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98章 親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親事

整個林家寨大院中的喜慶火紅仿佛都映在權氏眼中。

由王超領頭,被輪番經過一輪酒後,吳氏和柳氏端著酒杯拎著酒壺,就湊到權氏身邊,壓低聲音說起話來。

細看權氏神色,隻有喜色,沒有驚訝。

顯然是早從曹卓那裏聽到了口風。

而送走馬航回轉,佇足在大院門邊的二狗看著院內喧闐景象,掩映在燈火和樹影間的麵色半明半暗,顯出幾分辨不真切的恍惚。

他的視線穿過攢動人群,落在楊彩芽身上。

似乎就是從去蘇州府開始,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細微卻讓他無能為力的變化。

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身份都配不上楊彩芽,但即便如此他總拚著一口氣,從未覺得楊彩芽有多麽遙不可及,隻要他努力,隻要他好好做事……

但出了張二劫持楊彩芽的事後,他找到了曹卓,帶著曹卓去救楊彩芽,不知為什麽,許多從前被他忽略的事,在那一刻都隱隱起了變化。

曹卓聽到楊彩芽被劫持時,冷冽得讓人心顫的神色,救人時的舉動,回蘇州府府衙後和楊彩芽的獨處……

他忽然發現,曹卓對楊彩芽的好,似乎並非他從前所以為的兄妹故舊的情分那樣淺顯。

沒有具體的原因讓他這樣想,這是否就是常言所說的直覺?

後來傳來了楊彩芽要被縣令收為義女的事,自此他們就脫了義兄妹名分,他應該替楊彩芽高興有這樣的際遇,但每每想到曹卓總是若近若遠的護著楊彩芽,他心中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和失落感

而今天……曹卓榮升蘇州府長史,要離開青山鎮了,他卻覺得……要離開的不止曹卓一人。

他第一次清晰認識到,楊彩芽對他來說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無論他再如何努力,無論他再如何好好做事,都趕不上她。

無數個念頭在腦中衝擊,肩頭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二狗有些茫然的偏過頭,一時竟看不清是寨中哪個兄弟喊他吃酒,他有些木然的伸手,接過酒碗一仰而盡。

餘先生也舉著酒杯一仰而盡,放下酒杯時,老眼一瞟,視線落在正高談闊論的幾位衙役身上,聽著他們說著和曹卓有關的軼事,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確切情緒,隻眯著一雙老眼,捋著下巴上的胡須,一下一下似乎帶著若有所思的節奏。

侍奉在一旁的餘然見狀,忙踮著腳替自家先生續滿酒杯。

楊彩芽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目光落在從壺口細流而下的琥珀色酒水上,半垂的雙眸中似帶著笑意,又似透著幾分悵然。

最終的消息是調任,這也算是達成了曹卓最初所願吧?

大訊朝各道的州府鄉鎮,皆按照人戶多少分成上中下三個等級,蘇州府是州府中的上州,府衙內所有官職的品級都為各個品級中的上品。

長史雖隻有從五品上,卻是刺史之下的第一把手,名義上是協助刺史辦事,實則乃是幕僚之首,還能領兵,手中握的都是實權。若說刺史是蘇州府名義上的第一把交椅,那麽長史就是實際得具體行政者,事務雖雜而繁多,卻是個不容小覷的位置。

更枉論拿縣尉之職去比。

從八品縣尉連跳數級,直接擢撥為從五品上的長史,曹卓如今升遷之快之風光,大概能和當年屢立戰功飛升拔躍的曹意曦並駕齊驅。

這算是冥冥之中曹卓和曹意曦的牽絆嗎?

其實說起來,縣尉和長史在所屬上官下的地位和職責本質上沒有太大區別,曹卓不過是從小鎮子跳到了大州府,換個地方繼續做差不多的事。

隻是施展的天地更加廣闊,也更加……凶險。

這條路循序漸進,明麵上叫人看不出異常,但這條路是曹卓一早就打算好的,還是定國公從一開始就替他鋪好的?

無論如何,能順利走到這一步,曹卓……應該很高興吧,高興自己不負定國公所托,也高興自己沒有辜負曹意曦的救命之恩。

隻是……

楊彩芽想到這裏,放下酒壺,無意識的摩挲著酒杯,視線落在權氏身上,眸中悵然蓋過喜意——曹卓這一動,恐怕曹家也會有大動

。也不知他是什麽打算……

腦中不期然閃過中秋夜,曹卓眼中閃爍著狡黠光芒,吊她的胃口說起提親的話時,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她相信他。

