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破鏡難重圓
盛暖走出劇組的時候，就看見顧夜寒和賀一鳴站在一起。
後麵沒有沈清辭，她見狀走了過去。
“找我什麽事？”
淡漠疏離的態度，讓顧夜寒又是心中一緊。
“我……來請你吃個飯。放心，這次清辭不在！另外，有件事想跟你說——關於爺爺的。”
盛暖原本想拒絕，聽到最後一句話，把“不去”咽了回去。
事關爺爺，她相信顧夜寒也不會小題大做。
“我已經找好了餐廳，一起去吧。”
顧夜寒說的人裏也包括賀一鳴。
見他態度好了很多，賀一鳴也沒拒絕，三人於是朝最近的五星級飯店走去。
顧夜寒已經定好位置點好菜。他們的包間比較小，圓桌邊的三張椅子，距離都一樣。盛暖隨便找了張坐下，顧夜寒在左賀一鳴在右。
“先喝點茶暖暖胃。”
顧夜寒主動拿起桌上的茶壺和茶杯，給盛暖倒了一杯熱茶。
雖然很想直接問他到底要說什麽，但看他的架勢，估計要等到飯後了。
若放在以前，盛暖肯定對顧夜寒的殷勤受寵若驚，但現在的她隻是將茶杯放在麵前，說了句“謝謝”。
不一會兒，菜慢慢上來了。
糖醋排骨、紅燒獅子頭、鬆鼠鱖魚……這一次，倒是沒有香菜。
“我知道你比較喜歡吃酸甜的東西，都是特地給你點的。”
“顧夜寒，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盛暖看著麵前的菜，卻沒有半分欣喜。
“我……吃完再說吧。來，你最愛的可樂雞翅。”
盛暖端起碗，明明桌上都是自己愛吃的，卻味同嚼蠟。
他連後悔彌補的樣子，都那麽像從前。
顧寒其實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人，也特別嘴硬。他把自己惹生氣後，很少直接道歉，從來都是借助各種東西。
陡然冒出來的糖畫、袖子裏藏起來的小泥人、拳頭裏緊握的同心結……
“這糖畫是我親自畫的，手指都燙到了。”
“這小泥人我學了好久才學會。”
“這同心結我大晚上一直編，眼睛都熬瞎了。”
每次，聽到他做事後邀功訴苦的話語，盛暖什麽氣都沒了。
盛暖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她總是沉浸在回憶，或者睹物思人。也正因如此，十年過去，她依舊癡心不改。
直到被抽血到眩暈，她才狠心將定情信物丟進月老樹……
“又在發呆，吃飯。”
賀一鳴敲了敲桌子，才把盛暖的神智喚回。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吃雞腿。”
盛暖將碗裏的雞腿夾到賀一鳴碗裏。
又趁她發呆給她夾菜！
夾完以後，盛暖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個人。她動作微頓，但很快恢複。
一旁的顧夜寒當然知道兩人不是演給他看的，想到盛暖和賀一鳴日常不知道還有多少互動，心裏微酸。
“S市最近發現了一件古物，爺爺很感興趣，但是路途遙遠，就隻能我來幫他看。已經查到東西在北邊的古玩市場，我想著，不如有時間我們一起去？”
這件古董的消息盛暖也是知道的，隻是當時顧爺爺沒有表現得那麽心動。
結果他背地裏叫顧夜寒親自來？
盛暖隻以為顧爺爺是不想麻煩她，也沒多想。
“我其實對古物也沒多少了解，不過一起去看看還是可以的。”
對於爺爺的喜好，她自認比顧夜寒清楚。
“那我叫李特助安排時間……”
顧夜寒拿起手機，隨便瞥了眼熱搜上的消息，忽然皺眉。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盛暖還以為是古董出啥事了，誰知顧夜寒看向一直不怎麽出聲的賀一鳴。
“你讓小暖做這麽危險的動作？”
他把手機舉起來，上麵播放的正是盛暖馬上下腰的視頻。
評論區清一色的誇讚，都是今天的。
盛暖沒想到視頻傳播速度這麽快，她把顧夜寒的手機拍開：“不是一鳴讓我做的，是我自己要做。”
“什麽？”
“我覺得這樣拍視覺效果更好，有什麽問題麽？”
有問題！怎麽沒問題！
這麽危險的動作，雜技演員都不敢輕易嚐試！
在一號馬場初遇的時候顧夜寒就知道盛暖是個愛挑戰的性格，卻沒想到她會以身涉險。
“小暖，回來吧，繼續跟著我，你缺錢我給你。我現在就叫李特助往你卡裏打五百萬，以後每個月……”
“夠了！你覺得我拍電影就是單純為了錢嗎？”
“你想做別的，我也可以支持你……”
“那我在你身邊和自己做有什麽區別？——別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
顧夜寒沒想到盛暖也會關心沈清辭的去處。
“清辭那邊我會處理好，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和沈清辭怎麽樣與我無關，我也不可能回來。”盛暖說完站起身，“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
“小暖……”
盛暖沒有理會顧夜寒的挽留，徑直離開。
殿後的賀一鳴微微一笑。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東西碎了最難補，一個是鏡子，一個是感情。這個道理，顧總還需要銘記。”
他的聲音充滿戲謔，顧夜寒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
之後的日子很複雜。
盛暖還是在馬場拍戲，隻是騎馬的戲份已經拍完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夜寒竟然開始探班了！
是的，探班，又名“合理化騷擾”。
起碼李姐是這樣理解的。
鑒於之前的事情，大家都很厭惡沈清辭，厭屋及烏，也很討厭顧夜寒。隻是顧夜寒位高權重，到底沒能力敢直接表現出來。
也就盛暖表現得比誰都明顯。
即使當事人如此抗拒，顧夜寒還是雷打不動，一日三餐從不遲到缺席。
盛暖和賀一鳴也不是天天去酒店的，很多時候，她和賀一鳴也是盒飯對付——雖然盒飯都是五星級酒店打的。
而現在，盛暖的盒飯沒變，大家的夥食待遇上升了。
原因很簡單：她把顧夜寒送的盒飯直接送人了。
不是送一個，是幸福千萬家，就把盒飯放臨時擺的小桌子上，打開了，誰看上什麽就一筷子夾走。
雖然討厭顧夜寒，但他的盒飯還是很受歡迎的，就連打底的五常大米都沒浪費。
盛暖對此很欣慰，至於到底誰吃的，不重要。
想來，時間長了，吃人的嘴短，這些工作人員也能對他態度好一點：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