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

40雲盈的表白

她們都被精心打扮過了,妝容並沒有十分厚重,衣著也落落大方。

雲澈坐洛皇後身邊,隻聽得洛皇後道:“們都抬起頭來,讓太子瞧瞧。”

那些宮女們羞怯著抬起頭來,眼中卻掩飾不住希望雀屏中選的念想

雲澈細細地看著她們,隻有一眉眼微垂時與淩子悅有些許的相似。

“就選她吧。”

洛皇後大喜,“好,叫什麽名字啊?”

“回娘娘,奴婢黃依。”

“好。本宮賞賜黃金十兩,望好好侍奉太子。”

“是。”

“母後,夜已深沉,不如早些休息。”

“也是。”洛皇後以為雲澈要回去與黃依盡**,心中自然喜悅。

雲澈拜別,帶著黃依回到太子宮。

當夜,黃依為雲澈更衣,那燈光之下,雲澈忽覺這黃依與淩子悅竟無半點相似,微垂的雙眼是刻意的柔順,雲澈心中厭煩起來。

“下去吧,今日倦了。”

黃依心中雖然失落,但她牢記皇後娘娘囑咐,必須對雲澈千依百順,於是退出了雲澈寢殿。

雲澈靠著床,閉上眼便想起淩子悅。

她的唇,她的肌膚,還有那擁抱著她的感覺,瘋狂地侵蝕著他的一切。

他想要忍,越忍就越是想念。

翌日,他帶著幾名侍從前往上林苑。這幾日他想淩子悅想的快要發瘋,隻得縱情馬上,以解愁思。

侍從們身後呼喊的聲音,雲澈充耳不聞,隻是拚命地揚鞭。他想要瞬時去到淩子悅麵前,吻她,抱她,擁有她。

但是他不能。

終於侍從們被甩遠了,馬也累了,雲澈漫步寂靜的林間,偶有鳥鳴聲傳來。()

他仰著頭,深深地呼吸

這片樹林他與淩子悅來過無數次。雲澈最喜愛的便是他們二靠著樹幹,嗅著青草味道。淩子悅會靠他的肩上,不消多久便會睡著。那時候雲澈心緒起伏,他可以毫不避諱地看著她,用目光貪婪地擁有她的一切。

不遠處有款款走來,雲澈的身邊悄然坐下。

雲澈心髒頓時狂跳不止,猛地睜開眼,便瞥見一位穿著世家公子衣著的少女。

“怪不得太子要甩開那些侍從,原來是為了享受這般清靜。”

女子巧笑嫣然,雲澈心中卻驟然空曠起來。

“盈妹妹,怎麽來了?”

那女扮男裝的少女便是雲盈。

“明日就要啟程回成郡國了。今日聽聞太子來上林苑狩獵,特來告別。”

“是誰告訴這裏的?”

“洛皇後。她還問……是不是……”雲盈的臉羞紅,雲澈心中一陣冷笑,他的母後還將主意打到雲盈的身上了!雲盈是鎮國公主的親外孫女,鎮國公主心中的地位隻怕還要超過雲羽年。隻是洛皇後的算盤打的越是響,雲澈就越不願意令她稱心如意。

雲盈站起身來,雲澈麵前轉了一圈,“怎麽樣,這裝束像不像男子?”

雲澈笑了,“少了幾分英氣。”

“那這般呢?”雲盈將碎發別於腦後,眉梢輕挑,雲澈隻覺得像是看見了淩子悅。

見他默而不語,雲盈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要走了,太子也不說兩句好聽的話。”

“盈妹妹女扮男裝進入上林苑,難道就隻是為了聽說好聽的話嗎?”雲澈揚眉一笑,雲盈隻覺得對他的戀慕愈發不可收拾,霎時雲澈隻覺得胸前一震,是雲盈衝進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摟住。

“喜歡!真的喜歡!就算喜歡別也不打緊

!”

說完,雲盈便踮起腳,親上雲澈的唇。

雲澈背脊僵直,那壓抑心中的思潮頃刻奔放而出淹沒一切。

他也想聽她放下一切,對他說是喜歡的,無論是誰,無論想做什麽。

他扣住雲盈的後腦,放肆地親吻著她的嘴唇,淩虐一般嗜咬她的下巴她的頸間。

雲盈吃痛發出嚶嚀,但心中卻極為快樂。

她深刻地體會著雲澈比一般熾烈的熱情,他的絕對,他的徹底。

雲澈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像此刻這般毫無顧忌地占有淩子悅,因為自己的極端隻會困死她。他是瘋狂地,但是她承受不起自己的瘋狂。他有滿腔的愛戀,灼燒著他的理智,撕扯著他的心緒。他極度地想要折磨雲盈,似乎借此來報複淩子悅。

為什麽自己會對她心動。

為什麽他會心甘情願從雲頂墜落隻為抓住一縷輕風?

