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58章 怒火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怒火

近在眼前的雜草叢已被踩踏出一塊半丈多寬的平整空地,清冷月色下兩道身影推推搡搡,夾雜著時高時低的含糊低語。

晚風吹過,空地周邊巍然而立的雜草發出沙沙聲響,蓋不住那兩道身影砰然倒地的異響。

不用再細看,曹卓已了然眼前發生的是什麽事,伏趴的身形不由一僵,眉頭緊鎖偏過頭,示意楊彩芽跟著他悄悄退離此地。

目光剛落在楊彩芽臉上,就是一愣。

楊彩芽一副被雷劈的呆怔神情,滿臉愕然。

曹卓心頭一動,低聲問道,“怎麽了。”

楊彩芽麵色古怪,聲音緊繃,“是賣豬仔給我們的張寡婦。”

回答的簡單卻明了。

曹卓恍然大悟,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恥神色,心知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欲久留此地,衝楊彩芽打了個手勢,撐著手臂準備退開。

楊彩芽卻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緩慢卻篤定的搖了搖頭。

腦中閃過的是張寡婦看她和翠花的異樣眼神,張寡婦後來再次登門時的古怪言行……

雖然那之後張寡婦再沒有在她們跟前露過臉搭過話,但她總覺得張寡婦看她和翠花的眼神透著別有用心的探究之色。

機緣巧合讓她撞破張寡婦和人打野戰,大大小小都是個把柄,捏在手裏總能防患於未然

念頭閃過,楊彩芽已湊上前幾分,試圖看清男方是誰。

見楊彩芽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曹卓先是訝然挑眉,隨即臉色一沉——彩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情?

這麽想著,便重新伏趴下來,順著撥開的雜草豁口看過去。

歪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動作極大,半伏在張寡婦身上的男子窩在張寡婦頸間,手下動作不停,拉扯著張寡婦衣襟半敞,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襟。

張寡婦半推半就,含糊低語漸漸清晰起來,“你個冤家!說什麽趁著人多帶我去鎮上過節,原,原來打的是這個鬼主意!”

“我的心肝兒尖尖,你要是真不想,能跟著我進到這裏頭來。”那男子一陣亂拱,兩人衣裳已是淩亂不堪,“瞧我為你挑的好地方,可不比成日窩在你家那硬木板**來得痛快?我的好心肝兒,七夕月圓,你也讓我圓了長久的心願,在這野地裏好好疼你一番。”

張寡婦一陣斷斷續續的輕喘嬌笑,聞言身子已經酥了半邊,哪裏還有方才的半推半就,伸手就去扯那男子的汗巾。

窸窣聲響越來越大。

饒是楊彩芽兩世為人,也不禁麵紅耳赤,忙伸手捂眼睛。

曹卓極力壓低的聲音帶著哭笑不得的笑意,“媳婦兒,你蒙我的眼睛幹什麽?”

“噓。”楊彩芽捂著曹卓雙眼的手蓋得嚴絲合縫,低聲嘟囔道,“小孩子別亂看,小心長針眼。”

曹卓肩頭止不住輕顫起來,想反嘴打趣回去,睫毛刷過蓋著自己的細嫩手掌,一陣突如其來的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立即傳遍全身,體內的躁意排山倒海的翻滾起來,身體自有主張的起了變化。

感覺到體內叫囂的情動,曹卓渾身緊繃,心念急轉間晚間許巧兒的異樣舉動如走馬燈般在腦中閃過,破碎的畫麵漸漸連成一條清晰的線索,他心神一震,就聽身邊楊彩芽輕輕咦了一聲,“怎麽是他?!”

曹卓顧不上許多,拔下覆在眼上的軟軟小手,強忍著異樣定睛看過去。

隻見那男子半支起起身子,似乎不耐煩張寡婦動作慢,自己動手去解褲頭汗巾,月色下男子的模樣一清二楚——不是那李村長家的次子李二郎是誰!

想到李村長帶著家小拜訪他時,李二郎那偷偷打量楊彩芽和翠花的鬼祟眼神,曹卓鳳眸微微眯起,撐在身側的拳頭緩緩攥緊。

楊彩芽卻是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下去,隻豎著耳朵聽動靜。

張寡婦一邊幫忙,一邊似笑非笑的道,“為我挑的好地方?我看你是為了以後打算!不過是帶著我來試試這地方,好為之後得手做準備吧

!”

