之中生活的那兩位武聖，用極其苛刻的環境在曆練著自身，才有幾分希望突破現有的境界。
最後所說的大荒，在四國之中環境是最為惡劣的，大荒不僅叢林遍地，還有許多沼澤沙漠地帶，用荒之一字來形容絕對是恰如其字，一點都沒有誇張。
但環境越是惡劣，造就出的武者，也越是強悍。
大荒是除卻玄都之外，強者最多的地方，而且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能甩出另外三國幾條街道都不止。
大荒出來的武徒，堪比別國的武師，甚至能戰而勝之，大荒的武王，去到別國可以和武聖平起平坐。
雖然另外三國都稱呼大荒武者為蠻子，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武者會小覷大荒武者的戰力，如果大荒武者傾囊而出，怕是連玄都都抵擋不住。
而環境惡劣生活艱苦的大荒，也是物產最為豐富的地方，從各種礦石到妖獸材料，在大荒應有盡有。
所以大荒雖然難以生存，但商業卻是十分發達，在足夠高的利益驅使下，另外三國的商隊，幾乎遍布了大荒各地。
蘇小凡自然也在大荒生活過，而且他在大荒曾經出手擊斃過一個妖聖，在沒有神念和神通的情況下，蘇小凡那一戰也頗為辛苦。
那個妖聖，是一頭化蛟的巨蟒，體長足有數千米長，身軀蜿蜒如同一條山脈一般。
蘇小凡的分身沒有神念可用，而那妖聖又善於隱匿氣息，蘇小凡分身在靠近那裏的時候，居然被妖聖一口吞到了肚子裏。
孫悟空在芭蕉公主肚子裏的事情，可沒那麽容易上演，那妖聖的胃液腐蝕性極強，竟然破開了蘇小凡的肉身防禦，讓蘇小凡行功才抵抗得住。
而就在蘇小凡在那妖聖身軀內展開破壞的時候，又被妖聖察覺，居然將蘇小凡一口給吐了出來，用它那大山一般的身軀，想要絞殺蘇小凡。
可惜那化蛟妖聖遇到的是蘇小凡，他那堪比大能的肉身，就是蘇小凡自己想破開都難。
而且就算蘇小凡無法借助天地能量，單憑蘇小凡的拳頭，一拳也能將妖聖軀體打的鱗甲破碎鮮血直流。
隻是那妖聖的軀體實在是太大了，蘇小凡從妖聖本體七寸的地方硬生生破開一個洞，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將妖聖的軀體斷成兩截，散去了妖聖的一身修為。
蘇小凡和妖聖的對戰，破壞實在是太大了，將近數十萬公裏的山脈森林，盡數被那妖聖軀體夷為平地，就連好幾個人類聚集點，也是遭受了莫名之災。
不過蘇小凡留下的那妖聖軀體，也足以補償了，別的不說，就是妖聖的血肉，都能催生出無數武者。
妖聖的血肉十分溫和，雖然普通人不能直接吃，但僅是喝上一口湯，就有改變體質的作用，如果懷有孩子的女人喝了，生出的孩子更是資質絕佳。
蘇小凡和妖聖的那一場大戰，也成為了大荒乃至四國的不解之謎，誰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存在能屠掉這麽一尊恐怖的妖聖。
當時四國武聖齊聚大荒，在見過現場之後，那些武聖曾言，就算是他們這些人聯手，對上這妖聖也隻有望風而逃的份。
在那一段時間裏，武神出世的消息，一度在四國風靡了起來，一直到數十年後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當然，斬殺掉這麽一尊妖聖，蘇小凡也沒吃虧，單是凝聚妖魂而成的那顆魂丹，就讓蘇小凡的分身大喜過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