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以後都不行了
大約是剛剛下車時吹了冷風,岑佳的眼角還泛著紅。此刻她仰頭看著他,那副倔強又脆弱的模樣,實在讓人想欺負。
周珩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解了扣子,開始脫衣服……先是最外麵的呢子大衣,接著是西裝外套,再接著是襯衫……
岑佳看著他的動作,直接懵了:“你……你幹什麽?!”
周珩眼帶戲謔,唇畔勾出抹淺笑:“不是你說的嗎?但凡我是個男人就坦誠點。我這不是為了證明性別,隻能坦誠了。”
岑佳眼皮狂跳了幾下,卻並不害怕:“你有病吧!”他們兩個在一起這麽多次,他有沒有這方麵想法,她最了解。周珩這會兒雖然話說得輕挑,但眼底卻清明。
果然,男人將襯衫最上麵的兩粒扣子扯開後便沒有繼續。
“岑佳……”他低低叫了她一聲,接著有些沉重地癱坐進沙發上,“我好像是病了。”
岑佳明顯不相信:“你別裝神弄鬼!”
“我沒騙你。”男人聲音裏隱約帶了絲嘶啞。
岑佳一怔,狐疑的視線在他身上掃過幾圈後,發現狗男人臉色的確是比平時更紅了些。
可這能說明什麽呢?
人從冷的地方到熱的地方後,血液循環加速,皮膚也會暫時泛紅的。
別墅裏供暖係統一直開著,和夏天差不多。他會臉紅奇怪嗎?當然不奇怪。
想到這裏,岑佳也感覺自己有些熱。
而且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被狗男人給耍了,不由得越想越氣。
“既然你什麽都不想說,那我們也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說著,她“呼啦”一下站起身,就要往樓上去,“我收拾一下東西就走。”
“岑佳。”趁著她從自己身旁經過的工夫,周珩抬手一把拽住了她纖細的腕子,“我真的沒騙你,我好像在發燒,喉嚨也有些痛。”
岑佳聽了他的話,卻發出一聲冷嗤。她是頭一次見人發燒還這麽大力氣的,捏得人手腕骨頭疼。
她掙了兩下,沒掙開,便諷刺道:“周珩,你要不要算算,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使了多少次套路了?你的信譽在我這裏已經破產了好嗎?”
“唉……”周珩忍不住歎氣,一陣頭疼。
岑佳見他還不放手,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感受:“周珩,這樣真挺沒勁的。你別使苦肉計了,剛剛你明明好好的……”
“每個人在病倒之前都是好好的。”周珩打斷她,多少帶了幾分有氣無力。而且他之前的確也沒什麽感覺。剛剛進屋之後被熱氣一烘才覺得頭暈,喉嚨也開始痛。而且病程發展極快,竟然一秒重過一秒。
“你幫我拿個體溫計過來好嗎?”他好言好語地和她商量,“我要是騙你我就是狗。”
岑佳:你本來就是狗!
周珩沒注意到她不屑的神情,強打著精神繼續向她乞討關心:“小仙女不應該有一顆善良的心嗎?你就算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也該管管我吧。好歹把醫藥箱幫我搬過來,我真的沒力氣,不想動彈。”
岑佳這會兒也意識到他好像不是裝的了。別的不說,狗男人的嗓音已經有點被鋸剌開的味道了,這是裝不出來的。
她心底閃過一絲意外,臉上卻還盡量保持著冷淡模樣:“行行行,我幫你拿醫藥箱,你先放開我!”
醫藥箱就放在一樓客廳的儲物櫃裏。
岑佳很快就返回來,然後從裏麵翻出個老式水銀體溫計,將刻度甩到35度以下後,遞給他。
周珩沒接,而是虛弱地略抬了抬胳膊。意思是讓她主動幫忙。
岑佳看著他一陣咬牙切齒:“真是該你的!”說完氣哼哼地又將他身上的襯衫扣子扯開幾粒,抬起他的胳膊,將體溫計夾在他腋下。
周珩身上的皮膚摸起來略微發燙,即便不測體溫也能知道是在發燒。
等幾分鍾過後,體溫計拿出一看……三十八度九!
成年人燒到這個溫度,肯定不會好受。
岑佳就算再生氣,再心涼,也不好這個時候追著他要說法,提分手。畢竟她生病的時候,狗男人也照顧過她。
她一邊在藥箱裏翻騰,一邊征詢男人的意見:“去醫院吧。打一針就好了。”
“不用。”周珩眯著眼,英俊的臉上已經泛起明顯的潮紅,“我吃完藥睡一覺也能好。”
岑佳看他一眼,有些不確定。但想起狗男人平日裏生龍活虎的體質,又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吃藥能好的話,她也不讚成打針。
小病大治好得是快,但時間久了,也會破壞身體的自我修複能力。
“那行吧,先吃藥觀察一宿看看。嚴重了我們就去醫院。”說著,她翻出一盒退燒藥和一盒消炎藥,看過說明書後又起身去給他倒水。
可藥吃下去似乎並沒有太大作用。
快到晚上的時候,周珩的溫度已經飆到了三十九度五。
這個燒法是會鬧出並發症的。
岑佳有些慌了。她拍著他的臉,把昏昏欲睡的狗男人叫醒,確定他還有意識後才稍稍放下心。
“去醫院吧。”她已經伸手去摸他的手機,“我給趙知難打電話,讓他趕緊安排一下。”
周珩依然拒絕:“不用。”他抬手摁住她的手腕,掌心滾燙的溫度灼得人心驚。腦子卻冷靜地做出判斷,“岑佳,我覺得我可能是陽了。”
“哈?”岑佳第一反應是你陽了我怎麽到現在還沒事。但緊接著又想起來,她三個月前陽過,現在抗體應該還沒消耗完。
所以之前他照顧她,天天密接的時候沒事,現在自己卻陽了?
“那說不定你是甲流呢。就豬流感,豬得的那種。”岑佳趁他生病,嘴上不忘了占便宜。說完起身去找試劑盒。
家庭醫生給備的東西很全。
兩種試劑盒都有。
測試後的結果證明,周珩的確是新冠陽性。
確定了病因,給他夾上血氧夾。岑佳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反正這病沒特效藥,不發展成肺炎,基本靠幹挺。
她甚至還趁虛而入地調侃他:“看來病毒會平等對待每一個人類。而且狗是不能得豬流感的。你說這是為什麽呢?跨物種的愛情都可以,為什麽跨物種的病毒就不行?”
周珩什麽都不想說,隻想把她那張巴巴個不停的小嘴兒堵上,狠狠教訓一頓。奈何心有餘力不足。
可岑佳卻是哪裏痛往哪裏戳:“據說有些男的陽過之後就不行了。哎呀哎呀,你說你這一陽,以後該不會就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