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72章 嚇破狗膽

第七十二章 嚇破狗膽

別院東麵幾條巷子外火光衝天,灰黑濃煙隨風四竄,烏雲壓頂般擴散開來。

遠處的喧嘩聲攪得人心神俱亂,二夫人瞥了眼定國公府的方向,捂著娟帕暗罵晦氣,推開迎上來的老蒼頭就疾步往裏走。

餘媽媽腳步微頓,讓婆子帶著大夫跟上,拉著老蒼頭語氣凶狠的交待他看好大門,才急匆匆追上前去。

門閂哢噠一聲重新鎖上,老蒼頭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搖頭歎了一句“真是作孽”,便守在門邊,袖手觀望著外頭的火勢。

等餘媽媽提著燈籠領路,帶著二夫人和大夫走進內院,內院大門也哢噠一聲重新合上。

兩個婆子分頭守在門外,掩在袖子下的手直打哆嗦:七小姐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麽大的事,這會兒還好,等過後她們還不知是什麽下場!

兩人在牆外心懷不安,院中止步的二夫人和餘媽媽卻是心中稍安。

婆子聽完楊七娘自盡的消息,就聯合老蒼頭,把哭喊著要往外闖的吳氏和翠花堵了嘴綁進上房廳內。

她們站的地方,正能看見被牢牢綁在廳內椅子上的二人。

兩人滿臉淚痕神色悲憤,看見她們卻也不見掙紮,隻發著含糊嗚咽聲,視線更多的是落在大夫身上。

這怎麽看著倒像是怕大夫查看,老老實實等著她們過來的樣子?

餘媽媽想到這裏,心中篤定: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她猜的不錯。這是鬧騰著要從府裏再刮點好處呢!

二夫人的心仍是吊得高高的,皺眉看向餘媽媽:婆子探過七娘的鼻息,確定沒氣了的。吳氏和翠花這是唱的哪出?主子要是真死了,錢財也進不了她們的兜裏!

餘媽媽反應過來,忙領著大夫走向楊彩芽房內。

須臾兩人就折身返回,見吳氏翠花收起嗚咽,目光冷冷的看過來,餘媽媽亦是動作僵硬的衝自己點頭,二夫人心猛地一沉,手中娟帕攪成一團

那大夫是見慣大戶後院陰私事的,得了提點和豐厚診金,乖覺得不多廢話,抱拳衝二夫人行了禮,讓餘媽媽不必多送,徑自出門。

挎著藥箱的背影,甚至透著事不關己狠敲一筆的輕鬆。

守門婆子關門的手卻是沉重無比,門板合起的哢嗒聲響簡直如催命喪鍾——大夫出來的這麽快隻能證明七小姐真的死透沒救了,七小姐死了,她們的死期還遠嗎?

二人對視一眼,躡手躡腳就往前頭竄。

餘媽媽也輕手輕腳的走回二夫人身邊,打疊起精神提醒道,“夫人,事已至此,還是想著如何把這事遮掩過去要緊。外頭那三個看門的好拿捏,七小姐的奶娘和丫環卻得小心處置。總得定個兩全其美的章程出來,把這事壓下去。到時候七小姐的死因,才能由著我們說的算!”

是被逼死的,還是福薄病死的,這其中差別可就大了!

二夫人眼睛微眯,陰沉著臉頷首,扶著餘媽媽走進屋內。

楊彩芽隻覺得身上越來越冰冷,挺屍挺了半天身子都有些發麻,偷偷掀開眼角看向廳內,心中嫌棄:這特麽人也綁了,大夫也看過了,動作怎麽還這麽慢!再等下去她可真要睡著了。

吳氏和翠花也快睡著了,正撥弄著椅背後的繩子死結提神,見二夫人和餘媽媽進來,精神一振,毫無預兆的就著綁在身上的椅子,彎著膝蓋一蹦一跳的就往楊彩芽房裏蹦達而去。

饒是見過各式大場麵的二夫人和餘媽媽,見狀也隻能愣怔的傻眼,杵在廳門口幹瞪眼。

眼見吳氏二人蹦進房內,哐的一聲壓著椅子重新坐穩,兩人才回過神來。

餘媽媽挑著燈籠照向吳氏,傻乎乎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回應她的隻有意味不明的嗚嗚聲。

二夫人隻覺得額角憋悶得發疼,不耐煩的吩咐餘媽媽,“鬆綁。趁早說完趁早回去,還不知回府有多少事要打點。外頭有人看著,她們兩翻不出天去。”

又看著吳氏翠花,嗤笑道,“不想七娘死後還要毀名聲,丟體麵,你們就老實點。否則直接扭去官府,好好跟你們追究一下七娘是怎麽死的!”

嗬,這就想著反咬一口,往她們身上潑髒水,好維護自家臉麵了?

吳氏暗暗呸了一聲,一得了自由就冷聲道,“大戶人家的慣常做派,老奴耳濡目染也多少猜得到二夫人的打算。我們和小姐主仆一場,有什麽事還是要當著小姐的麵說道,心裏才踏實。也好叫小姐地下有靈,走的安心!除非……有人心裏有鬼,不敢進這屋子!”

