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共騎,朱謹舍身相救
馬匹不知被什麽驚到,狂躁地甩著頭在場中狂奔,明慧馬匹隔得近險些被牽連著掀翻,急忙打著馬往一旁躲避,
身體騰空一瞬,搖搖欲墜,
沈月當機立斷夾緊馬腹,將韁繩在手上用力纏緊,
眾貴女見瘋馬四處衝撞,紛紛驚叫著躲避,場中頓時亂作一團,
沈月心知被疾馳中的瘋馬甩下馬背可不是小事,馬兒的奔跑速度極快,且周圍都是受驚的馬匹,
先不說摔落的衝擊會令人非死即傷,若是落馬後被卷進其他馬匹的蹄下,必死無疑!
額上冷汗順著額發滴入眼中醃得眼睛通紅,她不敢鬆懈,手緊緊勒著韁繩試圖讓馬冷靜下來,
“備馬!”急促的風聲中,她聽見朱謹的嘶吼聲,
冷靜,
沈月心知最好的方法還是自救,
回想著前世朱謹教她尋馬的手法,用勁往後勒緊韁繩,同時雙腿用力收緊將自己盤在馬背上,
手心皮膚被粗糙的韁繩磨破,雙腿之間也火辣辣的疼,她卻在疾風咧咧中找尋到一絲征服的暢快!
場中其餘馬匹已被疏散離開,她再無顧忌驅使著瘋馬在場中跑圈,消耗它的體力。
瘋馬速度極快,看台眾人隻能看到一抹藍色殘影飛快掠過,紛紛為沈月捏了把汗,
“穩住,繼續跑!”
朱謹追上沈月,見她手腳動作,眼底劃過一抹驚喜,
小姑娘竟然會訓馬!而且動作極為標準!
她身上還有什麽驚喜是自己不曾發掘的?
雖說依著沈月動作訓下去自己也能脫險,但姑娘家畢竟體弱,就怕未等馴服便失勁跌落被卷進馬蹄,伸手:“盡量往本王這邊靠,將手給本王!”
“好!”狂風灌入口中,卷帶著碎裂的草屑,沈月眯著眼衝朱謹伸手,
二人並排疾馳,
試了幾次,沈月搖頭:“不行!太快了,衝擊力太大!繼續熬!”
不知跑了多少圈,沈月感覺手腳發麻之時,
身上馬匹驟然悲鳴一聲雙膝跪地猛地摔倒,發麻的身體控製不住被甩飛出去,
眾人的吸氣聲中,她隻覺腰肢被大掌握住,後背緊貼炙熱的胸膛。
源源不斷的熱意從身後傳來,沈月脫力地窩進朱謹懷中,淺笑:“殿下身手不錯。”
“你竟還笑得出來!”朱謹聲音慍怒:“你可知我若是沒接到,你會被甩飛!非死即傷!”
沈月騰空的那一瞬間,他手竟然遏製不住的發抖!心像是被挖去一塊!
“殿下不會接不住的。”
沈月舔著幹涸起皮的唇瓣,見訓馬官狂奔而來,話題驟然一轉,眼神變得陰狠:“還請殿下派人查一下馬匹前蹄!”
越往後跑,馬匹的重心越偏向左邊,顯然是右邊有讓馬匹不敢落地的東西!
“先包紮,本王不會放過他們!”
說話間馬匹來到閘口,
朱謹翻身下馬將沈月打橫抱起:“宣禦醫!”
馬鞠以驚心動魄的驚馬收場,沈毓婉凝視著被朱謹抱在懷中的沈月,眼神幽沉如墨,
“皇祖母,今天的馬鞠可真精彩,沈二姑娘的馬術倒是讓孫兒大開眼界!”朱軒禹眯著眼回味,指尖止不住摩挲:“看來下次,不僅能同沈二姑娘對弈,倒還能約二姑娘一同去打獵賽馬!”
“確實不錯,”
太後點頭:“若是.......”