楊彩芽端起酒杯,眼中清淺喜意溢到嘴邊,慢慢喝幹了杯中酒。

等到月上中天,院中的喜宴才散了,林家寨上房一陣鬧洞房的喧嘩大笑聲。

因他們還要走山路,二狗帶了幾個還算清醒的小兄弟,送楊家、權氏、李富貴兩家人以及王超幾人下山,直到幾家人分頭坐上馬車,駛進山中大路,二狗一行人才折身返回。

有了曹卓高升的好消息,幾家人一路下山,說笑聲不比身後林家寨遠遠傳來的喧嘩聲低。

到得山腳眾人別過,各回各家,等到了青山村已臨近子時,大家雖有一肚子的話要細問權氏,卻抵不過滿肚子黃湯和周公召喚,說定明天再碰頭詳說,便各自回屋洗漱歇下。

這一夜,楊彩芽倒是睡得安穩,心中早有念想的吳氏和柳氏卻是迷迷糊糊中,又是歡喜又是憂心,睡得不大踏實。

次日一早,吳氏也不急著回食肆,瞅了個空就拉上柳氏穿過小門,神神秘秘跟著權氏鑽進曹家廚房。

柳氏邊幫著做早飯,邊急急低聲道,“權姐,守約可跟你說了調任蘇州府後您怎麽辦?是跟著過去?那,那兩個孩子的親事呢?”

蘇州府雖隻要兩天的路程,不算太遠,但曹家要是因為曹卓公務需要搬走,她們想著撮合曹卓和楊彩芽的事不說不了了之,到底不住在一處,說不得兩個孩子的情分就淡了。

吳氏亦是一臉又期盼又擔憂的神色。

權氏卻是心中有底的,了然笑道,“阿卓之前跟我透過口風了,他本來也不確定是縣衙升任,還是調任別處。現在確定是調任去蘇州府,他會先過去,等他安頓下來,再接我過去。滿打滿算,少說也要一年光景。”

一年,楊彩芽也及笄滿十五歲了。

吳氏和柳氏聽得高興起來,兩人交換個眼色,又有些憂心道,“如今守約可是府衙的高官了,可不比縣衙的縣尉。我們彩芽雖是縣令的義女,到底家裏是個種田經商的,兩個孩子的親事……也不知能不能順順利利的。”

她看中的是彩芽的人,她這半輩子什麽人什麽事沒遇過,門戶身份她根本不在意。

權氏笑得溫和,語氣滿是對自家兒子的自豪,“我跟你們說句透底的話,阿卓跟我暗示過,他既然幫彩芽討了個義女的身份,等到正式議親事的時候,會再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媒人來。他打算的比我們還周到,你們別操這些心,隻管等消息。”

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守約一早就有娶彩芽的意思,不僅替彩芽要了個官家小姐的名分,還把調任後的事也打算好了?

吳氏和柳氏想到這裏,又驚又喜,拉著權氏一疊聲問,“權姐

!你倒是連我們兩個都瞞下了!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守約一早就對彩芽……”

即便兒子一早就對彩芽動了心思,這話也不能明說,事情未定之前,不能因此壞了姑娘家的閨譽。

權氏早有應對,聞言不點頭也不搖頭,隻將傳出義兄妹一事當晚曹卓和她夜談所說的話,不添不減的照實說給吳氏和柳氏聽。

當時她能聽出曹卓話外之意,吳氏和柳氏又怎麽聽不出來。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隱情,吳氏和柳氏仔細琢磨過曹卓的話,又是感念他替楊家打算,又是感動他為彩芽著想,拉著權氏一時又高興又放心,嘀嘀咕咕好一陣說笑。

兩家並在一起吃早飯時,權氏便將她暫時不去蘇州府的事說了。

吳氏和柳氏笑得別有深意,本來十分淡定的楊彩芽見狀,不由心頭發毛——方才用飯前,這二位又神神叨叨的跑去給四姨娘燒高香,念念有詞的不知說了些什麽,足足跪拜了有半柱香時間。

想到吳氏和柳氏起床就竄來曹家,楊彩芽不由抬眼去看權氏,權氏倒是麵無異色,看不出特別之處。

楊彩芽隻得按下疑惑,在吳氏和柳氏殷切火熱的目光下,脊背發寒的埋頭用飯。

送走上學的大郎,白叔牽了車,正打算送吳氏三人回食肆,就見村口駛來一輛黑漆平頂的馬車。

車旁跟著兩個衙役,是縣令夫人的馬車。

馬車停在曹家門口,白叔一行忙上前見禮。

縣令夫人回過禮,視線在楊彩芽身上一直轉,落在吳氏身上,親熱的拉起吳氏笑道,“您先別急著出門。我是替守約走這一趟,有件大喜事和守約家、您家都有關係。”

縣令夫人上回來時,就暗示過她會再登門。

昨天傳來曹卓升遷的喜訊,他們都以為縣令夫人指的是這事。

現在聽來,不僅和曹卓升遷的事無關,還扯上了楊家。

楊彩芽想到縣令夫人方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心中微微一動。吳氏一愣,下意識就去看柳氏,兩人視線相撞心有靈犀——難道權姐的話這麽快就應驗了?縣令夫人是來做媒的?兩人精神一振,忙按下心緒,讓白叔先帶楊彩芽和翠花回家稍等,便一左一右虛扶著縣令夫人,走進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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