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王妃

第一百零二章 自作多情

衛全聽了伊思的話,不禁心中一驚,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陪笑道:“大人,並非是下官不加固,而是淩豐縣本就貧泛,山石並不多,近年來更是災難連連,朝廷雖然年年有撥款前來震災,可是,卻總是入不敷出,若是單靠那點震災款在一百多裏的地方運石,是不夠的。”

伊思向周圍掃了一眼,隻見周圍山上確實是沒有什麽石頭,可是,卻也不像衛全所說的那樣,心下也就明白了幾分,往年的那些人裏,恐怕真心想把水治好的,並沒有幾個。而與衛全同流合汙的人,恐怕不少,所以才會導致淩豐縣年年遭遇水災。

想到這裏,伊思並沒有理會衛全,而是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張羅道:“張護衛,你帶上幾個人,沿著河流的上遊去看一下,最好能夠找到這河流的源頭。”張羅應了一聲,隨挑了幾個侍衛,沿著提壩往上遊走去。

看到張羅遠去,伊思並不理會站在一旁的衛全,而是緩緩走上了那高高的提壩,與蕭寂並肩站在一起,向那條正是咆哮的河流看去。

這一條河流,準確一點,已經叫為江才對,因為,這河麵寬達六、七丈,河水洶湧,此刻正咆哮地往下流之奔而去,加之水深不可廁,完全可以稱之為江。而且,以她現在站在河提上的角度來看,河水的高度分明就在平地之上,若不是因為提壩,恐怕,這一帶地會被水所淹沒。不過,即使是如此,若是河水上漲的時候,仍然會為這裏造成了災難。

這,恐怕就是淩豐縣為何年年水災的原因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恐怕正是河中那越積越高的淤泥。若是用真正把這裏的水災治好,恐怕除了梳散水流之為,還得把河底是淤泥清理一部分,但是,這些卻是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並不是一時就能夠做到的。

而見伊思上來,就一之沉默的蕭寂,此時卻忽然問道:“大人可否看出了些什麽?”

伊思先是微微一怔,當她對上蕭寂那雙仍然淡定似水的黑眸,不禁心中一暖,道:“這河水為何如此渾濁?”

蕭寂眼裏閃過了一絲訝然,然後道:“這河流的源頭本是一座千年積雪的雪山,在前幾年,因為山體不堪積雪的重量,所以崩塌了,而這河的水流主要就是那座雪山的雪水,山體崩塌後,雪融化成雪水,隨與崩塌露出來的泥土混合到了一起,從上流流下。所以,這河水就變得渾濁不堪了。”

伊思恍然大悟,原來是如此,恐怕,這就是為何這幾年來,淩豐縣年年水災的原因了。伊思想到這裏,心中就有了計較,若是因為山體崩塌,才造成的水災,那麽,就沒有那麽麻煩了,隻要讓人把崩塌的山體處理好,然後梳散水流,這水災,就能夠治好。不必年年花費去清理河底的淤泥,這樣,就輕鬆了很多,相信朝廷也會比較接受這樣的方案。

想到這裏,伊思忽然輕笑一聲,看了蕭寂一眼,道:“你這次來,也是為了治水的事情?你過去是不是有來過這裏?要不然,你怎麽會那麽清楚?”

蕭寂隻是微微一笑,看著河麵,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是在淩豐縣長大的,這些,我知道了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一下,輪到伊思怔住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蕭寂的家鄉就是在淩豐縣,難怪,他對這裏的事情了如指掌。隻是,淩豐縣這樣山窮水惡的地方,居然出了一個像蕭寂這樣似神仙一般的人物,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以至伊思呆呆地看著蕭寂,說不出話來。

河提上的風很大,吹亂了伊思的秀發,她的小臉,也因為不時呼嘯而過的寒風而且凍得通紅,身體更是有些微微顫抖。而蕭寂卻忽然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披風,輕輕地為伊思披上,柔聲道:“好了,這裏風大,下去罷。”

看著他臉上那抹溫柔得好似要滴出水來的容顏,伊思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衝動,她伸出手,猛地抓住蕭寂那正在為她係披風帶子的手,衝動地問道:“蕭寂,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蕭寂那本來溫柔的表情微微一僵,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原來那淡淡的表情,淡淡地把手從伊思的手裏抽出去,淡然道:“你是為了淩豐縣治水而來的,我不想看到你病倒。”

伊思聞言,心中頓時失落至極,她心中那本來若有若無的期盼,此時被蕭寂那冷淡的語氣,打擊得不留一點痕跡,她勉強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澀聲道:“是麽?原來是這樣。”說完,伊思落寞地轉過身,往河提下走去。

是啊,她的心裏還在期盼什麽?她是李軒的正妃,她還能夠期望些什麽?她的身份,日了解,像他這樣理智的人,又怎麽會去做傻事?他當初與她在酒樓裏的相遇,也許,全是為了今天罷了。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太傻了,總以為她與李軒之間是清白的,就不是李軒真正的王妃,她仍然可以自由地去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她真的錯了,她怎麽能夠忘記,這裏根本就不是二十一世紀,而是封建的古代?

在這個地方,不管她與李軒之間有沒有發生關係,在別人的眼裏,她都是李軒的妻子,都是他的王妃,一個已經嫁作他人婦的女人,又有誰會輕易相信她是清白的?古人注重貞潔,即使看起來猶如神仙一般的蕭寂,也不能幸免。

伊思忽然覺得自己鬧了個笑話,蕭寂從來對她就沒有別的心思,而她,卻對他一見鍾情,念念不忘。她還刻意為自己的私心,而故意隱瞞了自己已經嫁人的身份,可笑的是,其實,蕭寂什麽都知道,他在一開始,遇見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隻有她自己,什麽也不知道,還在期盼著,與他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