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骨灰!滅嫡姐!重生棄女殺瘋了

第465章 婦人之愚見

深秋來的猝不及防,一夜之間,枯枝殘葉,整個世界變得蒼涼孤寂,

“嘶!這鬼天氣!一夜之間就冷了下來,還好早早就將棉衣都熏曬過了。”

凝香搓著被凍紅的手,說話間不斷有白色霧氣縈繞在麵龐之上,忍不住感慨,言語間多有憂慮:“看樣子今年又是一個寒冬。”

沈月彎腰攙著朱嘉和在暖閣中學走路,聞言眸光微顫:“應該吧。”

前世的這個冬天她已經被壓在了護國寺下,對外界感知也隻有片刻,

所以根本不知今年冬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光景。

不過,如今朱謹在位,貪汙之風再不會盛行,哪怕是再遇上凍災,百姓也不會落到前兩年的下場,

“凝香快瞧,我們嘉和會走路了。”

沈月目光溫柔的望著朱嘉和,樂嗬嗬的向凝香炫耀:“她走的可穩當了,”

經過幾個月的精心喂養,朱嘉和臉上長起了肉,胖乎乎的小肉墩穿著大紅刺繡的小襖裙,一步一晃的跟著沈月在暖閣中轉圈,咯咯直笑,

一大一小穿著同樣的紅色衣裙,遠遠看去當真如母女一般。

凝香跪坐在一旁,望著沈月臉上輕鬆的笑意,目光溫柔,

“等姑娘取蠱後,我們便能帶著朱嘉和去姑娘向往的南方了。”

想著前兩日巫嬋的話,凝香壓下心中的緊張故作鎮定道:“巫嬋那丫頭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莊老說,比起他來青出於藍勝於藍,姑娘隻管安心準備,睡一覺起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沈月身子已經調養到臨界點了,蠱蟲一直在吞噬她身體中的血氣,哪怕翻了倍的補,也隻能養到這種程度了,

再拖下去,蠱蟲越長越大,如果長到將心完全包裹,那幾乎回天乏術。

巫嬋已經在準備取蠱事宜,隻等過幾日藥物都準備好,便開始動手。

指尖緊緊揪著裙擺,凝香眸光透著心疼,

她問過巫嬋取蠱方法,取蠱需要在姑娘胸口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再用藥物吸引蠱蟲,慢慢爬出,整個過程姑娘都必須要保持清醒,可想而知得受多大的罪!

沈月抱著走累的朱嘉和坐在毯子上,輕描淡寫道:“不急,我已經同巫嬋說過了,待你成婚之後我再取蠱,”

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該來的總會來,再怎麽擔驚受怕都沒用,

取蠱的風險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想給自己留任何一點遺憾。親手送凝香出嫁是她兩輩子的心願,她是一定要做到的。

“姑娘......”

凝香眼尾泛紅,姑娘等她成婚後在取蠱的用意,她又如何不知!姑娘是怕自己沒挺過去,想親眼看著她出嫁!

凝香望著沈月,咬著唇,不讓嗚咽聲泄出:“姑娘,凝香可以等您恢複。”

“用不著那麽久,昨日傳來消息,豫北王已經被生擒,大軍不日便會班師回朝。”

沈月將朱嘉和交給碧葉,自己走到凝香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笑容鬆快:“你的趙郎並未辜負你的期望,他在最後一戰立了功,最多半月,便能回來娶你。”

“凝香,你能與心悅之人共結連理,我很高興,接下來的日子你就乖乖的聽我安排,等著做一個美美的新娘子吧。”

*

內亂平息的消息傳入京都,百姓們猶如過年一般,紛紛奔走相告。

可心有其他盤算的勳貴大臣,就沒那麽高興了,

沐傾雪身為皇後,腹中孩兒本就占了嫡長之位,如今沐傾雪的舅舅餘寒啟又立了大功,班師回朝之後定然會被朱謹大肆封賞,更別說定遠王府又與右相嫡長女定下婚約,一文一武相輔相成,若真讓沐傾雪腹中的孩子平安出生長大,那太子之位便徹底與他們無緣。

“不能再等了,必須要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幾家歡喜幾家愁,

剛被命為右相的曾鶴年臉上並未出現升遷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滿麵愁容,

“誒!無知婦人!”

曾鶴年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茶幾紋絲不動,卻將手拍的生疼,怒氣衝衝的麵容有一瞬間不自然的扭曲,又被他強行壓下,

望著掩麵抽泣的夫人,他重重歎了口氣,怒不可遏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怎麽能背著我私下就將穎兒的婚事定出去了!”

“定出去也就罷了!為何偏偏要定那定遠王府!你這樣讓陛下如何想我?結黨營私?”

