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深陷

第二百零九章 遺囑

關於沈煦又跑到小仙女家裏這件事,周珩仍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當守在岑佳住處的人再次傳來消息時,男人的神色幾乎是眨眼就陰轉晴。

“嘖嘖。”一旁的張毅峰看了,忍不住出聲調侃,“你不申請個變臉非遺傳承人,簡直是我國傳統文化的巨大損失。”

他知道周珩派了人一直守在小仙女住處附近。也知道沈煦之前去找過岑佳一次,被拒絕後今天又去了。

那邊的人第一次發消息過來那會兒,他可是親眼看見周珩一張狗臉瞬間就黑成鍋底的。

“看你這反應,沈煦應該是又被拒絕了。”張毅峰用的是肯定句。

周珩沒有理會小夥伴的八卦,低哼一聲,拿起麵前的文件夾扔給他:“別磨嘰沒用的,說正事。”

距離手術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手上還有一堆事情沒交接完。偏偏又不能勞累。

以前是一分鍾掰開成幾瓣兒用,現在是慢慢悠悠地半天做一件事。整個反過來了。

一直到晚上9點,兩人才聊完了公事。

張毅峰看著腕表上的時間,微皺起眉:“不早了,你趕緊休息。”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你先別走。”周珩出聲,抬手示意他稍等。然後給張揚撥了通電話過去。

接到召喚的助理不到五分鍾就出現在了病房,連同周珩的私人律師團隊一起。

這些人張毅峰也都認識。

他看著這陣仗,猛然間意識到什麽。驚愕卻又透著幾分了然的目光落在小夥伴的臉上,心情複雜到無法言語。

周珩倒是毫不在意地衝他一笑:“有關遺囑的事,我希望你能幫我做個見證人。”

張毅峰緊抿著薄唇,仍舊沉默。他眼神中的壓抑和隱忍怎麽都藏不住,像是隨時能夠爆發。

“毅峰……”周珩輕輕叫了他一聲。呢喃中帶著歎息,飽含了無盡的情緒。

“別他媽叫的這麽肉麻!不知道還以為我跟你有一腿呢。”張毅峰低罵,明明是玩笑的話卻聽不出半點輕鬆。

周珩沒有陪他閑扯,靜默兩秒後示意進來的人各就各位。事情本身就叫人高興不起來,多說什麽都是無用。

遺囑早就已經擬好了,不需要張毅峰幫忙修改什麽。

除了所謂的見證之外,周珩還需要他幫忙盯著後續執行。他活著的時候能震懾住人,真要有個好歹,可不敢保證生前遺願能不能徹底落實。

畢竟人為財死,這筆遺產可不少。

他已經沒有血緣親近的人了。唯一能信得過的,隻有這個從小一起到大的兄弟。

張毅峰全程冷著臉和律師做溝通,並未推辭小夥伴的交代。即便心裏再不願意,事實總要去麵對。

而周珩的安排並不出乎意料。他們生意有交集的地方,運營權轉移給他。剩下的全部由小仙女繼承。可謂簡單粗暴。

張毅峰內心毫無波瀾,嘴上不自覺地打擊他:“她要是拒絕接受呢?”

“她不會的。”周珩說的篤定。

張毅峰也不知道小夥伴哪裏來的自信:“你好歹成立個信托基金啊。這麽龐大一筆財產都給岑佳,她有那個能力打理嗎?”

“信不過。與其交給別人敗家,如果直接給她。”周珩一臉擺爛的表情,“隨便她想怎麽用都行,反正都是她的了,扔水裏聽響也可以。何況不是還有你幫襯嗎?”

“……”張毅峰一時無語。忍不住再次進行言語打擊,“就不怕她帶著你的錢改嫁,便宜別的野男人?”

這次換周珩不吭聲了。

男人削瘦的麵龐上明顯閃過一絲陰鷙,隨即便恢複如初:“她高興就好,死人不管活人事。不過到時候你幫她把把關,別讓那些圖她錢財的渣男有可乘之機。她看男人的眼光向來不怎樣,不然當初也不會喜歡沈煦。”

“艸!我他媽……嗬!”張毅峰直接被氣笑了,也不管屋子裏還有其他人,咬牙切齒道,“別把關了。萬一你真有個好歹,不如我娶了她算了。反正她長得漂亮,光看著都賞心悅目。又身價不菲。我不吃虧,也省得肥水流去外人田。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相當大逆不道了。

屋內突然寂靜無聲,在場的人都垂眼努力忙碌著,假裝自己沒聽到。

周珩卻並沒有像所有人想象中那樣發怒。

他視線落在張毅峰臉上,眸中出現幾分思量,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操作的可行性。

張毅峰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像是乍了毛的貓:“你給我滾!你最好給我努力從手術台上下來,不然我一天家暴她八百回。讓你死不瞑目!”

“嗤……”周珩嗤笑,語氣很是不屑,“你敢碰她一下,就能跟我陰曹地府來相會了。”

小仙女可不是好惹的。單看岑宏安夫婦出事後,她一波又一波的操作就知道了。

誰要是真把她欺負急了,她真能拉著你同歸於盡。

不過他還是希望岑佳能開開心心的,活到壽終正寢後再回歸仙班。

想到這裏,周珩長歎了口氣:“唉……我還是努力從手術台上下來吧。”

別的不說,沒跟岑佳領證成為合法夫妻,真的挺不甘心的。

張毅峰握拳,比劃了一個“打氣”的手勢:“加油!”

…………

比起周珩這邊的沉重,岑佳整個晚上都沉浸在某種“嗶了狗”的情緒中。

就怎麽說呢?

看沈煦失魂落魄並不能讓她獲得更多的快樂。相反這個大烏龍還讓她有種同病相憐的唏噓。

從前她不怎麽信命。可如今卻不等不承認,老天爺總是喜歡在某些重要的事情上來製造玩笑。

比如沈煦那從年少時錯付至今的心動和喜歡。

再比如她跟周珩之間,永遠都無法跨越的家族恩怨。

岑佳滿心感觸,在這個不算炎熱的初夏夜晚裏不受控製地悲春傷秋起來。並且一個電話將傻兒子叫來自己家裏,邊吃著烤串邊講究著沈煦的八卦以及闊論人生。

蔣哲也沒想到自己和沈煦之間竟然還有這麽一場陰差陽錯的絕美愛情。

聽岑佳講完前因後果,他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一口又一口地啃著雞爪子,慢慢平複心情。

岑佳白話了半天,這會兒也口幹舌燥。她消停下來,坐在沙發上喝奶茶。

屋子裏一時間安靜無聲,直到一陣手機鈴響起打破這種沉寂。

“誰這麽晚打電話啊?”岑佳嘀咕著摸過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是岑宏安的號碼後難免有些心慌。

她急忙劃下通話鍵,還不等喂上一聲,就聽見那邊的人沉聲開口:“小佳,你趕緊來中心醫院一趟吧。你爺爺可能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