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深陷

第254章 過去的讓它過去

岑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故事出處是哪裏,或許是同類型故事太多了。

就是這麽狗血爛俗的劇情,為什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人生有點兒玄幻。

剛剛恢複運轉的大腦又開始灌了漿糊一樣,沉重且混亂,心情也莫名跟著煩躁。

“我……你……”她想對周珩說些什麽,但開口卻隻是無言。最後幹脆放棄了,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

岑佳抬手,衝著男人做了個暫停的動作:“你先不要說話,讓我靜靜。”說完就一臉深沉冷肅地開始思考人生。

周珩看著她的舉動,有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無語和鬱悶。就好像蓄力已久重拳出擊,卻直接打在了上。

不過他也沒步步緊逼。隻挑了距離她最遠的一個單人沙發坐下,配合地給她時間靜靜。

岑佳這一靜,就足足靜了半個小時。

其實她心情還是挺亂的,並不想和人溝通。但話都到這個份上了,不掰扯個大概,狗男人肯定是沒完。

她不想後麵再廢精力去扯已經過去的事。

“周珩……”岑佳叫了他一聲,緊跟著歎息,“唉……其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嗯?”男人對於她的話,一時沒太反應過來。隨即便升起不太好的預感,“什麽叫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什麽意思?”

岑佳轉眸,看見他濃眉緊鎖的模樣,又歎了一聲:“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周珩神情微冷,漆黑的眸中似有旋渦翻湧:“岑佳,如果我想過去,今天就不會來找你說這些。”

“可那有怎麽樣呢?”小仙女聳肩,而後往沙發背上一靠,整個人都有種看破俗世的感覺,“我不想啊。”

“你……”

“你閉嘴,聽我說!不許搶話。”岑佳截斷他的話,又沉默了幾秒才繼續說道:“其實剛分手的時候,我挺難過,也挺恨你的。”

男人心底一陣刺痛。說出那些話,他隻會比她更難過。

“但是冷靜下來後想了想,我有什麽資格恨你呢?畢竟我親爺爺害得你家破人亡是事實,我們之間隔著的,不是一般的仇恨。”

“可我並沒有怪在你身上。”周珩還是忍不住開口搶話,“我那段時間身體狀態很差,大概率會下不來手術台。我怕你是因為憐憫我才繼續跟我在一起,又怕你看著我送死會更難過……”

“所以愛人之間不應該互相憐憫嗎?”

“周珩,愛情本身就是一種複合結構的存在,憐愛難道不是愛?”

“而且就算你會死在手術台上又怎麽樣?”

“既然我們定下了情侶的身份,承諾對方要彼此陪伴共度一生,你又有什麽資格單方麵剝奪我送愛人最後一程的權利?憑什麽替我做出決定?”

“周珩,從我們在一起開始,從來都是你想活著你不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呢?我是怎麽想的?”

岑佳的語氣始終平淡,但說出口的質問卻一句比一句犀利。

周珩用力摳緊沙發扶手,臉色灰敗,整個人都透著股從未有過的頹喪。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岑順利想玩玩具卻不能滿足時的樣子。岑佳看在眼裏,不自覺心軟了幾分:“你的病現在已經好了嗎?”

聽見她的關心,周珩眼神亮了亮:“手術很成功,大夫說我恢複得也很好。前麵五年定期複查就行,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岑佳“哦”了聲,沒有再問別的。

可她剛才那一句明顯給了他希望。男人灼灼的目光裏多了絲期盼:“對不起。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原諒我好嗎?”

岑佳搖了搖頭:“我們兩個不是原諒或者不原諒的事。平心而論,我是沒資格怪你的。”

岑氏當年對周家做的那些事都是事實。在家族仇恨麵前,兒女情長其實不值一提。他當初放過東耀,現在又坐在這裏和她說這些,無非是因為他對她的偏愛。

所以她沒有任何理由和權利,踩在這份喜歡上,去對他說怨恨。

隻是……

“周珩,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他怔愣一瞬,似乎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隨即眉宇間露出慌亂:“岑佳,你不要……”

“你不要再說了。”她平靜的神色中透著絲疲憊,“周珩,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好。我不想有什麽變動。”

“我隻恨過你幾天,真的。你也不必乞求我的原諒。”

“如果我真的對你心存怨懟,對過去無法釋懷。我就是拚了命不要,也不會讓你見順利。更不會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裏跟你說這些。”

“人的一生會經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在重複擁有和失去的過程。”

“你想說……”男人聲音暗啞,似有哽咽。每說出一個字,都感覺心髒抽痛一下,“我是那個經曆過的失去,對嗎?”

岑佳想說“是”,但終究沒忍心出口。隻委婉道:“人活著要向前看。誰也不可能永遠成為誰的依靠,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

“嗬……”周珩笑了出來,“我也說過隻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你的依靠。你為什麽不記得這一句?我那時候跟你說這種話,也是因為不確定自己的身體,會患得患失。”

岑佳紅唇微抿:“我能理解你的患得患失,但事實是你推開了我。”

那段時間裏,她負擔著一個新生命被迫獨自前行。然後走著走著,就真的習慣了獨自一人,再不需要那些擾人心神的陪襯。

人年輕的時候總會注重那些風雪月,情情愛愛的東西。可生活卻遠不止這些。

愛情隻是人生的一部分,可以錦上添,卻不能占據全部。

“周珩,還是那句話。我不怪你也不恨你。”

“我現在真的挺好的,不管是順利還是服裝公司,都帶給我很多快樂,也占據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不想再分出精力給其它事情。”

“你永遠都是順利的父親,等孩子大一些,你想接他去你那裏小住也可以。我隻有一點要求,如果你再婚的話,處理好他和現任妻子以及後麵子女的關係就好了。”

“就這樣吧。”說完,岑佳拿上自己的手包,起身離開。

男人這次沒有再阻止,隻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熄滅。

休息室的房門開了又關。

一片寂靜中,周珩抬手遮住濕濡的眼,內心半是烈火灼燒半是死寂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