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宮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那些下人拿了藍府給的銀子，有的在這裏吃喝玩樂，有的盤了小店。”
“這一點，問藍府的事情他們都不敢多說。”
“派出去的人是花了大把的銀子才翹到的消息。”
“別的呢？”侍衛停了下來，皇上又追問了一句。
他堂堂天子派人去看一個大臣的下人，可不是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眼看著皇上的臉色越來越臭。
那模樣就是要砍人腦袋的樣子。
侍衛都不敢看了，馬上垂下了頭：“別的消息暫時沒有查到。”
“繼續盯著。”
“是。”
侍衛退著離開。
皇上臉色有些不好看，和他所想的不一樣。
從藍府出來的那麽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有用的。
都是廢物！
要不是他還需要這些人，早就拉出去都砍了。
廢物不配活著……
*
京都大傳聞。
大將軍王府沒落了。
後人都快要倒黴透頂了。
沒有能耐的小輩，就算家族再大也是要沒落的。
沒落的太快！
以至於京都的一些老人還有些接受不了。
“大將軍王啊，不該這樣的下場的。”
“要是沒有藍老將軍，大辰哪裏有現在的平靜。”
“當年我爺爺跟著老將軍去打仗，還能活著回來都是拖了老將軍的光啊。”
“功高蓋主的下場。”
“別亂逼逼，不想活了？”
“……”
諸如此類的話，還有很多。
都是從市井民眾堆裏傳出來的。
一時間，京都裏傳聞如下雪一樣的傳揚開來。
說書先生隻要說到關於藍府相關的，那絕對的都是場場爆棚。
隻不過，很快就沒人敢講了。
皇上得到消息氣的當場斬了兵部的一個校尉，打了大理寺寺卿。
原因：辦事不力！
堂堂天子腳下，竟然敢傳皇宮的不是？
那就是他們這些下臣子的無能！
也因此，朝堂內外一時間都安靜如雞。
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走了。
外麵有說書的等提起這些事情的，都會馬上有兵部，大理寺的人湧過來抓人。
還有不想被抓反抗的，當街砍傷的不在少數。
京都一時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安靜之中。
在外麵都不敢說話了。
哪怕是自己的家裏，說話都小小聲的。
生怕被有心之人聽到給捅上去惹來了禍端。
藍府。
藍冰月每天都能得到從外麵傳回來的消息。
那些事情也是藍冰月特意讓人放出去的。
說書先生什麽的，剛開始也是她安排了人去裝的。
那大量湧過去的人，自然大多都是自己人。
托嘛！
古往今來最好找了！
給你錢，請你去聽書，大把的人樂意去的。
後來托收回來了，就有想要賺錢的說書人自己主動說起。
這些就和藍冰月無關了。
想賺快錢，屎再難吃，也有想要閉眼嚐試的！
“小妹，二皇子那裏還沒有理會咱們的人，現在要準備離開嗎？”藍守禮問。
藍冰月給這位大哥倒了一杯水：“稍安勿躁！”
“……”
眼看著離著商量的二皇子舉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他們還給二皇子府安排了一場大戲。
可是不管怎麽試探，怎麽安排。
二皇子那邊始終沒有人過來接這個活，有兩次還直接把人給扔出來了。
這讓藍守禮有些懷疑。
小妹的夢真的管用嗎？
不都說夢是反的嗎？
但這話他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說了一次，被爺爺要求著，來了一次真人版的爆竹炒臀尖！
那種肉疼的感覺，大公子他啊再也不想嚐試了……
可都這個時候了，府裏都收拾妥當，打算大逃亡了。
這家夥讓他稍安勿躁？
他安得了才怪？
“大小姐，您的信。”
“誰送來的？”
“兩個小乞丐，已經打賞了兩袋包子。”
藍冰月揮揮手。
不管誰來送信都是不會讓人家空著手。
