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梅林失態,被朱軒禹截胡
“父親想讓我和長姐效仿娥皇女英一同入東宮做妾,我不願,”
沈月苦笑一聲,借著喝茶的動作掩蓋眸中對潘陽身份的忌憚:“我不想被困在宮牆之中,更不想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潘陽撚著棋子,俊逸的眉眼微挑,像是沈月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中,
棋局一來一往,兩人的問答也跟著繼續,
想到朱謹前幾日的異樣,沈月思緒紛雜,不知他為何知道了卻還是裝作不知情,
是不知怎麽安置她?還是有其他原因?
又或許是潘家還沒告訴朱謹?
朱謹畢竟是皇族,潘家將信息告知朱謹才是常理,
雖說未告知的希望渺茫,沈月還是殘存了一絲希臆,問道:“潘兄可有將我的信息透露給攝政王?”
“並未。”潘陽深褐色的眸光清澈,溫順的長睫眨動,劃過一抹極難察覺的不羈之色:“梅鄔是我潘家的,”
“若是尋常,我定然是會賣攝政王一個人情,百利而無一害,”
他低聲笑起來,透著一絲無奈:“但誰讓你與我相識,雖說你對我隱瞞身份,但終究還是要先問過你再做決定,”
沈月聽後鬆了一口氣,雖說她給朱謹解毒是自己心甘情願,
但並不代表她想與朱謹扯上多餘的瓜葛,
依著朱謹那耿直的性子,若是知道定然會對她負責,實在不是她想要的局麵。
“多謝潘兄,如果能瞞著就瞞著吧,我不想被他知道,”
這一聲謝是真心實意,沈月起身彎腰衝潘陽行了躬身大禮:“潘兄這份恩情,沈月定銘記於心。”
也就是士林潘家才有這個底氣拒絕皇族的要求,
若是換作勳貴之家,根本沒有拒絕的底氣!
“坐吧,你同我還講這些虛禮。”潘陽大大方方受了禮,招呼她坐下下棋,
“日後,我是叫你居安還是沈二?”
說開後,潘陽對待沈月又像之前一般,
上次梅鄔初見,沈月以為他是個臉皮薄的,後來混熟了才知,害羞隻是那人的偽裝,實際上他本性再懶散不過,
“有何難?男裝是居安,女裝是沈二,”
湖心軒雖說沒有遮擋暴露在寒風中,但四麵點著炭火倒也不冷,
二人賞著雪中梅景對弈品茗格外逍遙。
分別時,潘陽從袖中拿出一塊銅魚配飾扔給沈月:“我潘子恒的好友自然是潘家的座上賓,這銅魚你且拿著,若是手癢了隻管拿著它去梅鄔尋我,這段時間我都在。”
他扔的漫不經心,沈月接的心驚膽戰,
生怕不小心沒接住那小魚兒就跌到湖中,
“直接給我能怎麽樣?非要扔這一回!若是接不住可怎麽辦!”
沈月將銅魚懸在麵前用指尖撥弄,
心中忍不住腹誹,
最近她這是捅了信物窩不成,一個兩個都趕一塊給她信物。
“接不住那便是你與它無緣,莫要強求。”
潘陽擺擺手戲謔:“你再不回去我怕你那個丫鬟要吃了我!”
沈月側首望去,
湖邊梅樹下凝香心無旁騖的撿著梅瓣,聽霜打著傘站在石橋旁望眼欲穿,
“姑娘您瞧,護國寺的梅長得各外好,回頭奴婢用這些梅瓣給您縫個香囊。”
凝香將荷包中的花瓣遞到沈月麵前,抿唇一笑擠出一對酒窩,
前世被焚燒祭天後又被沈毓婉派人壓在護國寺,以至於沈月對護國寺生不出一絲好感,連帶著對護國寺的事物也喜歡不起來。
紅色的梅瓣像極了朱謹被利箭穿心時濺在她屍身上的血花,
沈月身子晃了晃,唇瓣血色盡數褪去,
但凝香的一片好意她也不願辜負,
勉強扯起笑意:“很香,瞧你手凍得也不怕生了凍瘡,”
將懷中手爐塞進凝香凍得通紅的手中,
沈月撐著傘疾步衝出梅林,
她心亂得不行,走得又急又快沒注意腳下碎石,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撲倒在雪地上,
聽霜腳步剛動,沈月旁邊的小道兀地衝出一道明黃的身影將沈月摟住,
鴻雁般裹挾著梅雨白雪從林中衝出的身影,仿佛雪中妖精一樣勾魂攝魄,
兩人挨得極近,近得朱軒禹能看清那毛領下瑩潤的雪肌與菱唇上粉潤的光澤,
懷中嬌軀柔軟馨香,朱軒禹近來被沈毓婉勾成重欲的身體霎時間起了反應,
過年這段時間,他住在東宮整日想著沈毓婉的媚態,被勾得心神不寧,
心中那團欲火縱使日日發泄卻依舊燒的人坐立難安,
剛過完小年他便直奔沈府,奈何撲了個空,
一咬牙索性帶著宮人頂著雪趕到護國寺,剛下馬車還沒等見著沈毓婉,便先被沈月撲了滿懷,
送上門的女人,又是向來清冷的沈月,
觸及沈月眼中未盡的破碎之意,朱軒禹喉結滾動,扶著沈月的手非但沒鬆開,反而加大了力道掐住那纖細的腰身,欲將她抱起,
“可有扭傷腳?孤送你回院中!”
他故作溫潤的嗓音油膩得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森寒的眸光在眸底湧動,沈月手上用力,將朱軒禹那雙不老實的手從身下扯下來,借著行禮的動作避到幾步開外,
“多謝殿下,臣女無礙。”
見著女人便**,朱軒禹同路邊的野狗有什麽區別?
回想起朱軒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沈月惡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
恨不得立馬回院中洗個澡,將朱軒禹碰過的地方搓個百八十遍!
“雪天路滑不如孤扶著你?”
沈月躲閃的動作令朱軒禹眸色暗了暗,隻以為她又在用欲擒故縱的手段,
上前想要握住沈月胳膊,卻被聽霜插著空子在中間擋住:“姑娘!您沒事吧,嚇死奴婢了!”
聽霜一手舉著傘,一邊彎腰大力替沈月拍打大氅上的雪花,心有餘悸道:“還好殿下接的及時,否則您不得撞地上去。”
凝成冰的殘雪四處飛濺,逼得朱軒禹不得不後退幾步,以免被冰雪弄贓衣袍。
被擾了性致,朱軒禹收回懸在空中的手,麵色黑沉嗬斥:“如此沒用的丫鬟怎麽能伺候得好縣主?當發賣出去提個聰慧的!”
這般沒眼力見的丫鬟,
如若不是顧念著在沈月麵前的形象,他早就讓人拖出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