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地獄來信1
76 地獄來信(1)
我跟在海寧背後,穿過一條喧囂的商業街,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同的表情,每個不同的表情後麵都隱藏著不同的故事。海寧低著頭走得很快,一句話也沒說。
我終於忍不住了,追上去問道:“海寧,咱們這是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說。
“一個小時前你在電話裏說‘我明白了’,你到底明白了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歐陽瑞雪教授是一個奇怪的人,可是今天你比他還奇怪。”
海寧的嘴角浮起一絲刻意的微笑,僵硬而生澀。她的微笑轉瞬即逝,接著,她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說:“是嗎?”
我點點頭,“難道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稱得上奇怪二字的人隻有一個。”她的聲音及其低沉,顯得鄭重其事。
海寧看著我,依舊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她的嘴唇微微啟動,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餘東樓!”
一瞬間,我的腦門不由自主“轟”地響了一下,好???什麽事情發生了。
這是我們走進一個叫做“巴山夜雨”的住宅小區,小區環境清幽,高樓林立,我們拐了幾個灣,來到一棟青灰色的住宅樓前,走進去,光線便變得暗淡下來。
“我就住在這棟樓裏,我領你去我的房間看一封奇怪的信。”海寧一邊伸手去按電梯電鈕,一邊說。
“一封奇怪的信?”
“一封來自地獄的信!”海寧回答。
電梯門緩緩合上,這個棺材般窄小的鐵匣子便帶著我們垂直而上,來自腳底的巨大推力讓我產生些許的眩暈感。
在電梯昏黃的光線下,海寧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看著她,我問:“來自地獄的信?難道是曹不安教授寄給你的?”
“不!”海寧搖搖頭,“是餘東樓。收信人一欄工工整整地寫著我的地址和姓名,寄信人那欄則隻寫了簡短的四個字,‘地獄詩人’,信封裏有一封信,還有一本輕巧的筆記本,信是寫給我的,那個筆記本是曹不安教授曾經用過的。”
我們在七樓出了電梯,來到海寧的房間。這是一間並不大的單間,一張床就占了它三分之一的地盤,但布置得精致典雅,窗台上擺放著一盤玉蘭,香氣襲人。靠床的一張幾字上放著一本筆記本和一封打開了的信紙。
“諾!就是它!”海寧對著那封信喏喏嘴。
我在茶幾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拿起那封“來自地獄”的信,信紙上寥寥數語,字跡雋永瀟灑。
“海寧師妹:
如果曹先生依舊健在,再過數月你應當就是他的研究生了吧。那麽你我可謂是同門師兄妹也!惜乎,天妒英才,恩師慘遭橫禍,如果你不介意,可權且承認我這位死於三年之前的師兄也。一年前,恩師曾遺漏一本他視為珍寶的本子,恩師因此而惶惶不可終日,殊不知乃是他死去多時的弟子餘東樓借為一用。本要送去地獄交與恩師,奈何恩師直接進了十八層地獄,而吾還隻在第一層,相距甚遠,故寄予你妥善保存。切記!
師兄餘東樓於第一層地獄”
看完之後,我抬頭看著海寧,說:“餘東樓果然沒有死,想不到你們還是同門師兄妹。”
“我報考了曹不安教授的研究生,如果他沒有出事,九月份我就是他的研究生了。至於餘東樓,我有一百個理由證明他死了,也有一百個理由可以證明他沒有死。現在知道誰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了吧?”
頓了頓,海寧又說:“看看信紙的背麵。”
我翻過信紙的另一麵來,隻見那上麵寫著這樣四句話:
“費馬的城府即將開啟
誰用數字寫就亙古不變的詩句
數的記憶將幫助和保護你
鼎鼎大名決不離你而去”
“這四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