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結局二三個人的婚禮

從機場出來，我接到了餘東樓的電話，在電話裏他顯得十分快樂幸福的樣子。

他樂嗬嗬地說道：“我和小菊今天要結婚了，你願意假扮成牧師成為我們的婚姻見證人嗎？”

我說：“恭喜你們，我十分樂意。可是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裏。”

“就在死亡詩社。”他說。

“啊？”我驚訝地大叫一聲。

“那裏是代表我死去的地方，我要從那裏重生。”

“好的，我馬上過來。”

餘東樓的幸福似乎傳染給了我，在去死亡詩社的路上，我的心裏無端地生出許多快樂來。不久之前，死亡詩社還是一個恐懼的代名詞，而現在這裏卻正在上演著兩個人的幸福故事。

兩個小時後我找到了死亡詩社，這之前我還從未到過這呢。看著詩社前麵那些凋零的荒墳，心裏還真有些發毛。我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正陽光燦爛著呢。我敲了敲門，很快餘東樓就從詩社裏走出來，他把我拉了進去，隻見這間小屋子到處貼滿了宗教名畫，看著聖母馬莉婭和聖子耶穌基督的畫像，我心裏不禁平和起來。

在這裏，我第一次見到了小菊，她就是我小說中所寫的那個人物——回想起來，我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十分滑稽可笑，我竟然來為我小說中的人物主持婚禮，這像極了一個夢，可是這不是夢。眼前的小菊比我小說中描寫的還嫵媚動人，特別是她那燦爛的笑容和溫文儒雅的一舉一動。

他們倆給我吃了些喜糖和水果，半個小時後，隻有三個人的婚禮開始了。我站在高高的凳子上，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一個牧師。

我這樣問餘東樓：“你是否願意成為小菊的合法丈夫，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接納她做你的妻子，誠實遵照上帝的誡命，和她生活在一起，終生養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直至奉詔歸主？”

餘東樓嚴肅地回答：“YES,IDO!”

我又問小菊：“你是否願意成為餘東樓的合法妻子，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接納他做你的丈夫，誠實遵照上帝的誡命，和他生活在一起，終身愛惜他，安慰他，尊重他，直至奉詔歸主？”

小菊溫柔地回答：“YES,IDO!”

這一切結束之後，餘東樓轉過身去，擁抱著小菊，輕輕地吻她的額頭。兩個人深情地摟抱在一起，似乎忘了還有一個人在身邊。我看到餘東樓的眼淚流了下來，打濕了小菊一身潔白的婚紗。小菊則已在悄聲抽泣。

忽然記起舒婷的一句詩來：“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我悄悄退了出來，並順便拉上“死亡詩社”那扇破舊的木門，這時已經是下午七點了。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亂墳崗，走出龍隱鎮。暮色中的龍隱鎮似乎並不那麽可怕，更多時候它代表一種恬淡和諧與寧靜。八點多，我回到學校，在經過圖書館樓前的那個人工湖的時候，我看到了馬萬裏和宋姍姍，他們手挽手地迎麵而來，一邊走一邊唱著那首《水晶》。

“看你的眼睛，寫著詩句，有時候狂野有時候神秘……”

一陣夜風帶著春天的味道撲麵而來，我再度想起了海寧，發現自己總在尋找著，不過這一次我所要尋找的不再是秘密，而是一個美麗的故事，故事裏隻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