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被他威脅
賀一鳴掛了電話，隻留下抱著手機出神的沈清辭。
若放到往常，這樣的安排也沒什麽。賀一鳴進行女主試鏡的時候就跟她約法三章過，說找到合適的女主就會換人。
現在隻是試鏡過去了而已，還沒正式開拍，他臨時換人也不算背信棄義。
可是一想到搶自己角色的是毫無演戲經驗的盛暖，她就心有不甘。
難道盛暖真的比她演得好嗎？她明明是個演戲白癡啊！
“發生了什麽？我就出去一下，怎麽愁眉苦臉的？”
顧夜寒回到病房，看見的就是沈清辭蹙眉的模樣。
她身形消瘦，麵容蒼白，好像風一吹就會破碎。
“沒、沒什麽……”沈清辭想搪塞過去，但越想越不甘心，最後，她還是垂眸，失落道，“賀導說我演不好女主，把我的女主換成了別人。”
“那部電影的女主和你風格確實不太一樣，他眼光高，這麽說也正常。”
“可是他換的人是盛暖，還說……”沈清辭說到一半，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委屈道，“還說盛暖比我好多了！”
“我學了那麽多年的表演，難道演技還比不上盛暖嗎？我、我沒有嘲諷盛暖的意思，隻是我看她之前似乎也不想拍戲啊。”
現在訂婚的消息出來了，她要拍戲了，還搶了情敵的角色。
顧夜寒沒聽出沈清辭的挑撥離間，他隻是想到了第一次遇見盛暖的模樣。
她站在月老樹下，一身藍色古裝，如同畫裏走出的仙女。她說她是公主，其實不用言語，她的氣質、風度，已經證明一切。
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演公主，因為她本來就是。
看見顧夜寒繾綣的眼神，沈清辭心中危機感驟增，趕忙喊道：“夜寒，難道你也覺得盛暖更適合路瑤這個角色嗎？”
“咳咳……我……”
顧夜寒不想撒謊，但是麵前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他最後隻能移開視線，承諾道：“你放心，我之後幫你爭取更合適的角色。”
他們的約定顧夜寒清楚，所以他沒有理由質問賀一鳴。
但沈清辭卻搖頭，倔強道：“不要！這部電影我有預感，肯定會火的。我飾演了那麽多溫柔的角色，這次好不容易有踏出舒適圈的機會，夜寒你幫幫我。”
女人拽著顧夜寒的衣角，軟下聲音。
“我……行吧，我試試。”
顧夜寒不理解沈清辭怎麽突然這麽不願意了，明明之前也沒看她多在乎這個角色。
他不知道沈清辭的想法，但還是驅車前往了“鳳凰於飛”的劇組。
此時賀一鳴正帶著盛暖熟悉拍攝場地和工作人員，兩人郎才女貌，所過之處驚起一片讚歎，剛下車的顧夜寒都聽到了。
他心上湧起一股不適，朝著盛暖走去。
走到兩人麵前，直截了當：“把角色還給清辭。”
命令的語氣，讓盛暖身形一僵。
“還給她？你的意思是，我搶了她的角色了？”
“不然呢？那個角色，本來就是清辭的。”
“沒記錯的話這電影女主是我來選，什麽時候變成沈清辭的了？我說過人情會找機會再還，不能就因為你幫了賀家一次，臉都不要了吧？”
賀一鳴不管麵對誰都是一如既往的毒舌，顧夜寒心知說不過他，看向男人身後的盛暖。
“把角色讓給她，我可以容忍你繼續留在別墅，和我同進同出……”
“顧夜寒，”盛暖打斷顧夜寒的話，徹底心冷，“麻煩你搞清楚，是我不想跟著你了，也不想和你產生關係了才離開的，不是你趕我走的。”
“這就是你搶清辭角色的理由？因為我？”
“我隻是不想再花你的錢而已，我們兩清了。”
“角色給她，你要錢，我可以給你。”
“我要的不隻是錢，還有名利、人脈、地位……你能夠威脅我的，隻有我對你的愛——而現在，你連唯一的籌碼也沒有了。”
盛暖說完，拉了拉前麵賀一鳴的衣袖：“走吧，還有室內場景沒看。”
“重要拍攝場地，閑雜人員不得入內，我就不送顧少了。”
賀一鳴說完，帶著盛暖離開。
走進房間，盛暖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
世界越來越模糊，自己好像回到了一條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嘈雜的鬧市聲響徹耳畔，鼻間傳來陣陣糖葫蘆的甜香。
他拿著糖葫蘆上下晃動，就是不給。最後，她冷哼著低下頭，用眼淚威脅他，才在他緊張的神情中得到糖葫蘆。
她笑他，怎麽這麽容易就妥協了。
顧寒摸著她的頭，清潤的聲音響起，如同沉重的鍾聲，一下下敲進她心裏。
“誰叫你是我的軟肋呢。”
曾經的她，用哭泣逼他就範，給自己買吃的、帶自己出去玩、陪自己惡作劇，現在，她終於也品嚐到了被威脅的滋味。
成了那個不被愛的人，就要有被如此對待的覺悟。
自己早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傷心呢……
“你再不回神，我設備都要介紹完了。”
賀一鳴的聲音響起，盛暖趕忙擦幹眼淚，打起精神。
她知道男人是故意提醒的，之前根本沒說話。
“謝謝。”
謝謝之前的維護，也謝謝剛才的無視。
“舉手之勞。”
“你的名字……是誰取的？”
這轉移話題的方式還真生硬。
賀一鳴沒有拆穿，順著回答：“我爺爺翻書給我取的。他說很多年前，有一個太子喜歡上了鄰國公主，表白心意後卻被拒絕了。那個公主送給他一句話，便是‘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祝願他前程似錦。”
“所以賀爺爺給你取名‘賀一鳴’。”
“對，我一直在思考他為什麽不給我取名‘賀青雲’。”
“可能是‘青雲’太普遍了吧。”
“是啊，我一開始覺得‘賀一鳴’這個名字不好聽，但是時間久了就覺得還是現在的好，能改名字也不想去改了，可能這就是懶吧。”
“撲哧……”
盛暖沒想到嚴肅毒舌的賀一鳴還會開玩笑。
“好了，可以認真聽講了吧？”賀一鳴拿起桌上的濕巾紙遞給盛暖，“擦擦，回頭別人還以為我又把新人罵哭了。”
“又？”
“咳，他們都是自己演技不行還偷懶不學，你放心吧，我不會罵你的。”
“好，謝謝。”
賀一鳴聳聳肩，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