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都說黃友新狡兔三窟,他明明已經落了宋言設計好的圈套,卻又臨時警醒,還準備了船隻逃跑。
即便有訓練有素的死士,也不足以抗衡宋言。
到底是何因由?
能夠給予他如此巨大的信心?是黃家的底蘊?還是黃書序?
他們定下計策,要至宋言於死地,會眼睜睜看著黃友新,見死不救嗎?
單憑黃友新父子二人,不足以為懼,但在黃家背後,還有著趙王秦風。
黃銅受傷頗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
黃友新的臉色一青一白,眼角餘光掃向黃旭,心中一片悲涼。
好在腳底並非黃銅的死穴,否則鄭錢剛剛那一擊,輕易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真要魚死網破?”
黃友新麵沉如水,一直在拖延時間。
正如顧玲所料,他確實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不僅準備了船,還有諸多後手。
之所以隱忍不發,一則是想試探鄭錢的底線,二則是想看看,黃書序是否真的會看著他們父子二人,見死不救。
到目前為止,他大失所望。
為了利益,黃書序似乎可以放棄所有。
“魚一定會死,網不一定會破。”
這句話,是當初在青城山,宋言口中說出的。
此刻,鄭錢重複了一次。
“桀桀。”
黃友新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你嶽丈的性命,你也不顧?”
嶽丈?
鄭錢驚然……顧玲卻麵色一白,難以置信的看著黃友新。
三年前,顧宇庭留下書信離開青城山,之後便音訊全無。
鄭錢派人下山查探過,卻不曾查到有關顧宇庭的半點消息。
誰能料想,顧宇庭居然早就被黃友新囚禁了起來。
“你說什麽,我爹在哪?你把他怎麽樣了?”
顧玲神色激動,好在有鄭錢阻攔。
“卑鄙小人,你把我嶽丈怎麽了?”
他瑕疵欲裂,渾身似乎有煞氣彌漫,一雙眸子怒瞪,恨不得將黃友新碎屍萬段。
隻可惜,還未尋到黃銅的死穴,有他拚死抵抗,輕易還拿黃友新沒有辦法。
眼下,自身體力也耗費得七七八八,再繼續無度的消耗下去,一旦有新的變故出現,他會變得非常被動。
此刻,他終於能夠體會,宋言的可怕之處,黃友新與他交鋒,居然沒有嚐到過一絲甜頭,反而被處處被宋言算計。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黃友新笑聲張狂,但絲毫難以掩蓋他內心憤恨與竊喜,好在當初沒有要了顧宇庭那老匹夫的性命,今日反倒是幫了自己一把,
“你們與宋言小兒合謀,設計陷害老夫,難道便光明正大?你不過是我黃家養的一條狗,居然也敢弑主?”
黃友避重就輕,全然忘記,是他黃家,暗害宋言在先。
還設計讓宋言去青城山剿匪,明麵上是去救秦般若,實則是去送死。
樹林中傳來樹葉踩踏的響聲,顧宇庭披頭散發,麵頰消瘦的幾乎隻剩下一張皮貼在臉上,空洞的雙眼,在看到顧玲和鄭錢的刹那,才稍微恢複了半點光彩。
他衣著襤褸,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
這三年時間,他被黃友新折磨得不成人形。
“爹!”
這一聲,顧玲喊得撕心裂肺。
顧宇庭抬眼,雙眸緊緊盯著顧玲,嘴唇蠕動,卻隻是發出了微弱的聲音,輕不可聞。
“老東西,你真的該死。”
鄭錢咬牙切齒,他嶽丈曾經也是威風凜凜,如今這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顧宇庭身後,跟著一名黑衣人,正是早前護送黃旭回來,在戰鬥中突然消失不見的黑衣人。
顧宇庭扭動了幾下身子,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看似非常艱難,
“走……”
“嶽丈大人。”
鄭錢雙眸冰冷,黑衣人距離他,足足有五六丈的距離,想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其擊殺。
他全盛時期,或許勉強能夠做到。
眼下的把握,不足五成。
“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爹?”
顧玲的胸口仿佛有一把鋒利的小刀在切割,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放我父子二人安然離去,老夫自然不會為難他。”
黃友新的話音落下,黃銅走到顧宇庭身前,五指輕輕扣住他的脖頸,他瞬間麵色蒼白如紙。
黃友新接著道:
“否則,老夫先殺了他。”
黃銅殺氣騰騰,每一個輕微的舉動,都牽連著鄭錢和顧玲的神經。
“我們如何信得過你?”
鄭錢蹙眉,目光穿過黃旭,落在他身後的船隻上。
黃旭臉上露出喜色,快步靠近黃友新,內心的掙紮,總算告一段落。
先前,他為難的並非是幫助黃友新脫困,而是思忖著,如何悄無聲息地逃跑。
趁著鄭錢與黃銅纏鬥,他可以從容脫身。
然後獨自乘船離去。
反正大難臨頭各自飛!
眼下,有顧宇庭在手,便有了談判的籌碼,諒鄭錢再凶橫,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信不過老夫,那不如一拍兩散。”
黃友新抬手,黑衣人作勢要一掌劈死顧宇庭,卻被黃旭阻攔。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黃銅,以為後者,是不是在與鄭錢打鬥中,傷了腦子,打死顧宇庭,他們父子還有活命的機會?
“混賬,你給我住手……”
黃旭貪生怕死的舉動,反而給了黃友新台階,他順勢而下,
“住口,人家不顧父女情分,留著又有何用,你讓開,讓黃銅一掌劈死他。”
黃友新演技精湛,黃旭卻是亡魂皆冒,以為黃友新真要下死手,拚命護住顧宇庭,不肯鬆手。
黃旭靠近,顧宇庭滿眼都是厭惡,反而對生死毫無懼意。
顧玲麵露焦色,鄭錢深深吸了口氣。
深知,放黃友新父子離開,無異於放虎歸山,日後後患無窮。
黃友新手段卑劣,威脅遠遠大於黃旭。
“放你二人離去可以,但要先放了我嶽丈。”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黃友新冷哼一聲,給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拉拽著顧宇庭往船頭靠近。
顧玲心急如焚,怒聲喝道:
“老匹夫,你若敢動我爹一根汗毛,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黃友新不以為意,隻要能夠安然逃離,顧宇庭的生或者死,他絲毫不在意。
弱者的反擊,隻是言語上的凶狠罷了,又傷不得他分毫。
待他重振旗鼓,必定讓宋言與鄭錢等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三人亦步亦趨,與船頭越靠越近。
而就在這時,異變再次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