可就那一刻,雲澈推開了雲盈。

雲盈跌倒地,詫然地望著明明已經被□淹沒的雲澈。

“為什麽……討厭嗎?”

雲澈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想變成第二個雲羽年嗎?”

雲盈望著他,坦蕩到執著,“雲羽年是雲羽年,是。沒有想過要做的皇後,隻想做的女……”

雲澈原本還有幾分憐惜的深情瞬間冰涼徹骨。

“不是所有都能做的女。”

“不配嗎?因為隻是一個郡王的妹妹,不及雲羽年她母親朝中樹大根深?也能幫說服鎮國公主站這邊啊!”雲盈的眼眶紅了,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送出去,可對方卻那般決絕。

“說的沒錯

。女也是權力的一部分。”雲澈來到雲盈麵前,微微一笑,“但陷入權力中的女都不會幸福。雲盈,不是飛蛾,而也做不了焚燒的那團烈火。”

林中傳來呼喊聲,雲澈的侍從終於找了過來。

當他們看見滿臉淚痕跌坐地不得其身的雲盈時,麵露驚訝卻沒有一個說話。

雲澈吩咐那些侍從道:“們好好將盈郡主送回別館,若有怠慢必不輕饒。”

“是!”

雲盈心中冰涼,他拒絕了她,還將她交給了別。

他是當朝太子未來的君王,她難道做他後宮裏一個普通的妃嬪都不行嗎?他怎麽可能不能給她幸福?

雲盈的眼淚潸然落下。

“殿下……方才雲恒侯府傳來消息……”

雲澈心髒一跳,語氣卻極為沉穩。

“什麽消息?”

“雲恒侯病故了。雲恒侯府已經稟報陛下,陛下將下旨由嫡子淩楚鈺繼任雲恒侯爵位。”

雲恒侯去了……淩子悅……

雲澈嘴唇微張,喉間梗塞。

他可以心中念她千萬遍,卻不能碰她分毫。

雲盈知曉淩子悅與雲澈親近,本以為他會流露出些許悲憫,卻發覺他表情如故,冷若磐石。

“先行回宮。”雲澈翻身上馬,雲盈立於原處,看著雲澈遠去的背影。

“盈郡主,請回別館吧!”

侍從們為她牽來馬,扶著她坐上去。一路上,雲盈不斷回頭,她與雲澈漸行漸遠。

他飛起的衣角如同鵬翼。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無法恨他

她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的瞬間,風起雲湧,百川盡伏。他是天生的帝王。

雲恒侯府掛起了白布,洛照江親自前來致哀,隻見靈堂之上,淩楚鈺、淩子悅與淩子清跪棺木旁。

聽說雲恒侯是睡夢中過去的。

這幾日他的精神好了許多,也不似之前咳嗽的那般劇烈,淩子悅本想一家一起去城郊賞花,今晨雲恒侯服了藥便睡下了,正午時,淩子悅喚他起來用午膳,才發覺父親已經去了。

他的神態極為安詳,唇角似有笑意。

淩子悅全身顫抖,咬著牙關替他將被子蓋好,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趴他身上痛哭起來。

淩楚鈺聽見她的哭聲便了然於心,派報知宮中,雲恒侯去了。

雲恒侯的喪禮極為簡單,以至於帝都城中百姓看見侯府的那個“奠”字還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

洛照江來到淩楚鈺與淩子悅麵前,痛心疾首道:“幾位世侄節哀……摯友離去,下也甚為悲痛!”

“多謝國舅大,淩楚鈺感激不盡!”

洛照江又來到淩子悅麵前,她的身份是雲恒侯的庶子,如今父親亡故,她雲恒侯府的身份自然尷尬,“世侄,若有什麽需要就來府中吧,必待如親子。”

“多謝國舅大。淩子悅此時隻想為父親守孝,暫時還未念及其他,若有失禮之處請國舅原諒。”

洛照江知道此時籠絡淩子悅不甚合適,隻是這話既然說了,若他日淩楚鈺容不下這個弟弟,淩子悅自會來找他。

洛照江走後,靈堂內一片寧靜。

淩子清跪著累了,乳娘便帶他入內歇息片刻。

“子悅,日後要對他多加小心。此對於有用之便以利誘,門客過百,又有外戚的身份,隻怕將來會成為太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