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為你鍾情

死亡很近

如果時間可以超越光速稍稍轉回到一年前,隻需要短短三秒鍾,讓那個時候拽翻天的喬未然出現那麽一刻,現在桌上的另一杯咖啡將會潑在周清顏嬌美的臉上。

“窮途末路而已,喬未然,如果我是你,這一次走,就永遠不要再回來!”紅唇畔銜著勝利的微笑,周清顏眼神斜斜一掃,將聞聲而來的服務生製止在了不遠處,“當然,我不介意你親自去詢問這件事的真實性。要不,回頭我將醫院的證明拿給你看下?那樣,是不是可以讓你徹底死心呢?”懶

其實每一個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可疑之處回想的,腦海裏閃過醫院大半個月生活的一幕幕,明明有足夠的理由反駁自己,周清顏在說謊,不可以相信。隻是,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有些洞悉該是明了了,那麽多的不尋常,尤其是周慕淺每一次擁抱著她時,露出的陌生而心疼的目光,甚至是在兩個人纏綿的時候,那種疼,是兩個人,而不是他一個人。

是因為這樣,他才感到心痛感到內疚了嗎?

“也許在你的眼中,周慕淺左手邊的位置,我最沒有資格。反言之,在我看來,你也一樣沒有資格。”握緊的雙拳緊緊扣住背包的肩帶,喬未然站在未動,看著周清顏的眼神也變得冷靜可怕,“周清顏,從今天開始,我祝福你一生遇不到良人,即使遇見也隻能是‘得不到’!不要覺得我這個詛咒太惡毒,對於你,我早已沒有耐心了。”蟲

說完,喬未然堅定轉身離開,走的時候正好與還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服務生擦肩而過,渾身散發的怒意讓懵懂的小服務生忍不住一個哆嗦,好可怕的女人。

毫無意外,幸存的第二杯咖啡在周清顏的手中灰飛煙滅

。定定坐在軟座上透過玻璃看著喬未然的身影越過街道走進候車室,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周清顏心底默默念著,喬未然,我也祝你一生孤獨,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嘩聲也解救不了此時喬未然內心的空洞,她突然發現這個時候離開,是如此幼稚的舉動。

手機在這個時候悄然震動,像是聽到她內心呼喚一樣,給她一個猶豫不決間屬於她潛意識中想要的決定。

電話是來自鄭豐的一個研究生學生,裏麵急匆匆傳來男孩急切的聲音,“喬老師,你能不能現在來一下人民醫院,鄭導現在……”

“鄭豐怎麽了?”喬未然眼前不禁有一陣發黑,腳步不自覺有些漂浮,“他怎麽會在醫院?”

“他……”男孩頓了頓,那端傳來他撓頭發的焦躁聲,“你來了就知道了。”

在口袋角落被捏成皺巴巴的車票最終還是沒有被使用,喬未然站在路的分岔口,頭頂的陽光一點點沉下。

醫院麽,她最近還真是和它有了不解之緣。

重症病房icu門外,喬未然看著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來來回回在她麵前行走著,她的身後是鄭豐帶的幾個研究生,臉上都不怎麽好。

“鄭豐到底怎麽了?”喬未然扯著肩上的包,似乎那已經是她無助時唯一的一塊實物,告訴她還活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中。

“醫生說,是胃癌。”在喬未然幾近空洞眼神的沉默逼視中,其中一學生在其他幾隻的壓力下,吞吞吐吐站了出來,說了句。

果然晴天霹靂什麽的,一般都喜歡接踵而來,給人的都是最深重的打擊。

“學校每年都會安排體檢,為何……”疑問在第一時間產生,喬未然沒有多思考,便脫口問出,思維轉換間,胸口猛的一窒,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砸在了她的心門,那麽輕,又那麽重,扯著肩帶的手指陷進了掌心,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他早就知道了,你們也是……而我,卻被隔離在外?”

“半年前就已查處,我們幾個也希望鄭導去國外治療,畢竟那邊的設施技術更加完備齊全,可是他……”

“別說了

!”喬未然後退幾步頹然靠在了牆壁上,半年之前嗎?她無法再繼續想,他是因為什麽會遲疑治療,那個時候正好是她離婚封閉著自己,而恰好,鄭豐一不小心,再次遇見她。

漫長的急救過程,喬未然就那樣靠著不動,眼睛呆呆看著白色天花板,好像失去了僅有的焦點。鼻尖依舊是她討厭的消毒水的問題,她想她這一生都無法消除醫院的厭惡症。

為何總是在這裏,讓她的命運出現轉折?

警示燈熄滅的刹那,喬未然如靈魂附體般跑了上去,“醫生,他怎麽樣了?”

“病人已經醒來,你們進去探望一下吧。”疲倦的中年醫生拿下口罩,揉了揉眉心輕聲安撫道:“時間盡量短點,他需要靜養。”

想起在秦小沐婚禮上依然溫潤儒雅的男子,此刻卻身著病號服躺在**神色虛弱,臉色蒼白,滄海不過一瞬間,她到底有多忽視多自私,才會任由身邊的人一點點離開自己?

“為什麽不告訴?為什麽不休假治療?”安靜的病房內,喬未然靜靜坐在床沿上,閉起眼睛仰起頭,讓身體內的眼淚往回逆流而去,“鄭豐,我不值得。”

“那幾個孩子……”鄭豐小聲咳嗽了一下,聲音是壓抑不住的嘶啞,“還是讓你來了。”

“你比他們有大了多少?!”喬未然驀地睜開眼盯著**的男子,眼眸是從未有過的黑亮,“鄭豐,你該為自己想想了。”就當是讓她遲來的負罪感減輕點也好。

“你這是……”鄭豐看見喬未然尚未放下的大旅行包,眼神倏的一沉,“要離開?”

喬未然這才想起那麽個大東西,蹙起眉心順手將它丟到一邊,“原本打算去鄰市看望爸爸一個老朋友,不想卻聽見你……”

“未然,你在說謊。”平靜的口吻,沒有疑問,隻是肯定,鄭豐看著她說,“這一次,又因為什麽?”

“我和他的距離忽然好遠,遠到超出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