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25章 賣的一手好隊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賣的一手好隊友

眾人聽見這陣響動俱是一愣,手上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待聽清牆外人聲,剛升起來的疑惑迅速消散,各自繼續有條不紊的埋頭幹活。

李富貴心思轉得快,和眾人招呼一聲,便抬腳跟上迎出去的楊彩芽。

楊彩芽還未站定,李富貴已經三兩步越過她,搶先打開角門,皺眉喝道,“火急火燎的囔囔什麽?!這是叫門呢,還是催命呢!”

李廣餘正往門上叩的手來不及刹住,直直落在李富貴胸膛上。

急促的叫門聲嘎然而止。

李廣年忙拉著愣怔的李廣餘後退一步,衝李富貴喊了聲“二伯”,便探頭看向楊彩芽,急聲問道,“彩芽,食肆出了什麽事?怎麽這會兒就關門了?”

他們兄弟倆奉木工店東家的命,扛了新打兩幅插屏來,代表店裏送給楊記零嘴鋪和楊記食肆做開張賀禮——中午北坊那一陣熱鬧傳到南坊,東家一聽縣尉大人親自送縣令大人題的牌匾過來,午飯都顧不上吃,忙讓他們揀了兩間上品插屏,略作裝飾裱花就趕緊讓他們送了過來。

李廣餘反應過來,忙收手站好,接口道,“我們先去的零嘴鋪,聽白叔說食肆已經關門,就趕緊過來。”

說著嘿嘿笑著抻了抻自家老爹胸前衣裳,討好道,“爹,沒敲疼您吧?食肆的開張生意難道……爹,有您在,怎麽能這會兒就讓楊家關門了?”

傻小子毛躁歸毛躁,倒還知道撿好聽話說!

李富貴越想越忍俊不禁,心知自己所料不錯,隻忍著笑意不說話,木著臉看向李廣餘兩兄弟。

楊彩芽也猜到了七八分,瞥了眼愛捉弄自家小輩的李富貴,同樣忍笑問道,“白叔沒跟你們說食肆為什麽關門?”

李廣餘兩兄弟搖搖頭,“白叔唉聲歎氣的,我們也顧不上多問,趕緊過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話雖這麽說,兩人心中卻已經認定食肆第一天生意就砸了,忙止住話頭,轉開話題不觸及楊家的“傷心事”,故作興高采烈的將拉插屏的小車推進門內。

李廣餘偷偷向李廣年使了個眼色,李廣年帶上角門,笑道,“彩芽,你瞧這插屏,我們親自挑的,上頭圖樣都是招財進寶的好寓意

!食肆以後生意一定能好!”

李富貴先就忍不住噗哧一聲,臉色一鬆放聲大笑。

楊彩芽看他這樣,便笑著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李廣餘二人重重鬆了口氣,李廣餘這個一向被自家爹治得服服貼貼的乖兒子,此刻也忍不住怪道,“爹!你怎麽也跟著白叔一道捉弄我們!我們這一路可擔心死了!”

“你白叔是把你們當自家人看!否則誰有那閑工夫逗你們!”李富貴止住笑,指著兩人正色道,“你們兩個還是太急躁了些!你們記著彩芽對你們的好,聽到假消息關心則亂,這點勉強過關。但遇事不知道多想多打聽,這卻是你們做事不夠周全!以後要自立門戶的人,要是不多磨練心性,將來怎麽獨當一麵?別說我,你們叫彩芽怎麽放心投錢到你們身上。”

李廣餘二人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微紅,呐呐點頭,兩兄弟互看一眼,麵上若有所悟。

楊彩芽看得暗暗點頭,默默點讚:李富貴這人實在太靠譜了!為人處事就不說了,於小輩管教上更是自有一套,總能見縫插針拿實例進行親子教育,不僅不讓人覺得反感抵觸,反而比尋常說教更事半功倍!

有李富貴在背後盯著,李廣餘兩兄弟將來自己開店單幹,先不論硬件條件如何,精神上就有了強有力的後援。

這條她看中的潛力股,倒是不必擔心走歪。

楊彩芽想到這裏心中大定。

見兩個小子一點就通,李富貴見好就收,拍了拍二人肩頭,笑道,“行了!先幹活去,把插屏搬到穿堂放好,回頭到前頭店內一道幫忙!”

李廣餘二人忙高聲應下,卸下插屏,跟著楊彩芽去穿堂。

插屏才落地,前頭鋪麵就傳來一陣大笑——眾人聽李富貴說完李廣餘兩兄弟鬧的烏龍,很是打趣了一回。

要是沒李富貴剛才那一番話,李廣餘二人一定是滿心被捉弄的苦笑,有了李富貴的敲打,二人再聽那一陣大笑,隻覺得心服口服,邊請示楊彩芽,邊擺放插屏的動作沒有一絲不自在。

忠言逆耳,兩兄弟年輕氣盛卻也虛心受教,楊彩芽因此更高看二人一眼。

插屏擺好,三人這才往前頭鋪子走去,李廣年腳步微頓,落後幾步走到楊彩芽身側,話說的又低又急,“彩芽,今天你們家的人全都來了嗎?我,我聽說柳嬸子的閨女才九個月大,她也來了嗎?小嬰兒乍見這麽多人,會不會害怕?”

隻怕不是問玉娘,是想問翠花來了沒有吧?

她今天留心觀察,長貴媳婦似乎是對翠花特別親熱。

李廣年是得了自家娘的暗示,才先後幾次都有意無意的問起翠花?

