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個在地獄，一個在天堂
盛暖第二天再跟著賀一鳴，狀態又改變了。
雖然一時間看不出什麽，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的情緒高了不少。
之前跟在賀一鳴身後老是欲言又止，但這一次有什麽就問什麽，行為舉止也不再拘謹，看起來……很像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在喜歡的人麵前表現。
李姐是感觸最深的，中午趁著吃飯的功夫，她拉住盛暖詢問：“你這又是啥情況啊？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怕賀導了。”
“嘻嘻，我狀態不好嗎？”
為了讓賀一鳴欣賞自己，她可是沒事就揣摩盛芳華這個角色，比之前還努力。
“好啊，怎麽不好？我就怕你得甲亢了。”
“去去去！”
盛暖趕蒼蠅一樣把李姐趕走，屁顛屁顛吃飯去了。
“你是遇到什麽開心事了？昨天遊戲通關，這麽晚才高興起來？”
當時跑到三千米，雲嘉耀鍵盤都要拍爛了，李姐也吼得跟猩球崛起似的，相比之下盛暖堪稱淡定。
難道她其實是反射弧太長，現在才開始激動？
“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什麽事？”
“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就算如今的自己跟了他快兩個星期，對比起漫長的十年也隻是九牛一毛，告訴他自己移情別戀了，他才不會信。
不過自己已經可以直麵這段感情了，這就是最好的。
轉眼間，周末到了。
鑒於盛暖之前優秀的表現，拍攝進度非常快，質量也不差。因此，周末賀一鳴放假很幹脆，甚至一大早還給盛暖帶了杯奶茶。
“早啊！這是桑葚奶茶？”
“對，你不是說要換口味了嗎？”
“是啊，謝謝！”
即使知道賀一鳴這是對朋友的基本照顧，盛暖依舊非常高興地接受了。積極麵對賀一鳴的一切優待，也是她做出改變的一個地方。
再也不會像之前一樣，一邊高興一邊告訴自己這很正常，自己給自己煩惱。
“走吧，我們約好了九點半在商場門口集合。”
盛暖喝著果茶，跟賀一鳴直接打了輛車。
商場距離他們並不遠，就十分鍾左右的車程，因此盛暖才會直接叫賀一鳴過來找她。
當然，這也變相說明了星海小區的位置真的很不錯，周圍什麽都有。
到達商場以後，兩人先在門口的座椅上等待。
不一會兒，薑晚舟趕到了。她穿著一件圓領白T恤，黑色短褲，剪裁得體，正中間是印製的動漫人物。
雲嘉耀很會DIY，連帶著盛暖也耳濡目染了些，看得出來少女身上的衣服圖案是自己定製的，這個人物貌似是最近很火的一個動漫裏的。
除去一身休閑裝，她還挎了個長方形布袋，正麵有一隻立體兔子玩偶。
怎麽說呢，確實如薑晚舟說的那樣——全身的名牌，可惜別人看不出來。
“小暖！久等了久等了！賀導早！”
薑晚舟早就習慣了把賀一鳴當背景板，上前拽住盛暖的手臂，拉著她往裏走。
“你喝奶茶嗎？”
“不了不了，我不口渴，想喝的時候再說吧。”薑晚舟說完，指著麵前的“陶氣社”道，“走，咱們先去給陶瓷上色玩！”
陶瓷上色是DIY的經典節目了，幾人進店，就被服務員引到一個展示架前。
上前都是白色的陶胚，有盛暖熟悉的米老鼠、玲娜貝兒、哆啦A夢，也有看不出外貌的。右手邊的展示架多一層玻璃，裏麵展示的都是這些陶胚上色後的模樣。
最特別的是哆啦A夢，不是藍白相間的憨厚模樣，而是黑紅相間的，還有隻眼珠上畫了把叉。
“這個哆啦A夢看著牛啊！”
薑晚舟說完，心裏有了計較。
“我要這個。”
是一隻大角羊，和美羊羊不同，雖然還是有雲朵一樣蓬鬆的毛發，但羊角巨大，五官也更加硬朗。
“那我要這個吧。”
盛暖點了一條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魚，那是條長發飄飄，身材豐滿的人魚，和迪士尼公主愛麗兒長得很像，但眼睛更大，尾鰭也更華美。
“你要什麽？”
盛暖看向身後的賀一鳴。
雖然男人的本意是來當背景板，但盛暖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無視。
“這匹狼給我吧。”
賀一鳴指的是角落裏穿著皮夾克的狼人。
比起這些陶胚，它的毛發更尖銳，肌肉迸發、眼神凶狠，仰頭嘯月的動作更是帶著狠厲。
不難想象它被放在角落的理由：帥是帥，但沒多少人願意塗。店員舍不得把它丟棄，隻能祈禱它被有心人看見。
三人拿著各自的陶胚坐到椅子邊，賀一鳴在旁邊，薑晚舟在對麵。
每個人都有一塊顏料板，二十種基礎顏色，還有調色區域。顏料刷一共有三個，全都是自行使用。
盛暖拿起刷子，開始專心塗抹。
她首先把石頭塗成了白色，看起來頓時像極了雲朵——這也是盛暖的想法。
緊接著，她開始塗美人魚的頭發。頭發是一縷一縷的，非常精細，也就方便了盛暖——她把十幾縷頭發塗成了彩虹的顏色。
緊接著是銀白色的眼睛……
美人魚胸前的上衣是蕾絲款的，盛暖還是塗成了銀白色。下方的魚鱗是最關鍵的，因為她要進行七個顏色的過渡……
是的，盛暖計劃將自己的美人魚塗成身穿彩虹的模樣。
深海中的生物，卻坐著雲朵，穿著彩虹，想想都夢幻。
做完邊緣之後，薑晚舟那邊也進行不少了。她將大角羊的羊角塗成了純黑色，毛發灰黑中夾雜著猩紅。
大角羊身穿一身法師袍，原本黑金配色是最經典的，薑晚舟卻選擇把符文塗成紅色，衣服塗成黑色，再點上一些深藍。
如今的她衣服還沒塗完，不知道鞋子是怎麽打算的，但已經能窺見其中的詭異。
再往旁邊看看，是賀一鳴的狼人。
他把尖銳的毛發尖塗成了黑色，顏色往裏延伸。肌肉是古銅色，但青筋被黑線細細描繪，給人一種超越物理的強力感。
他的衣服卻是白色的，破破爛爛，卻幹淨至極，看起來反差極強。
賀一鳴的速度很快，已經塗到了短褲。黑色的褲子，和上衣形成鮮明對比。
盛暖都沒發現，在看賀一鳴的時候，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是害怕麵前的狼人活過來，還是害怕打擾破壞這樣的驚世之作？不知道。
再看看自己的美人魚……感覺一個在地獄，一個在天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