哪怕是小乞丐。
乞丐最怕餓，給他們銀子也不敢收，怕被搶。
吃的就不用擔心了。
一拿到他們就會馬上吃掉~
信是用火漆封著的。
打開來，看到裏麵的一封非常簡單的信。
隻有一個字：“動”
藍冰月勾了勾唇，站了起來：“走，去找爺爺要銀子。”
“啊？要什麽銀子？”
雖然不明白，疑惑，卻還是跟了過去。
小妹說了要去找爺爺，他還是跟過去看看吧。
隻是他的腿腳不太好，畢竟還是要保持著人設的。
他現在還處於斷腿的狀態……
*
二皇子發動了。
這一天的夜裏，在宮裏被皇上抽了鞭子的二皇子剛到門口，就把宮門口的侍衛都給換了。
換成了二皇子府裏的侍衛。
那些原本輪值在皇宮門口的侍衛，有的被垛了腦袋扔到了角落裏。
有的則是自己跑了。
能在皇宮的侍衛那也有的是走了後門上來的。
得到消息的就沒過來，來的都是不知道的。
京都的北門被二皇子的人打開了。
從城門外進來了不少穿著黑衣的騎馬人。
在這安靜的夜裏，馬蹄聲從北城門處一直傳到了皇宮。
喊打，喊殺，對仗聲。
鬧鬧哄哄的。
所有的普通人都把自家的門戶閉的更加嚴實。
哪怕是聽到自家門口有人。
不停的敲門，求救，撓門。
也沒有敢開門的，在這樣的時候，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外人的生和死那是當權皇宮裏的人該注意的。
普通人自己顧及已經有些難了，哪裏還有機會去管別人的生生死死？
這樣的鬧騰。
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
越是靠近皇宮處的地方，就越是清晰。
血腥氣，火燒味。
非常濃厚。
二皇子發動宮變成功了。
皇上在這一天夜裏突發疾病，沒了。
二皇子臨危受命，登上了大位。
一時間，京都內外，都被一片喪白色覆蓋。
不管是裝的，還是真心的。
反正就是二皇子在給病故的父皇做喪事！
哦，現在是新皇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死罪變無期，無期變有期。
有年限的判罪，至少減半。
3年內的處罰全部無罪釋放。
一時間，新皇在民眾的聲譽比先皇還要高！
城門大開，出入皆有。
穿著草鞋走路的，坐在馬車上趕路的。
騎在馬上跑江湖的，挑著擔子走商的……
看似和平時沒有多大的區別。
而且侍衛在城門處比以往還要寬鬆。
以往偶爾還會查查馬車裏，檢查檢查大包裹之類的。
而今天卻是什麽也沒有管的。
一個個值守的侍衛，就和死了沒埋似的，一個個的都喪喪的。
要不是不來值守不行，他們都想請假的。
新皇登基，有人能享受到好處，就比如那些關在大理寺等牢裏的死刑犯。
而有的就有些擔心了，比如他們這些侍衛。
昨天夜裏有二皇子也派人來讓其他三城門開門來著。
隻是他們沒開。
北城門開了。
現在北城門的大隊長已經連晉三級了。
而他們其他三城的大隊長則是被新皇安排下來的人抓走進宮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們一個個的都擔心的不行……
“幹什麽的？”
“不準惹事兒。”
有一夥乞丐拿著破碗，拎著打狗棍，一個個和遊魂似的往城門這邊走來。
乞丐一般是一兩個，最多三五個，再多，那就是惹事了。
城門侍衛看著這一夥至少幾十個乞丐的樣子，就吼了一句。
其中一個乞丐老頭連忙行禮：“官爺，那邊的官爺讓我們滾出去，說那邊被征集了弄什麽驛，您幫忙說說，咱們這麽多……”
城門的侍衛一聽這話，都不聽老乞丐的話了，趕蒼蠅似的揮著手：“滾滾滾，趕緊滾，誰會管你們多還是少，趕緊滾出城去！”
“別在這裏礙事，快點，滾出去！”
“那邊的，看什麽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既然是城裏麵的人安排的，那他們就不管了。
他們連自己的明天都不一定能安頓好了。
哪裏有空管這些乞丐是不是有地方睡覺？
因為這夥子乞丐一過來，普通民眾都遠遠的散開了。
乞丐一夥子烏烏拉拉的出去了。
路過城門的時候，侍衛還嫌棄的皺眉。
這味也太大了。
