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釁【求追讀】
沈青霞心不甘情不願的結了賬。
許牧卻沒有騎馬,而是牽著馬,悠哉遊哉的欣賞著山裏的風景。
北方苦寒,幽州大半疆域都是苦寒之地。
故而幽州整體並不富裕,真正富裕的,也隻有五大上郡。
那五大上郡,地處幽州最南端,與中州接壤,距離大周皇都都不遠了,豈能不富裕?
北方雖然苦寒,不過北方的山景,卻是有著自己的特色。
方入九月,中原地區還是炎熱的夏天,幽州卻已經到了秋季,山裏出現了紅黃藍綠等各種顏色,厚厚的樹葉堆積在山路上,讓人不敢輕易踩踏下去。
這時候進山,是最危險的,說不準一腳踩空,直接去見太奶了。
當然,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
以許牧和沈青霞的修為,還不至於有這樣的危險。
“我聽說山中有妖魔精怪,還有詭異邪祟,霞姐,你見過這些東西沒?”
走著走著,許牧便來了興致,向沈青霞問道。
沈青霞還沒消氣,冷哼一聲,根本沒理會許牧。
就算是沈青霞這樣的女中豪傑,也避免不了氣量小的通病。
男人之間生氣,轉個臉就忘了。
女人之間生氣,下輩子見了還是冷臉相對。
許牧苦笑,看來哪裏的女人都一樣。
他也不在意,自顧的說著:
“我聽說,山裏有黃仙兒討封,牠會問你,牠像不像人,如果你說牠像人,牠就會功力大漲,然後將你吃掉,化為人形,代替你在世間的人格宿命,如果你說牠不像人,牠一身修為就會前功盡廢,不過牠會記恨上你,時時刻刻想害你的命。
這玩意兒,聽著挺嚇人,看似無解,說像得死,說不像也得死。
其實呢,也最好解決,見到黃仙兒討封,別說話,手裏有東西就掄起來,手裏沒東西就找個趁手的東西掄起來,就算不是武者,隻要看準了,一下子也能將那黃仙兒給砸的去見牠太奶。
還有,我聽說山裏的熊會學人一樣招手,山裏霧氣重,你看到有人向你招手,以為是人,但如果你走過去了,那熊就會將你吃掉,可嚇人了,所以以後在山裏見到有人向你招手,千萬不要理。
對了,還有一個說法,其實很有道理,叫做:一人不入山,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抱樹!
老話說的對,害人之心不可有,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萬物生靈的險惡,尤其是人心的險惡,遠超你我的想象。”
說著說著,許牧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他停下腳步,向後看去,沈青霞已經距離他有十幾米的距離了,停在那裏,俏臉煞白的盯著許牧。
眼中明顯的能看出恐懼之色。
許牧頓時苦笑:“霞姐,我如果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還用等到這時候?”
沈青霞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不過依舊一臉警惕的看著許牧,問道:“那你向我說這些,嚇我做什麽?”
許牧一臉無語:“你欠我三千萬兩銀子,我可不想你出事,我隻是告訴你一些可能出現的潛在危險,讓你注意,你放心,等你還了我的三千萬兩銀子,你就是跳崖我都不帶攔的。”
“你才跳崖,你全家都跳崖!”
沈青霞一臉怒氣,不過血色卻恢複了。
許牧也不再多說,省的嚇的沈青霞連走都不敢走了。
兩人就這麽,一路走著,在山裏一邊看風景。
山裏的野獸的確多,兩人遇到了攔路的山虎,攔路的山熊,還有豹子啥的。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弱一些得武者,可能就交代在這裏了。
不過對許牧和沈青霞兩人來說,那完全就是加餐。
又是遊玩,又是吃野味燒烤,兩人好不快活。
令許牧有些失望的是,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妖魔精怪和詭異邪祟。
在問劍考核開始前的最後一天,兩人終於來到了考核之地。
天擎山!
這座山,坐落於重巒疊嶂之中,宛如一柄倒懸著的天劍,直插雲霄。
隻一眼,許牧便感覺心神震**,那恢宏強大的劍勢,令許牧根本不敢多看。
“劍者,寧折不彎;
劍者,寧死不屈;
劍者,當有淩雲之誌,無敵之心;
劍者,明知不敵,亦要悍然拔劍,死而不悔;
劍者,君子也!”
沈青霞讀著旁邊石碑上的銘刻。
許牧也看去,忍不住麵露譏諷。
對他來說,劍隻是一種兵器,劍道隻是一種武道之路而已。
人的本性,不應被所修之道而左右,而是要左右所修之道。
故而,他對著石碑上的銘刻,不屑一顧。
當然,世上又有幾人向他這般能活兩世?