話裏有話,楊彩芽和曹卓閉息凝神。

李二郎桀桀怪笑,丟開手中汗巾,撲向張寡婦,“我的好心肝兒,那楊記食肆的動靜你打探的如何了?你和曹家那表親的車夫搭上話,可打探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楊家大房那娘三個都住在鎮上,就沒見她們回村裏住過。”張寡婦話語斷斷續續,“我看那曹家表親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麵打聽楊家家底,一麵打聽縣尉大人的事。我,我看,那個許巧兒說不得能利用。到時候就算弄不到楊家大房那兩個小丫頭片子,你能攀上縣尉大人的表妹,不,不也是……”

靜謐月色上就響起吧唧吧唧的親吻聲,李二郎笑得更歡,“好心肝兒,還是你心裏有我!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弄不了楊家那兩個丫頭,能弄個官大人的親戚自然更好。”

張寡婦已說不出整話來,李二郎含含糊糊的道,“最好的就是,三,三個都弄到手!一天換一個……”

支離破碎的話語沒頭沒尾,卻透著巨大的信息量。

楊彩芽想到張寡婦異樣的言行,曹卓想到李二郎鬼祟的眼神,前後一聯係還有什麽聽不明白的。

楊彩芽猛地抬起眼來,直直盯著眼前那兩道滾做一堆的身影,心中怒火翻騰。

被曹卓拔下的手忽然被緊緊握住,力道大得楊彩芽險些痛呼出聲,偏頭看過去,就見曹卓高大身形緊繃得似一柄架在弓上的利箭,微眯的鳳眸一片通紅,湧動著冷冽的狠厲之色。

楊彩芽微愣,腦中不期然想到一句話:衝冠一怒為紅顏。

她見過他或傻或憨的樣子,見過他或沉穩或清朗的樣子,似乎從沒見過他為了什麽人或是什麽事動怒。

念頭一閃而過,楊彩芽心中怒火微斂,艱難的翻轉素手安撫似的捏了捏曹卓掌心,動作輕柔,語氣溫和,“阿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這個時候衝上去,至多也就是捉/奸成功,無法對峙張寡婦和李二郎那些未成事實的醃髒話語。

要是李二郎沒臉沒皮的鬧起來,往楊家或是許巧兒身上潑髒水,誰又說得清,到時候吃虧的始終隻會是女方。

這種事有官裏村王六郎這個前科在,其中厲害關係就算曹卓還是個傻子,也能想得通透。

曹卓猛地直起身來,被怒火燒的通紅的鳳眸仍直直盯著空地上的兩道身影,緊繃的麵部線條如刀刻斧雕般冷峻,渾身散發出冷淩寒意似乎讓周身的夏夜空氣硬生生降了兩度。

楊彩芽不禁打了個哆嗦,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剛輕輕晃了晃曹卓的手,就覺得緊握著她的大手忽然一鬆,腰上已箍上曹卓長臂,猛地一帶就被曹卓整個撈起夾在腰側。

楊彩芽忙緊緊捂著嘴以防驚呼出聲,曹卓撐臂而起,半彎著身子夾著楊彩芽大步離去

腳步急而大,兩人衣料劃著密密叢叢的雜草,發出一陣沙拉拉的摩擦聲響。

空地內的兩道身影卻正在興頭上,對外間聲響毫無所覺。

直到再也聽不到看不見空地內的情形,楊彩芽才鬆開手拽上曹卓衣襟,低聲急急道,“阿卓,阿卓,已經走遠了,你快放我下來!”

曹卓卻似充耳未聞,夾著楊彩芽腰背的大掌緊緊一收,力道越來越大,腳下忽然調轉方向,並未往土路上走,長腿一邁,將周身雜草大力踩到。

初夏新長的雜草被踩斷踩倒,發出嘎吱嘎吱的輕響。

轉眼間已成一片半人寬的平整空地。

剛剛才親眼看過那片打野戰的地方,楊彩芽見狀心口劇跳,又驚又疑的看向曹卓,腳下一晃一震,人已被曹卓放下地來,還不等她做出反應,眼前一暗,半張櫻唇已被牢牢覆住。

不同於以往的輕柔輾轉,曹卓的吻帶著急切和駭人的力道。

楊彩芽心中慌亂,忙伸手去推曹卓,入手一片滾燙,即便是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曹卓身上異常的熱度。

楊彩芽心口一跳,嘴上卻忽然一空,耳邊傳來曹卓暗啞的嗓音,“媳婦兒,我想要你。”

是因為酒勁上湧,還是因為聽了李二郎的話才……

阿卓的急迫是因為怒火還是因為不安?

因為有那種心懷不軌的惡心人暗地裏窺伺她,所以阿卓才……

是因為後怕嗎?

思忖間,楊彩芽心中慌亂漸漸柔軟如水,素手主動攬上曹卓半彎下的肩頭,輕輕摩挲著他寬厚肩膀,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而淡然,“阿卓,別怕,別擔心我!既然撞破了這事,我就不會放任他們逍遙自在,我們先回去再商量個好辦法,好好懲治這對狗男女。”

手下熱度不減,近在咫尺的呼吸愈加粗重起來,楊彩芽語氣更加柔和,直視著曹卓赤紅鳳眸,“阿卓,我是你的。別因為那種人,別因為那些沒影兒的胡話就……”

她就是思想再開放心理再成熟,身在古代,有些底線是絕不能輕易越過的。曹卓何嚐不知,心知楊彩芽誤會了他的意思,此刻卻無法解釋他身體的異樣,叫囂的情動幾乎要碾碎他僅存的理智,聞言隻能僵硬著手腳放開楊彩芽,歎氣聲又重又長,“媳婦兒,你離我遠一些。我恐怕中了許巧兒的暗手。”楊彩芽聽到前半句大鬆口氣,剛退開兩步,聽到後半句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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