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想聽話了
林晝錦沉默了一瞬,這才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
當初在禦錦城買房子的時候,聞遠邵還對她說,禦錦城是他小叔手裏的產業,有需要的話去說一下,可以便宜點。
不過最後還是被她拒絕了,她本身就是不是喜歡找人幫忙的性子,更何況這種需要欠人情的事就更不需要了。
隻是後來也算是幸運碰上新樓開盤做活動,她幸運地抽了個折扣,價格低了很多。
這算是林晝錦一生裏最幸運的事了。
沒想到這會在關公麵前耍了把大刀。
臉頰像是燒了起來一樣,不知道是自己又發燒了,還是單純的皮膚表層血管擴張,造成臉部潮紅。
她餘光看到聞韞笙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彩色的玻璃杯被他握在手裏,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可以將杯子整個圈在掌心裏。
水是溫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林晝錦忽地清醒了一瞬,喜不喜歡又怎麽樣呢,家主的喜好也不是她能去了解的。
“昨晚回來發燒了?”
聞韞笙的目光落在桌麵上,昨晚他給她的那盒藥上,明顯被拆開了,散亂地被放在桌上。
“是,是發燒了,不過小叔的藥很有效,已經快退燒了。”
“已經?”
林晝錦還沒反應過來他脫口而出的問題,還沒等她回答,就看到聞韞笙起身朝著他這邊俯下身,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她呆愣在原地,像個木頭一樣戳在那兒。
他鬆得很快,但林晝錦還是不免地羞紅了臉。
就算是聞遠邵,也沒有這樣親昵的動作對她。
他鬆開手,麵色有幾分沉重,在茶幾上的藥箱裏拿出體溫槍給她。
“再測測。”
林晝錦伸出手怯怯地在他手裏接過體溫計。
調試好才對準自己的耳朵測了一下。
比起前麵測出來的橙色屏幕,現在的屏幕已經亮紅了。
還沒等她看清楚上麵的數字就被聞韞笙拿了過去,他看到的時候眉心擰了起來,林晝錦連忙說。
“前,前麵已經退燒了,現在可能快到晚上了又燒了起來,我,我再吃粒藥就行。”
不知道怎麽的,林晝錦有點害怕在他麵前表現得有一絲的不適。
說完就準備拿起桌上的藥,還沒碰到就被聞韞笙先一步拿走了。
“今天吃過飯了嗎?”
聞韞笙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落在一旁的餐桌上,空空如也,垃圾桶裏也沒有什麽食物的垃圾。
沒有任何吃過東西的痕跡。
發燒的人自然也是沒有力氣去做飯的。
估計吃藥也是空腹吃的。
林晝錦聽他問的話,瞬間垂下眸子,搖了搖頭:“沒吃,但是我不怎麽餓。”
聞韞笙沒有直接回她的話,那藥還被他抓在手裏,紙盒尖銳的四角咯得有點疼。
一個人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他沒說話,背過身去打電話。
林晝錦看著他對著電話裏說了幾句。
似乎是吩咐了幾句。
言語間都是不容商榷的命令。
一瞬間又想到昨晚在小青山,他也是用著這樣的語氣讓她上車。
臉上好像更燙了點。
聞韞笙打完電話回頭,就看到林晝錦快要把臉埋進膝蓋裏,一頭如墨緞般的長發落在臉頰兩側,正好將通紅的臉遮了個全部。
“叫了餐過來,等會兒吃了再吃藥,這個藥空腹吃,對腸胃不好。”
林晝錦點了點頭,還是窩在原地沒動。
“你可以先回房睡一會兒,等會兒餐到了我再叫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書房嗎?”
林晝錦仔仔細細聽他說完,他的意思是要在這裏待著等她吃完藥嗎?
雖然可以,但是和他待在一個屋簷下,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可以的,隻是小叔過來就是為的這個事嗎?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不用勞煩小叔的。”
她真的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滋味。
更別說是聞韞笙的了。
總讓她有種他是為了聞遠邵收拾爛攤子的感覺。
像他這樣在華人街殺伐果斷的人,短短幾年就能在淮城說一不二。
肯定不是單純地心疼她,多半還是為了聞家的聲譽。
自己在他手裏就像是個小螞蟻,盡管人家隻是好心。
“好好休息,遠邵那邊我會去和他說清楚。”
這話說完,林晝錦垂下的眼又變得酸澀起來,要去和他說什麽呢?說他不懂事要顧全大局嗎?
聞遠邵已經24了不是十八歲青春年少的時候,他哪裏會不懂得這樣的做的後果。
但他還是做了,隻是因為他煩透了她。
他甚至為了想要擺脫掉這樣的枷鎖,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公之於眾。
昨晚他的行為沒有絲毫顧及她的臉麵,更沒有想過她看到那樣的新聞會不會不舒服。
更沒有在意過他們的朋友看到會怎麽去看林晝錦。
他不是不知道,他隻是無所謂。
就算小叔以聞家家主的身份去教育他。
他妥協之後呢?
和她結婚嗎?
這樣的結果隻會讓兩個人越來越難堪,就算後麵結了婚,這樣的婚姻也不是她想要的。
聞韞笙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一些話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說不出來。
就這麽喜歡遠邵那個渾小子?
可是下一秒林晝錦就抬起頭來,眼尾泛紅,說出的話哽咽難言。
“小叔也看到了熱搜是嗎?”
聞韞笙一怔,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林晝錦知道他的意思,從他剛剛的話裏就能聽得出來,不僅他看到了,聞家其他人也可能看過。
他今天過來說的這些話多半也是家裏商榷之後的結果。
從小她就是被家長安排著長大,讓她去學芭蕾她去了,就算是一開始認識聞遠邵她也不是自己願意的。
可偏偏她也認了,甚至在聞遠邵的溫言軟語裏讓自己差點陷進去。
可現實就是一個無情的巴掌,讓她看清楚。
她不想聽話了,就這一次也好。
“小叔,我知道你們家長都希望我能和他結婚定下來,但是我不想,他今天能這樣侮辱我,我不想以後也過這樣的生活。”
活了這麽久總要為自己活一次。
她說得哽咽,長長的一句話她吸了好幾次鼻子才說完。
聞韞笙看著她,知道她心裏難受。
這個時候有些話也不適合開口。
沉默半晌裏,他藏在口袋裏的手指掐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