能看透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他並未多言,而是靜靜等著。
足足一刻鍾後,沈青霞才清醒過來,俏臉之上莊嚴肅穆,像是深有體會。
“走吧。”
沈青霞身上多了一分銳利。
許牧見狀,不得不佩服天擎劍派的手段。
信仰的力量是偉大的。
天擎劍派的這塊石碑,就是令入門的弟子堅定作為一個劍客的信仰,由此便可令這些弟子拚了命的去修煉。
兩人將馬匹放生,走著進入山門,向上麵登去。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半山腰。
這裏有座很大的平台,上麵已經來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卻是其他通過第二輪考核的選手。
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許牧和沈青霞聯袂而至,頓時吸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青霞姐姐……”
“阿姐……”
“青霞……”
……
青山郡的其他六人,紛紛麵露驚訝之色的看向了沈青霞。
他們沒有想到,沈青霞竟然會與許牧一同出現。
“啊……青霞姐姐,你……你是不是被他威脅了?”
一道怒吼之聲響起,隻見一個紫袍玉冠的少年,臉上因為憤怒而顯得猙獰,身上強大的威勢爆發出來,那滿含殺意的眼神,像是要將許牧撕碎。
不用沈青霞介紹,許牧便已經猜到,這個少年,應該就是與沈青霞有著婚約的趙青山了。
十三歲的氣霧境第五重天才啊。
心境果然是差了些。
“霞姐,可要好好勸說你這位意中人,否則真惹到我,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意中人。
如果我殺了他,勢必要去滅了趙家滿門以及與趙家有關係的人,我這個人,絕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所以,希望以後我見了他,不會從他身上感知到一絲殺意。”
許牧向著沈青霞淡淡說道,旋即便向著一旁空著的蒲團走去。
平台上有很多蒲團,各自分開,這些人有的成群站在一塊兒,有些則是自己盤坐在蒲團上在修煉。
問劍考核沒開始前,他們隻能在這裏等著。
沈青霞聽了許牧的話,俏臉微白,連忙向著趙青山走去。
來到青山郡眾人麵前,她低聲喝道:“吵什麽吵?像什麽樣子?”
“阿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許牧一同前來?難道你不知道,許牧是青山的心魔嗎?”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蹙眉向沈青霞說道。
這個少年,名為沈青陽,正是沈青霞的弟弟。
一旁的趙青山喘著粗氣,顯然雖然來參加問劍考核,心境上卻依舊還未徹底恢複,他聲音冰冷,滿含殺意的問道:“青霞姐姐,是不是許牧威脅你了?我這就去殺了他!”
話音一落,他便提劍要衝向許牧。
“住手!”
沈青霞直接奪過趙青山手中的劍,冷聲喝道:“許牧沒有威脅我,也沒有對我怎麽樣,我們之所以一同前來,是因為我們在山下遇到了。
青陽、青山,許牧已經變了,不像以前那般囂張跋扈,且青山你之所以生出心魔,歸根究底是你自己的原因,與許牧無關,從今以後,你們不準去招惹許牧,聽明白了麽?”
“青霞,你怎麽為許牧說話?”
旁邊一個青年蹙眉問道。
此人名為馮驍,乃是青山郡七人之中的第一名,年紀比沈青霞還大了些,故而能直呼沈青霞的名字。
“我這不是為許牧說話,而是實事求是,許牧無錯,錯的是青山,我等若是因此而找許牧的麻煩,我等成什麽人了?”
沈青霞冷冷道:“我告訴你們,誰若敢去找許牧的麻煩,我沈青霞饒不了他,發現一次直接打斷一條腿,發現第二次,直接將你們的兩條腿都打斷。”
“嗬嗬,沈青霞,我馮驍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打斷我的腿。”
其他人不敢多言,馮驍豈會怕沈青霞?
他當即要去找許牧的麻煩。
隻是下一刻,他卻是臉色一變。
隻見沈青霞一指點在他的脊背之上,雖然沒有給他造成傷害,不過卻令他感受到了那強大的元靈氣霧。
氣霧境第七重!
“你突破了?”
馮驍滿臉震驚的向沈青霞問道。
十八歲的氣霧境第七重武者,這等天賦,堪稱逆天!
沈青霞俏臉上滿是傲然之色,點點頭道:“沒錯,我現在已經突破到了氣霧境第七重,馮驍,你認為我能不能打斷你的腿?”
馮驍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他本就比沈青霞強了一絲而已,如今他依舊是氣霧境第六重未突破,而沈青霞已經突破到了氣霧境第七重,他怎麽可能還是沈青霞的對手?
“青霞姐姐,你這麽強,我還怎麽配得上你?”