李廣年常年住在李富貴家,李富貴把他當親生兒子似的教養,上梁正下梁也歪不了

不管長貴媳婦和李廣年是否真對翠花有意,李廣年倒是個不錯的少年郎,交個朋友總是好的。

楊彩芽這麽想著,便似閑話家常的接口,簡單帶過玉娘的話題,笑道,“我和翠花正燒火準備做飯,廣年哥要是不嫌廚房煙熏火燎的,一道來幫幫忙?”

李廣年聞言心中暗喜,忙點頭應下。

楊彩芽精神一振,八卦心起,打算待會兒好好觀察他和翠花的互動,結果兩廂一見麵,翠花一慣的大方爽利,李廣年態度比之前下河街初見翠花時更加淡然,打過招呼便自顧自揀著重活髒活幹。

這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李廣年難道是雙重人格?對著其他人靦腆內斂,對著翠花就自動切換成高冷模式?

楊彩芽打了個哆嗦,屈指撓撓臉滿心不解,八卦勁頭泄了個精光。

李富貴也打了個哆嗦,屈指敲了敲眼前幾壇子酒,笑道,“縣尉大人和幾位軍爺好默契,過來還不忘買酒。加上我們下午買來的,這都夠喝上三天了!”

王超擺擺手,搶在曹卓之前開口,“李二叔就別縣尉軍爺的喊,又不是在衙門裏,大家鄰裏友人吃飯,沒那許多規矩!我們老大私下從不講這些虛禮!”

曹卓笑著頷首,起身要替白叔幾個長輩倒酒。

李富貴邊笑著應下,邊衝李長貴使了個眼色,忙起身搶過曹卓手中的酒壇,和李長貴一起,帶著兩家兒子,熱情招呼幾位衙役,給白叔曹卓倒酒——以前是沒機會,如今能麵對麵和縣尉大人親近,自然要好好表現。

馬航拎起曹卓帶來的兩壇酒,拍開聞了聞,將其中一壇遞給同僚,讓人幫著李富貴一起斟酒。

又將另一壇送去女眷那桌,笑道,“我們老大就是比我們細心,這壇聞著清甜些,想來是特意給你們買的。”

權氏起身接過,和吳氏一起給大家分酒。

光聞就知道這是她上次在徐記酒肆喝過的那種甜酒,楊彩芽舉杯抬眼,越過圍坐的人群看向曹卓。

兩廂視線不期而遇。

曹卓嘴角微勾,捏著酒杯的長指微轉,做了個幹杯的動作舉杯一飲而盡,再放下酒杯時,就見楊彩芽已經喝幹杯中酒,正倒舉酒杯挑眉笑看著自己。

曹卓嘴角越翹越高,也跟著做了個亮杯底的動作,瞥見李廣餘幾兄弟端著酒杯走向自己,才偏頭移開視線。

楊彩芽收回視線,見桌上幾個長輩已經喝開,便和翠花一起負責倒酒夾菜,照顧李家那幾個小娃娃

暮色普天,楊記食肆後院燈火通明,歡聲笑語越來越高,等到月上枝頭,因人多分了男女桌的排位早都亂了,混坐著三兩一組或推杯換盞,或高聲笑談,早已顧不上正經吃飯。

李家兩家加起來七八個小男娃興奮得絲毫不覺困,爬上桌吃兩口,又兩桌來回湊熱鬧,來來回回又跑又跳,翠花隻得跟在後頭看顧。

楊彩芽安置好玉娘走出上房,見院內熱鬧情景暗暗扶額——男眷小輩就不必說了,連吳氏幾個長輩亦是喝得滿臉通紅,就連權氏說話的聲調都高了八度,坐到李富貴那桌拉著曹卓,難得的話比柳氏還多,笑得比白叔還大聲。

所以說,中年人一高興放/縱起來,那殺傷力真是和平常不可同日而語。

楊彩芽看得好笑,反手拍了拍微微發熱的臉頰,抬腳走下上房,轉到前頭廚房煮醒酒湯——新店和新家一樣,都有燎鍋底的習俗,是以今天新店開張,隻有前頭店麵的廚房開火。

灶頭還是熱的,柴火和水都是現成的,楊彩芽煮了一大鍋濃濃的醒酒湯,又拿之前買的蜂蜜調好蜂蜜水放涼備用,才轉出廚房。

迎頭就撞上出來上茅房的王超馬航二人。

見兩人滿身酒氣,互相扶著走路還跌跌撞撞的,楊彩芽忙讓出道,苦笑道,“王超大哥,馬航大哥,恭房後院就有,你們舍近求遠跑來前頭幹什麽?”

王超和馬航皺眉眯眼,這才認出楊彩芽,嘿嘿笑著作揖道謝,正要折身回去,王超忽然啊了一聲,拉住馬航笑得奸詐,“正好碰見彩芽姑娘,難得有機會單獨說話,我們把老大的事跟彩芽姑娘說說,讓她幫忙?”

“什麽事?”馬航晃晃腦袋,沒反應過來。

王超拽著馬航就走,擺手喊楊彩芽跟上,怪笑道,“還有什麽事?老大的秘密唄!我們兩想不出法子,彩芽姑娘說不定想得出法子!”

馬航恍然大悟,掙開王超整了整衣衫,努力瞪大眼睛做出副清醒的樣子,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彩芽姑娘,你跟我們來。”

說完就和王超踉蹌著往廚房邊的門房走。

楊彩芽回頭張望,視線越過穿堂,落在院內圓桌旁被圍坐在中間的曹卓身上,眯著眼挑眉暗笑:臭小子還有秘密瞞著她?

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不過準備賣曹卓這個“隊友”的王超馬航可不是豬,說不定是她調/教未來夫婿的神助攻!楊彩芽默默決定,待會兒把王超馬航的怪味醒酒湯換成甜甜的蜂蜜水,這才收回視線,默然抬腳跟著走向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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