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終於打起來了
“咚！咚！咚！”
渾厚的鼓聲在校場響起，震徹山穀。
皇上、皇後、容妃以及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都坐落在觀眾席，還有不少閑著無聊的皇親國戚，都來看比賽、瞧熱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行禮，新帝擺駕落座，皇後和容妃分坐兩邊，“眾卿免禮平身。”
昭陽公主和韋駙馬坐在不遠處，韋駙馬給昭陽公主扇著風，小聲道：“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昭陽吃下韋駙馬夾起的一枚紅果，淡淡道：“記住，今日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大驚小怪。”
“記住了。”韋駙馬道：“你放心，我肯定不給飛燕添亂。”
藺遠臣往江尹那邊靠攏，“你當真要袖手旁觀？我有種預感，今天這一仗打得定然十分艱難。”
江尹淡淡道：“打仗從來沒有容易的，她遲早要麵臨這一天。”
“我都準備好了，要是飛燕這次敗了，我就帶她逃回雲南。”
藺遠臣道：“大不了這世子爺我不當了。”
江尹偏頭看向他，“你想得美。”
“……”
藺遠臣不知道自己這話“美”在哪裏，他分明是豁出去了好嗎？
“小五不會輸的。”江尹神色淡然，萬分篤定。
藺遠臣沒想到此時此刻能從江尹嘴裏聽到這話，不禁揚了揚眉。
“真的？你確定？你是不是準備了什麽後招？”
江尹微微一笑，“我信她。”
也信他們。
“頭兒，得去拜見聖上了。”華雲給戚飛燕紮好腰帶。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色勁裝，並不紮眼，可當她束起發絲，紮上白色綁帶那一刻，英姿颯爽。
眾兵士看著五小姐堅毅的臉，都紅了眼眶。
一來，她長得太像顧將軍；
二來，他們知道五小姐穿白衣，是為了祭奠戰死疆場的戚、顧二位將軍。
眾兵士也都紛紛紮上白色綁帶。
戚飛燕輕輕一笑，她知道這一刻，他們的心已經走到了一起。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戚飛燕拍了拍那幾個假意受軍棍挨鞭子的士兵，彼此眼睛裏都是心照不宣。
他們作了這麽久的戲早就憋壞了，就等著今日玩一把大的！
“這一戰，我對你們隻有一個要求。”
眾人齊齊看向戚飛燕，等著她說“贏”這個字，沒想到戚飛燕說的卻是：
“保護自己，別受傷。”
一片嘩然。
眾人愣住，文武百官們也懵掉了。
這可是打仗，雖然隻是軍事演練，不是真的戰場，可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蕭琅皺了皺眉，總覺得戚飛燕話裏有話。
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私換兵器的事？
還是她也換了兵器？
蕭琅心中閃過不少念頭，卻不怕什麽，就算戚飛燕真的換了兵器，那麽隻能說他們想到了一起去，就算被發現了也都是抗旨不尊，誰也跑不掉。
而且隻要這一仗他能贏，父皇不會怎麽怪他的，隻要他贏！
戚飛燕這邊的兵士們，卻都心神激**，他們知道五小姐說的是什麽。
前夜他們便口耳相傳，知道三皇子偷換兵器的事了。
心中既憤慨又害怕。
可五小姐讓他們無需害怕，並及時調整作戰計劃，給他們都吃了一顆定心丸。
為了五小姐這份保護他們的心，他們拚了命也要助她打贏這場仗！
“是！”
震耳欲聾的喊聲驚得山林飛鳥四起，在場眾人皆被震了一震。
他們驚訝地看向士氣大振的兵士們，不是說戚飛燕訓兵不怎麽樣嗎，怎麽瞧著還挺有勁的？
蕭琅也被震了一下，但一想喊的再大聲不過都是花架子，誰還不會喊？
“將士們！”
蕭琅聲音渾厚，“這一戰，我們隻有一個字——贏！”
“是。”
兵士們也扯著嗓子喊了一通，隻是嗓門大不代表氣勢勝，莫名好像輸了一籌。
蕭琅臉上訕訕，不禁朝父皇看去，果然見父皇皺了皺眉。
他心一突突，立馬又喊了一聲，“能不能贏？！”
眼看三皇子生氣了，眾人趕忙打起精神，齊齊應聲，“能！”
這一聲喊得還算有氣勢，新帝滿意地笑了下，三皇子見狀這才舒了口氣。
他看向早已準備好的戚飛燕，朝她走了過去，“五小姐，戰場上刀劍無眼，要是誰傷了誰，可不許記仇啊。”
“我這人一向記仇，你若敢傷我，我必定滅你。”
戚飛燕懶得和他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走至禦前，單膝下跪，“聖上，臣女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開戰。”
蕭琅也單膝下跪，“兒臣也準備好了。”
“好，那就……開始吧。”
新帝一揮手，鼓聲“咚”的一聲，戚飛燕和蕭琅同時上馬，帶著兵士們回到各自營地。
兩方隊伍圍著山間作戰，每個士兵胸前都塞進血袋，誰的血袋被刺穿便代表犧牲，就不得再加入戰鬥，最終哪一方能將戚家軍旗率先插至山頂，便獲得勝利，不以時長論輸贏。
期間不論出了什麽狀況都不得止戰，除非有一方主動舉白旗投降。
雖然兵器已經都換成了木頭，但已然最大限度地保持了戰場的殘酷性。
見兩支隊伍都出發了，新帝問容妃，“愛妃覺得，哪支隊伍能勝？”
“臣妾不懂帶兵打仗的事，不過一場軍事演習，不管誰贏都是咱們自己人贏，所以誰贏都好。”容妃微微笑道。
新帝聞言哈哈大笑，“說的不錯。”
皇後看向容妃，“容妃說話可真是滴水不漏，我以為你會押飛燕贏呢，畢竟她是你帶大的。”
容妃始終保持微笑。
“臣妾不過是帶了飛燕幾日，不敢居功，不如皇後娘娘一心為三皇子操勞，才是真的辛苦。”
皇後不覺看向皇上，見他眸色沉了下來，心下微凜。
她知道皇上最忌諱的便是眾皇子的母族勢力對他們的幹預。
哪怕，當初是皇上親自將三皇子領進她寢宮中的。
“都是為了聖上分憂，談何辛苦。”皇後動筷，給皇帝夾了一塊鳳梨酥。
容妃輕輕一笑，“皇後娘娘說的是，臣妾謹記於心。”
一場無形的戰鬥消弭在台上。
伴著兩聲重鼓穿透山林，山間的戰鬥正式打響。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山那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