一旁的趙青山一臉委屈,畢竟隻是一個是十三歲的孩子。
沈青霞像是哄孩子一樣的揉了揉趙青山的腦袋,笑著道:“青山將來一定會比姐姐強的。”
此時的沈青霞,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她本對趙青山也是有意的,雖然她知道,趙青山對她的感情依賴,多半是因為趙青山自幼沒有母親的原因。
不過以前,她還是幻想著有朝一日與趙青山成婚,輔助趙青山令趙家重新崛起。
不過現在,沈青霞突然感覺,她好像隻是把趙青山當成了弟弟。
她對趙青山的感情,就像對親弟弟沈青陽的感情一模一樣。
甚至,一想到將來要與趙青山成親,她內心深處,便排斥到極點。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沈青霞甚至要忍不住當場與趙青山說明。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喝聲卻是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算什麽東西,敢坐在這裏?滾一邊去,別逼本公子出手廢了你!”
眾人紛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許牧盤坐在了一麵寬大厚實,且用料最好,上麵繡著龍鳳彩雲等漂亮圖案的蒲團上。
那一麵蒲團一直放在那裏,無人敢用。
許牧剛來,卻直接盤坐在上麵了。
怒罵許牧的,是一個身著金紋白袍,頭戴金鑲玉冠,皮膚白皙,長相俊朗的少年。
單從少年一身穿著之上來開,便是貴氣逼人。
尤其是少年腰間掛著的那個像是香囊一樣的獸皮袋,更是彰顯了少年的尊貴身份。
因為那獸皮袋,乃是下郡無人擁有的空間寶物,叫做納子須彌袋,通俗的名字叫儲物袋。
即便是中郡,擁有儲物袋的家族也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說,這個少年要麽來自中郡的頂尖大族,要麽來自上郡!
剛閉上眼睛想要養養神的許牧,被吵的睜開雙眸,看向了那個華貴少年。
他也沒有因為少年的怒罵而憤怒,反而平靜的開口問道:“在這裏,你敢對我動手?”
華貴少年卻是冷笑:“蠢貨,天擎劍派鼓勵互相挑戰,且你敢坐在這龍騰鳳舞蒲團之上,我若挑戰你,你無法拒絕。”
“還有這個說法?”
許牧看了看身下的蒲團,繼續問道:“這蒲團有什麽講究?”
華貴少年見許牧什麽也不懂,臉上嘲諷之色更加濃鬱:“天擎劍派的每一屆問劍考核,都會準備三麵特殊蒲團,分別是繡著大道雲朵的道雲蒲團、繡著遊龍飛鳳的龍騰鳳舞蒲團和繡著劍蓮的劍蓮蒲團。
每一屆自認實力能排進前三者,便可選擇其中一麵蒲團坐下,這三人將要無條件接受其他考核者的挑戰,並且這三人的問劍考核要求也將更加嚴格,當然若是他們通過問劍考核,獎勵也將更好。
此屆問劍考核,這三麵蒲團,隻有薛景濤、雷昶和賀玄銘三位公子有資格坐,你算什麽狗東西,敢一來就坐上龍騰鳳舞蒲團,當真是不知死活!”
華貴少年冷哼一聲,繼續道:“立即跪著將龍騰鳳舞蒲團整理平整,然後跪爬著將道雲蒲團和劍蓮蒲團雙手捧過來,擺放好,如此本公子便饒了你,否則的話,本公子必廢了你的修為,斷了你的四肢!”
“那兩個就是道雲蒲團和劍蓮蒲團了吧?”
許牧聞言,指著不遠處的兩個特殊蒲團,向華貴少年問道。
華貴少年冷笑著點頭道:“沒錯。”
“嗬嗬,這小子不知是哪裏來的愣頭青,竟敢坐在三麵特殊蒲團上,果真是找死啊!”
“怪不得他,小地方來的人,不懂規矩很正常。”
“這些下郡的野蠻人,果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
一道道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聲音很大,毫不避諱。
那些下郡之人,一個個臉色難看,不過他們不敢反抗那些上郡和中郡之人,反而怒視著許牧。
在他們看來,若不是許牧,他們也不會遭此羞辱。
殊不知,他們隻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至於許牧,則是在所有的注視下,起身向道雲蒲團和劍蓮蒲團走去。
雖然許牧沒有跪爬著過去,不過那個華貴少年,卻也沒有太過計較。
但他想著,許牧一定要跪著整理三麵蒲團才行。
在其他人看來,許牧這是完全沒有絲毫自尊了。
隻有沈青霞感覺不對勁,因為以她對許牧的了解,許牧絕對不是一個肯吃虧受辱之人。
果不其然,許牧收起道雲蒲團和劍蓮蒲團之後,並未放在那個華貴少年所說的位置,也沒有跪下整理。
他竟是將道雲蒲團和劍蓮蒲團疊放在了龍騰鳳舞蒲團之上,而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下,直接一腳踩了上去。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震驚目光中,許牧咧嘴冷笑,向那個華貴少年,以及那些對他出言侮辱的上郡和中郡之人,滿是挑釁的說道:“老子非但要坐,還要踩,還是三麵蒲團疊起來一起踩,你們他娘的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