未盡之言眾人都明白了,紛紛朝沈毓婉望去,
場麵冷下來,靜安笑則打岔道:“雖說未到時辰,但也隻差一小會兒,勝負實際已經分出來了,皇祖母是否該給獲勝的隊伍賞賜獎勵了。”
“皇姐這話說的不對,比賽都沒能完成,怎麽能判輸贏呢!”
明慧冷著臉:“不若讓沈二姑娘上場將未完的比賽比完,再說輸贏也不遲!”
周圍空氣再次冷凝,靜安起身,挽著袖口輕咳:“既然如此,那本宮來替沈二姑娘上場便是!”
“靜安!”太後輕斥:“你那身體哪能打馬球!”
“皇祖母莫急,兒記得明慧的球杖也落地了吧,兒就站在一旁,四對四,本宮倒要看看,誰輸誰贏!”
她轉頭,看向明慧:“皇妹為何不動身,可是怕輸?”
激將法一出,明慧頓時冷著臉上場,
看台上的暗流沈月不知曉,包紮好手上傷處後,就見馬鞠再次開始,
軟塌放在場邊,靜安慵懶地往靠枕一歪,沈月想了想,調轉步子走到靜安身後,陪她一同等著結果。
靜安所為都是幫她出氣,
她若是置身事外倒顯得不識抬舉。
短短一刻鍾要追回比分哪有那麽容易,
隨著女官擊鼓,
明慧陰沉著臉將馬鞭甩給宮人,大踏步離開。
“慢著,不是說輸的人要接受懲罰,沈二姑娘,你替本宮抽一抽。”
靜安懶洋洋地坐起,招手讓宮人將準備好的匣子送上來,
沈月上前伸出被包紮的手從玉匣中摸出一張宣紙,遞給宮人,眸色晦暗:“念!”
剛剛驚馬時,明慧一閃而過的驚懼不似作偽,顯然不知道馬會發瘋,
而靜安說起懲罰的時候,明慧滿臉排斥,顯然是知情,
也就是說,敗者的懲罰和馬匹的針鋒相對是明慧為懲治自己準備的手段,
那馬蹄又是誰下的手呢?
頂著明慧吃人的眼神,宮人冷汗津津念道:“輸者,頭頂鮮果箭靶也!”
“既然如此,明慧,願賭服輸,不知幾位誰做箭靶啊?”
“她去!”明慧指著躲在一旁的沈毓婉惱怒道:“本宮有錯自然是伴讀替罰,”
若不是沈毓婉誤導她,說沈月從未接觸過馬鞠,她又怎麽會搞出來敗者懲罰!
從玉碟隨手拿起一個果子交給宮人,她淡漠道:“來人,去請沈姑娘上靶場。”
“殿下!”
沈毓婉沒想到明慧會如此心狠,拿自己做替罪羊!
想要掙紮但是觸及明慧眼底的陰狠,硬生生止住。
不行!若是惹了明慧不快,她想在宮中自由行走的最後依仗也沒了!
忍著心中的恐懼,她雙膝跪地:“臣女願為殿下肝腦塗地!”
索性靶場就在一旁,
眾人安置好時,宮人已經布置好靶場,
沈毓婉頂著果子站在百步開外的草靶前,咬著下唇雙腿發軟。
寧妙雪猶豫拉弓時,就聽靜安道:“沈二姑娘可練過箭?”
沈月起身,屈膝:“回殿下,略懂。”
“既然是沈家大姑娘頂果子,本宮提議由二姑娘來射,諸位以為呢。”靜安挽著太後胳膊歪在榻邊,捂著唇笑道:“畢竟是親姐妹,知道分寸。”
“殿下思慮周全!”
寧妙雪鬆了口氣,用弓箭射可不是鬧著玩的,若真是把沈毓婉射死了,豈不是給榮國公府樹敵!將手中弓箭遞給沈月:“二姑娘的手可能行?”
“應當能行吧,左右偏不到哪裏去。”
沈月舉起被包紮過的雙手,唇角微勾,
能光明正大對著沈毓婉射箭,哪怕是一隻手,她也不能錯過靜安送給她的見麵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