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禁域

253話:溥儀的女人 2

在報紙上打頭陣的不是別人,而正是文繡的族兄文綺,這位族兄在信中寫道:聽聞妳將與遜帝請求離婚,我不勝感到訝異。這樣的事情,豈是我守舊人家可以做的事我們家受清室的厚恩有二百多年,我們的祖先四代官至一品。而且遜帝對妳並沒有做出虐待之事,即使有虐待,妳也應該耐死忍受,以報清室的恩德。如今事已至此,我的妹妹,妳實在是胡塗萬分,荒謬萬分。

文繡並不屈服,她給文綺回複了一封信:妹與兄不同父,不同祖,素無來往,妹入宮九年未曾與兄相見一次,今兄竟然以族兄的關係,不顧刑法第二百九十九條及三百二十五條的規定,而在各報紙上公然羞辱妹,又公然誹謗三妹,如此的忠勇甚感欽佩。

查憲法第六條,國民無男女種族宗教階級之區別,在法律上一律平等。妹因為九年的獨居,未受過平等的待遇,所以委托律師商確分居的辦法,隻不過要求遜帝根據法律給予我人道的待遇,不使父母的遺體受法外淩辱致死而已。不料我族兄竟一再誣蔑妹逃亡離異詐財,希望我兄多讀法律書,在謹言慎行上多作工夫,以免觸犯法律,是為至盼。

這封信寫得是有理有據,是何等的痛快,當時有人把淑妃的出走叫做妃子革命。溥儀雖然采取多種辦法想要調解,文繡斷然拒絕,堅決向天津地方法院提出了訴狀。

文繡硬了,溥儀也就軟了,讓皇帝在法庭相見,簡直是要他的命,經過雙方律師兩個月的磋商,終於簽字和解,雙方協議完全脫離關係。溥儀給文繡五點五萬元的生活費,文繡永不再嫁,雙方互不損害名譽。文繡用這筆經律師中間人和家人克扣之後所餘甚少的贍養費辦了一所小學,親身任教,終身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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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溥儀為了表示對婉容的懲罰,也為了有個必不可少的擺設,另選了一名犧牲品譚玉齡。

譚玉齡那年隻有十七歲,正在北京的中學堂念書。按祖製規定,清朝皇帝的妻妾分為皇後皇貴妃貴妃妃嬪貴人常在答應等八級。玉齡被冊封為祥貴人,是皇帝的第六等妻子。

溥儀很喜歡攝影,在數千張照片之中,皇後婉容露臉的隻有八張,而譚玉齡的卻有三十三張之多,可見溥儀愛情之所在,溥儀確實很喜歡譚玉齡,他還隨身將譚玉齡的照片貼身攜帶。

宮廷學生譚玉齡,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個頭,體態苗條,在那五官端正的凸形臉上,隻見長長睫毛下,有雙不大不小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頭發是用火剪子燙出的大卷,雙耳戴著玉墜,穿著一身蘋果綠顏色的絲絨旗袍,這一些更顯出她在外的麵部以及手臂皮膚的白嫩與細膩。

譚玉齡是一個心地善良性格溫柔的女子,她從來不擺皇妃的架子,她禮貌待客,對下人十分的和氣。溥儀有時受了日本人的氣後,回到寢宮心情煩悶而又暴躁,往往無緣無故地對譚玉齡大發脾氣,有一次甚至把祥貴人身上穿的旗袍撕得粉碎。對此譚玉齡不僅能夠忍耐,而且能還寬慰丈夫,使他心平氣和下來。

溥儀沒有想到,過了七年如漆似膠的日子後,二十四歲的譚玉齡卻一命嗚呼,關於譚玉齡的死,至今還是一個謎。

譚玉齡是溥儀的第三個妻子,初封為祥貴人,死後封為明賢貴妃。她身患**炎,有次疼起來時和吉岡在內廷候見室談了一個小時的話,然後吉岡進入內廷輯熙樓的玉齡寢室內診治,不料注射後不到天明即死去,人們都說玉齡的死是吉岡所下的毒手。

因為早在婉容精神失常以後,吉岡就向溥儀提議選一個日本女人入宮,溥儀推說已經在北京選好,不久即將接來,這就是譚玉齡,吉岡當時雖然不滿,但也不便過分幹涉。

恰好玉齡有病,遂下此毒手,吉岡就是在皇帝身邊監視他一舉一動的禦用掛,他的全名是吉岡安直中將。譚玉齡是否確實為吉岡所害,眾說紛紜,沒有更多的證據,溥儀對此也深表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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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玉齡死後,吉岡向溥儀又提前議,並給溥儀找來不少日本女人的相片,讓溥儀選擇。溥儀害怕自己的私生活會讓日本人知道,便推托說:譚玉齡的屍骨未寒,暫時不想結婚。

後來在六十多張中小學校的女學生照片中,溥儀選中了李玉琴,因為李玉琴才十五歲,從照片上可以看出她的天真單純和幼稚,這正是溥儀所需要的。李玉琴被冊封為福貴人,溥儀看著胖乎乎的玉琴說:以後遇到什麽不吉利的事情,用你的福就可以克住了。

李玉琴的出身貧苦,入宮以後,常常被人看不起。溥儀為了控製她,首先訂出了讓她永遠不能翻身的二十一條,主要內容是必須無條件地遵守清王朝的祖製,一切言行都要順從溥儀,即使和父母通信也要先得到批準,必須忠實地伺候溥儀一輩子,思想上偶然起了不該起的念頭,也要立即請罪,不許回家和親人見麵,不許私蓄一分錢,不許打聽外事,不許愁眉苦臉等等。溥儀讓她親手抄寫筆據,在佛前立誓後焚燒,讓她終生為自己承擔義務。

溥儀高興時就讓李玉琴唱歌給他聽,或是做體操給他看,不高興時就怒罵她,用掃帚打她,發完脾氣還要捧出二十一條,不許李玉琴愁眉苦臉,強迫她破涕為笑。

後來她被送到了天津溥儀的族兄溥修家裏居住,溥修是一個頑固的清室遺老,他禁錮李玉琴如同囚犯一樣,李玉琴在這個封建家庭裏生活了五年,做飯洗衣,如同奴仆,還常常挨餓,連手紙都不給。

李玉琴隻好靠織毛衣度日,李玉琴因為是貧農出身,雖然在同德殿裏逐漸變得滿足嬌懶,但是她在思想感情上和那些貴族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