“妾身當時沒想那麽多,”

曾夫人用帕子捂著臉,低低抽泣:“當初定遠王妃對穎兒讚譽有加,又親熱的很,妾身想著定遠王府畢竟是皇後的母族,穎兒嫁過去便是世子夫人,穿金戴銀奴仆成群。”

“那定遠王府的世子妾身也遠遠看過,玉樹臨風,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少年俊才,再怎麽看這門親事對穎兒都是好的。”

為人母者誰不希望自家孩子過得好一些再好一些!說得好聽,她們是五品官員的女眷,實際上空有其名,

曾鶴年在翰林院躊躇多年,為官清廉,一家老小就靠著微薄的俸祿生活,平日裏她和穎兒還得暗中做些繡活出去賣,貼補家用。

曾夫人指著屋內寥寥無幾的木質擺件,又指著頭上的翠玉頭麵,忍不住悲從心來,心酸道:“夫君隻顧差事,又何曾考慮過府中?”

“旁的五品女眷綾羅綢緞加身,珠寶首飾堆滿妝匣,四進宅院寬敞奴仆成群,而我們府中呢?這二進宅院就已經掏空了府上的積蓄,夫君那低微的俸祿需得侍奉公婆,接濟小叔遺孤,等轉了一圈落到妾身手上時,僅僅隻夠糊口。”

曾夫人不善言辭,性格柔弱,是以這些怨恨積年累月埋藏在心中不曾宣泄過,

每每缺銀錢想向曾鶴年訴苦,又因不知如何開口,將不滿一拖再拖,如今話開了頭,反而好說了些,

她直直站在曾鶴年麵前,擰著帕子,眉宇間滿是怨懟,

“妾身為何不喜在外走動?實在是無體麵衣物首飾,怕給夫君丟了人!這種日子妾身過夠了!穎兒好命被王妃看上,是她的福氣!”

“夫君是隻讀聖賢之書的聖人,從不知俗世間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公爹婆母年事已高,三五日就得請大夫,叔叔家的長子讀書,束脩也是由我們府上掏的,再過幾年邱兒要娶妻生子了!沒有銀錢如何置辦聘禮!如何給小兩口安家度日!”

曾鶴年被曾夫人的一番話懟的直喘粗氣,顫抖著手指著曾夫人,囁嚅半晌也隻是憋出一句:“那也不能為了蠅頭小利,與人同流合汙!好端端的你當定遠王妃為何會看上穎兒,圖穎兒平平無奇的容貌?還是圖穎兒唯唯諾諾的性子?她分明是衝著為夫來的!為的就是讓為夫成為他們的爪牙!夫人!為人當有骨氣!”

“呸!去他娘的骨氣!”

曾鶴年一句一句的貶低聽的曾夫人怒火中燒,抓起手旁的陶杯狠狠朝曾鶴年砸去,

“玉佩我已經收了!若是要退!你自個兒去退!”

麵對曾鶴年的冥頑不靈,曾夫人失望透頂,急步走向門口偷聽的長女,拉著她往後罩房去。

屋內一片狼藉,

曾鶴年歎了口氣,蹲下身將碎裂的陶片一點點撿起,陷入兩難之中。

背信棄義要不得,可若是真要將長女嫁進定遠王府,不論他做與不做,外人眼中他都與定遠王府扯上了關係。

偏生自家夫人跟中了邪一般,一心隻想著攀附權貴,哪怕他想去退,夫人也定會從中作梗。

屋門被鎖,曾鶴年隻能蜷縮在書房的小榻上將就一夜,

一整夜的輾轉反側,以至於第二天,他眼下掛了兩個肉燈籠。

“曾大人,我們主子想請您到茶樓一敘。”

曾鶴年打量著麵前青衣小廝,眼底劃過一抹警惕之色:“你主子姓甚名誰?”

小廝抄著手,笑的親熱:“大人放心,我們主子沒有惡意,非但不會做讓大人為難之事,還能替大人解去目前的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

曾鶴年心念一動,半信半疑的跟著小廝上了馬車,

茶樓位於城東,人來人往熱鬧得很,一樓有說書先生聲情並茂的說著趣事引來陣陣叫好,二樓是一個接一個的包廂,供給貴人聊天說事。

小廝引著曾鶴年一路來到最裏麵一間包廂,躬身道:“曾大人,請!”

曾鶴年將信將疑的推開門,幽靜的室內散發著清雅的冷香,

“晚輩見過曾大人。”

清冷的嗓音悅耳,猶如雨中風鈴,

曾鶴年眼神動了動,對於沈月他也聽說了不少傳聞,褒貶不一,

他與沈月向來沒有交集,沈月突然示好,究竟有何目的?

心中猜測不斷,他麵色如常,還禮道:“不知縣主請曾某來,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