一騎黑馬出現在城門處。
後麵是隱隱約約的一些車馬，車上馬上都拉著不少的東西的樣子。
“官爺，這些乞丐幹什麽的？”黑馬馬背上的人跳了下來。
“陸鏢頭，又接大單子了？”
“托福托福，請官爺喝杯茶，能不能讓小乞丐讓讓咱們先過啊，實在是貴客催的太急。”
陸鏢頭遞過來一個小荷包。
裏麵鼓鼓的，往手裏掂了掂，還挺沉手的。
門口的侍衛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陸鏢頭就是會辦事，沒問題，保證不會耽誤你的事兒！”
“有勞有勞！”
侍衛拿著鞭子走到了城門處：“小乞丐們，趕緊的過去，耽誤了別人走路，爺的鞭子可不認人！”
“沒出去的乞丐都去西山挖煤。”
“還不跑，等著你官爺八抬大轎抬你走啊？”
啪！
一鞭子甩出去。
那原本懶洋洋走路的小乞丐們。
臉色一下子變了，撒腿就往城門外麵跑。
這些不要臉的守城門的侍衛手可黑。
他們也沒有能孝敬的，所以從來不把乞丐們當人。
好吧，是京都的這些人都不把乞丐當人。
為了活，為了不被抓去挖煤。
那不是去挖煤，那是去送命！
乞丐們都跑了起來。
就連那腿腳不好的，一瘸一拐的動作都倒騰的快了不少。
等陸鏢頭的人到城門口的時候，那稀稀拉拉的乞丐已經跑出城門了。
“有勞官爺。”陸鏢頭再次抱拳道謝。
“趕緊的吧，早去早回。”
“是是是。”
陸鏢頭陪笑著應道。
等車馬走的十幾輛的時候，陸鏢頭朝著京都的皇宮那裏看了看。
然後翻身上馬，隨著自己的鏢車出了城門。
直到陸鏢頭的車馬都出去之後，侍衛還在旁邊無聊的看著，閑聊著：“這次陸家接的單子不小啊，這車馬挺長的。”
“要不說這次給咱們兄弟的也大方呢？”
陸鏢頭給的銀子已經讓他們分到手了。
可是比以往的都要厚實。
“也是，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咱們兄弟還能再厚實一些。”
“對，到時候我唱白臉。”
“我唱紅臉。”
“就這麽辦。”
他們就是靠著這些銀子才過的快活的。
要不就靠當侍衛的銀子，那根本就養活不了自己家的人。
不管是哪個鏢頭，哪個行商。
隻要是這種多的，都得給他們遞過去一些孝敬。
在這些人裏，越是大鏢商，越是出手大方。
出城的時候給出城費，進城的時候也會給辛苦費！
他們可都是盼著這樣的事情的！
就如這陸鏢頭一樣，接的鏢越多，回來的時候給他們的辛苦費越多。
這是規矩~
新皇登基。
先皇治喪。
事務複雜且多亂。
在這一天，從四城門處出出入入的人多了不少。
大家覺得非常正常。
事多，城門開開關關的麻煩。
主要是要向上奏報，申請，再派人去通知。
一係列流程下來，大小管事都撈不著幹別的事。
就申請了一下，新皇同意了兵馬司的申請：城門連開三天三夜。
新皇在這些小事上給予了各文武非常大的自由管束。
一直到第四天，京都算是安穩下來了。
也是文武百官的第一次統一上朝。
然後，新皇發現少人了。
少了很多人。
有的人死了。
死法挺多，被新皇弄死的，保護先皇死的，還有在宮變之後不知道怎麽就消失了不見蹤影的。
比如靖王府司家，再比如大將軍王藍家。
還比如右丞相趙家，再再比如禦史大夫沈家。
以及他們各家的家仆，親戚，朋友。
反正這麽說吧，這幾家九族以內的人都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你們五城兵馬司幹什麽吃的？”
兵馬司的管事苦著臉。
他們這幾天都快忙死了。
死的人太多，隻洗京都城的地麵上的血就忙活了這好多天。
以往城內這些活兒都是包出去給別人幹的。
給了少許的銀子，就有大批的人搶著幹。
那些小乞丐什麽的都搶不上這樣的好活計的。
可是現在城內的乞丐突然都沒了，這些活都是自己幹內部人幹的。
可費了勁了的！
現在竟然啥好也沒撈著，這幾個府的人都失蹤了還要找他們。
就覺得挺冤枉的。
可是在新皇麵前也不敢亂說話，萬一也給他們整死了咋辦？
反正現在京城內就有那樣的傳聞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