餘媽媽直接呸出聲,正要開口罵回去,二夫人擺手攔下,眼神莫測的看了眼昏暗的床內,衝餘媽媽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頭

餘媽媽心口一跳,忙掛好燈籠,到底有些害怕的多點了兩隻燭火,才扶著二夫人進房。

屋內驟然亮起,未放下帳簾的床內一覽無餘。

**靜靜躺著一道嬌小的身影,陷在床褥之間,說不出的單薄虛浮。

偏偏一身火紅嫁衣鋪滿床鋪,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襯著慘白的麵色、毫無起伏的胸口,色彩對比鮮明,身形僵直死寂,單薄虛浮中透出十足的鬼魅。

楊彩芽那安詳卻沒有一絲人氣的麵孔,就像一塊不會融化的堅冰,屋內空氣都好似立時陰冷起來。

即便餘媽媽剛才跟著大夫看過一次,此刻房內光線大亮,再一看也忍不住毫毛倒豎。

二夫人絞著娟帕,垂眼不再看向床內,身子有些發軟的坐到椅子上,想要開口,最終隻是衝餘媽媽使了個眼色。

餘媽媽穩了穩心神,居高臨下看著安然坐著的吳氏和翠花,不屑冷哼,“先頭不還哭著鬧著要闖進府裏嗎?這會兒怎麽眼淚都不見一滴!吳媽媽的心性倒叫人佩服的緊!”

吳氏懶得廢話,看向二夫人,開門見山道,“送官這話夫人說著嚇唬嚇唬人也就罷了。小姐留下的遺書寫得清楚明白,夫人想要壓下這事,一不能把我們送到外人手上,否則我們想怎麽說夫人可管不著;二不能殺人滅口,否則這謠言剛過,婚期將近,我們主仆都‘暴病’死了,這楊府可就熱鬧咯。夫人消消氣,也別慌,隻要我們母女毫發不傷,也少了許多牽扯不是?”

“人死不能複生。老奴看著姨娘去世,又看著小姐沒了。如今可算是想明白了,這日子自己過不好,權勢比不上別人,也隻能認命。餘媽媽也別說老奴如何,老奴流不流淚傷不傷心,小姐地下自然知道。老奴如今隻想著能帶著閨女過好自己的日子,也算是替姨娘和小姐重活一遭。”

“小姐遺書夫人拿走,要燒要藏您隨意。這對外的說辭呢,想必夫人自有打算,老奴就不亂出主意了。不過老奴要提醒一句,小姐的死對之前的謠言有什麽影響,您想必也明白。這最體麵的做法呢,就是嫁個牌位進單府。至於這嫁妝聘禮,事已至此,府裏和單府也不好收回去。老奴隻好替主子收下帶走,替主子花用了。還要麻煩夫人讓人兌成銀票送來。”

“餘媽媽別瞪我啊!我說的哪句不對?餘媽媽也不是那無知的,這樣做禦史也無話可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府裏和單府兩頭好,難道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夫人和老爺還能得個大度慈愛的名聲,挽回點之前謠言帶來的損傷。再者,單三老爺是個什麽東西,也不用老奴多說了。這房頭上多加個嫡妻的名字,想必也是熟門熟路了。”

這吳氏看著老實忠心,也是個城府深自私自利的!

這話都讓她揉碎著掰開說完了,還讓她們說什麽!

難道還要謝謝她,替她們省了收買拉攏人的功夫?

二夫人和餘媽媽憋悶得牙關都快咬碎了,捏著翠花輕飄飄遞過來的遺書,哪裏還有心思看,手一收就揉成了一團。

翠花老神在在的坐到床邊,摩挲著楊彩芽身上嫁衣,動作輕柔語氣輕緩,“小姐命苦,死後可不能再受委屈了。小姐的屍首不敢勞煩府裏,我和娘會帶走,將來住在哪兒就埋在哪兒,好不時祭拜。省的埋到什麽鬼地方,連個真心燒紙的人都沒有!夫人要是反對,我和娘隻好天天去府外哭訴喊冤了!豁出性命也要討個公道!”

說著拍了拍額頭,“對了,還得麻煩夫人送輛馬車,再買副好棺材送過來。小姐生前最感念夫人疼愛,我替小姐謝過了。”

謝個屁!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叫囂!

二夫人狠狠的拍著椅子把手,心知此事無法硬來,卻拉不下臉接話。

餘媽媽眼珠子咕嚕嚕轉,強忍下怒氣,貼著二夫人耳朵低聲道,“這事隻能先應下。否則我們這一被動……鬧得魚死網破,至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府裏頭要如何交待?先把七小姐的死遮掩得漂漂亮亮,等風波平息,再想辦法治這兩人不遲!”

二夫人就坡下驢,拍著椅子把手的手勁卻是不減,陰陽怪氣的點頭笑道,“好,一個兩個說的真好!這事,我就應你們!往後你們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就傳出砰的一聲拍床板巨響,生生蓋過了二夫人拍出的響動。

隨即傳來一道嘶啞的嗓音,“我們自然會好自為之。夫人雖然應下了,這事卻還沒完。我還得跟夫人敘敘舊,說說十三年前的那件舊事!”

吳氏和翠花下意識點頭,“對!這事沒完!”

嗯?誰在說話?

這事不是按著彩芽交待的,都把條件說定了麽?

吳氏和翠花還在愣神,坐在床對麵的二夫人和餘媽媽已經尖叫一聲,指著床嘴巴手腳抖成篩糠子,本能得想要後退,卻是帶著身下椅子哢哢直響,叩的一聲連人帶椅子磕上牆麵。

二夫人跟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到地上,餘媽媽早脊背一軟,滑座到一邊。

兩人抱成一團,哆哆嗦嗦驚呼不斷。

吳氏和翠花僵硬轉頭,後知後覺的看向**。隻見楊彩芽已然挺屍坐起,慘白無血色的臉麵無表情,陰陰的目光直直落在二夫人和餘媽媽身上。吳氏和翠花嘴巴翕合,第一次和二夫人主仆完美同步,跟著那兩道尖利的嗓子高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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