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塵歸塵，土歸土
看到渺小的孟浩不再像老鼠一樣躲避，蛇妖興奮地嘶鳴著，蛇尾猛地砸向孟浩。
此刻在孟浩眼裏，那原本迅捷極難閃避的蛇尾變得如此緩慢。
孟浩喜憂參半，喜的是有了這個推衍武學，自己武學進境神速，憂的是自己又欠下了六十年的壽命，如果這一年還不上債，多半就真的死了。
這時見蛇尾到了自己頭頂，孟浩腳步微動側身避過，跟著一招鐵線拳中的側身寸橋，以手臂作劍一劍斬下。
那巨大無比粗如萬年鬆木的蛇尾在孟浩的劍臂下，就猶如豆腐遇到了寶劍。
隻聽噗的一聲，孟浩的手臂整個斬進了蛇尾裏，跟著他用力一抓，抓住了蛇尾裏的蛇骨，用力一拉，那巨大的蛇妖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發瘋似的張口咬向抓著自己蛇尾的孟浩。
看著迎麵襲來的巨大蛇口，孟浩心想來得正好，他鬆開蛇尾，一招敬禮開拳，直直地朝著吞向自己的巨口打去。
蛇妖原本隻是想讓孟浩鬆開自己尾巴才咬下來，它見孟浩不避正合其意，眼中凶光大盛，誓要一口將孟浩咬個粉碎，吞入腹中，成為自己修為的食糧。
隻是讓蛇妖沒想到的是，此時的孟浩和剛才已經完全不同了，距離孟浩還有半丈時，蛇妖便察覺到了不對，它在孟浩，這個剛才被它打得像老鼠一樣逃竄的渺小人類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但是蛇妖無視了這份直覺，孟浩的反抗讓它很不愉快，它也不相信這小小的人類能威脅到強大的它。
當蛇妖的頭顱正麵迎上孟浩的拳頭時，一切都遲了。
蛇妖隻覺自己那引以為豪的堅硬頭顱仿佛撞到了一座山上，不，那拳頭的力道，更像是一座山砸向了她。
毒影蛇妖，這位在永劫無間也有一席生存之地的妖魔，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跟著渾身爆裂，蛇身上巨大的孔洞裏如同一個個小小的瀑布，鮮紅腥臭的血液奔湧而出。
蛇妖像是熱鍋上的蚯蚓一般劇烈地扭動著它巨大的身軀，不消片刻，它掙紮的地方被夷為平地，草木房屋像是不曾存在過。
看著漸漸不再掙紮，隻略微**的蛇妖，孟浩自己也極為震驚，真就是八品武者和九品武者的實力差距嗎？難怪在推衍中，他花了整整二十年來突破。
其實似他這般短短隻用了二十年就能突破到八品的武者，已經是人中龍鳳了，更多的人終其一生被困在九品。
這個村莊的村長石昊便是這種人。
孟浩想，石昊用人祭祀“龍王爺”，修煉召喚妖魔的妖術，也許就是為了突破九品武者。
待那蛇妖徹底沒了生息，孟浩長舒一口氣，打開麵板檢查自己的狀態。
【姓名：孟浩】
【剩餘壽元：-133年（當扣除的壽命大於剩餘壽元時，將被扣成負數，直到剩餘壽元足夠扣時再進行計算，最多維持一年就會死亡）】
【修為：八品武者】
【武學：洪拳（精通）】
【武學：洪拳—鐵線拳（大道）】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看著那-133年的壽元，孟浩沒有像最初那樣激動。
他走到已經死去的蛇妖身邊，看著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卷曲在一起的毒影蛇妖，苦著臉自言自語道：“這玩意可怎麽吃？”
不過為了恢複壽元，別說是這漆黑的蛇妖屍體了，就算是……
算了，孟浩沒有往下想，他劈手抓過一塊血肉就往嘴裏送，囫圇咬上兩口，就急急地咽了下去，生怕這蛇肉在口中待久了。
連吞了七八塊血肉，終於聽到了係統的提示。
【進食妖獸血肉，壽元得到增長。】
【剩餘壽元：-83歲】
這隻蛇妖恢複了他五十年的壽元，這麽一算，他還是虧了十年壽元。
不過進階到了八品武者，又將鐵線拳修煉到了大道境界，當然是個劃算的買賣。
孟浩隨手又咬了一口蛇肉，在得到“每隻妖獸可以提供的壽元有限。”的提示後，孟浩便把手裏的蛇肉丟了，同時啐了一口吐出嘴裏的餘味。
蛇妖已死，孟浩想著回去看看村民裏還有沒有幸存的，他走到村口，先用井邊的水漱漱口。
此刻村中沒有一絲燈火，寂靜得可怕。
走在這裏，孟浩心裏五味雜陳，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把這個村子看作是自己的家，結果今日才知，這個村子就是一群人麵獸心為了自己私欲關押他的牢獄。
胡思亂想間，孟浩走到了祭祀台。
這裏現在猶如人間煉獄，村民的血肉散落得各處都是。
孟浩略微檢查了幾個還有人模樣的村民，不出意外地都早已死得透透的了。
環顧周圍，整個村子除了他這個“囚犯”，再無一個活口。
孟浩既不覺得悲傷也不覺得分外痛快，他淡漠地走到石昊遺留的法杖前，那法杖不知是什麽妖魔的骨頭做成的，模樣怪異。
“塵歸塵，土歸土。”孟浩不自覺地念了一句，一腳踩碎那法杖，然後頭也不回地轉頭走向村長家。
他將村長家中所有值錢物件搜刮一空，再找些幹糧肉幹之類的食物包上，臨走前一把大火將村長家的房子點燃，火勢借著夜風迅速蔓延，當孟浩走出村莊的時候，整個村子成了一片火海。
孟浩沒有回頭，他摸了摸手指上的儲物戒指，沿著大道，大踏步朝著縣城走去。
從今日起，他孟浩不再是囚徒，不再生活在虛假的謊言中！
十日後，已經在縣城生活了兩天的孟浩聽到了有關村子的消息。
因為附近有蛇妖的屍體，所以理所當然地把村子被滅歸咎到了蛇妖身上。
縣城中的百姓喟歎了一番，便不再多提了。
這年頭妖魔橫行，縣城外麵生活的村子被妖魔毀滅並不是什麽讓人驚訝的新聞。
孟浩在縣城逛了兩日，從有記憶起，他便生活在村中，對於縣城裏的東西，自然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這一天他照舊在街上閑逛，無意間發現街上的行人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