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以身為地獄，丁宣破境
何為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乃眾生輪回之道途。
說白了，就是給眾生萬靈死後找個歸處。
死亡是終點，亦是起點。
而在沒有六道輪回的軒轅界，隻有達到了輪回聖境的強者，才能夠真正享受輪回，而未達到這個境界的生靈，卻隻能歸入九幽，受納九幽之罰。
六道分為三善道和三惡道。
三善道為天人道、人間道和修羅道。
三惡道為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
關於這些，許牧還是弄得挺清楚的。
他查閱了很多資料，結合前世的神話傳說。
若非準備妥當了這些，他也不敢冒然構建六道輪回。
“輪回如車輪，周而複始，去來往複，無有不遍。”
許牧喃喃自語：“世間眾生，無不在輪回之中。
隻是一界輪回，隻管一界之生靈，管不了外來者。
仙神魔，於軒轅界而言，乃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入輪回的存在。
不過，若在軒轅界殺他們一次，不知我所構建的輪回，是否能收納他們。”
又是沉思了半晌，許牧終於開始了。
他雙手彌漫著天地之力，不停揉搓著蘊含空靈之力的材料。
他以天地之力溝通天道，以往生門構建輪回規則，以自己的思想，來揉搓出六道，附於往生門之上。
腦海之中，更是不停構想著六道輪回的運轉方式。
可以說，在軒轅界構建六道輪回，乃是無中生有。
沒有任何可借鑒的實物。
既然是無中生有，許牧自然是以自己腦海中的想象為基準了。
他最熟悉的，便是人間道了。
故而他率先構建的，便是人間道。
他所揉搓而出的，乃是一道門戶，一道通往人間的門戶。
不局限為成人，而是成為人間界，生而有智的生靈。
因為智慧生靈，才是人間界的主人，而非隻是人類。
通道之中，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靈魂之力，這些靈魂之力，非但能夠保護進入其中的靈魂，還能夠為其補全完善靈魂，三魂七魄齊全之後，便可通過這條通道，進入人間界降生。
這個通道入口處，有著吸引之力，會吸引按照規則所定，需要進入人間道的靈魂。
往生門來提供輪回，而判定，則是由六道了。
許牧不得不完善其中規則。
天龍玉璽自然也在幫許牧。
進度還算很快。
沒多長時間，人間道便算是初步構建完成。
然後，就是天人道。
接下來，便是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六道初步構建完成。
但許牧卻隱隱感覺，缺少些什麽。
“何為修羅？何為餓鬼？何為地獄？”
天龍玉璽提出了這麽三個問題。
天人道、人間道和畜生道都很好理解。
但是，修羅為何物？
餓鬼於何存？
地獄在哪裏？
許牧聞言，頓時恍然。
他還沒給最基本的定義，他也還沒給該受罰之靈魂找到歸處。
三大惡道之中，畜生道是懲罰最輕的，餓鬼道比畜生道要重，地獄道比餓鬼道要重。
畜生道降臨之地，乃是陽間，甚至可能是上界。
餓鬼道降臨之地，是陽間也是地獄。
降臨在陽間的餓鬼道，乃是孤魂野鬼所生，生而為鬼，白日不可行，隻能黑夜遊動，且隨時都可能魂飛魄散，不過若是有機緣之下，餓鬼道在人間界可活萬年之久。
至於地獄道，則是進入地獄受刑的靈魂。
修羅道的定義，許牧心中自然早有定論。
修羅道乃是享天人之福，卻非天人存在的。
也就是人間至福之人，才能享修羅道。
修羅道可為人間帝王將相，可為人間一方霸主，可為人間長生仙。
如媯天宗、趙屠生、夫子等，當為修羅道。
定義好之後，許牧便開始定義餓鬼道。
如方才所想，定義完全。
最後，便是地獄道。
地獄道並不好定義，因為地獄道，需要構建一個實實在在的地獄。
“九幽之下，到底有什麽呢？”
許牧不免想起了九幽之地。
他曾親身經曆過，當年修煉‘三元不滅經’時，為了以地元修煉，深入地底，聽到過九幽的動靜。
但如何進入九幽之地，他卻是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進去。
九幽之地太過神秘，他可不想去冒險。
“九幽或許就是一個成品地獄，但卻不受我掌控，這一點不好啊。”
許牧蹙眉，思量了起來。
但最後，他還是沒能想通。
深知一直閉關，無法想通，許牧隻能出關。
丁宣在外麵等待多時，見到許牧之後，當即問道：“如何了？”
許牧搖頭：“暫時地獄道還未構建成功，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做地獄。
老丁，九幽之中，你有熟人沒？”
丁宣白了許牧一眼，道：“你這是盼著我死麽？”
許牧苦笑：“哪有，我是真的有需要。”
“那我真幫不了你，以我如今的修為實力，還無法探知九幽。”
丁宣無奈道。
許牧問道：“若你破境之後呢？”
“什麽？”
丁宣一怔，而後問道：“你能幫我破境了？”
許牧回道：“六道輪回雖然沒徹底構建成功，不過輪回之力還是有些感悟的，你如今就差一點指引，或許通過這點輪回之力，你可一舉跨入輪回聖境。”
“那就試試！”
丁宣連忙道。
他曾放棄過破境，但許牧給了他希望，身為秘藏聖境巔峰的強者，他自然無比期待。
“那就試試！”
許牧和丁宣離開龍城，在鎬京城的荒野中找了個隱蔽之地。
許牧毫不遲疑，祭出還未徹底成型的六道輪回，一手端著六道輪回，一手伸出一指，點在了丁宣的眉心處。
往生門此刻竟是緩緩轉動了起來，帶著六道而轉動。
作為基座的天龍玉璽，自然沒有動，非常平穩。
輪回之力一點點進入丁宣的眉心之中。
下一刻，丁宣渾身氣息突然發生了變化。
“這……不會是將老丁的前世給喚醒了吧？”
許牧見狀，臉色驟變。
他與丁宣交情莫逆，但與那位無刀聖王，可是一丁點交情都沒有。
若是丁宣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成為了無刀聖王，許牧可不好使喚丁宣了。
那樣的話，許牧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然而，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丁宣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何？”
許牧連忙問道。
丁宣蹙眉道：“那家夥總是出現，擾我修行，有辦法讓那家夥徹底消失不？”
許牧知道丁宣說的是誰，於是苦笑道：“老丁，你得接受你自己，而不是排斥。”
“他若是占了主動，你可就不好過了。”
丁宣盯著許牧道。
許牧歎了聲氣，道：“我相信你。”
丁宣沉默半晌，道：“我已經觸摸到了輪回聖境的門檻，但若是破入此境，恐怕那家夥就會徹底出現。
我是無所謂，你若也無所謂，我可要閉關了。
我估計，最多五日，便可破境成功。”
“這麽順利？”
許牧驚訝。
剛才丁宣還沒有一丁點頭緒呢，現在竟然說五日之內便可破境。
丁宣回道：“我本就是秘藏聖境巔峰，你給的輪回之力相當於引路，既然確定好了方向，突破自然不會慢。”
“那……我為你護關，你破境吧！”
許牧仔細思量後，說道。
軒轅界，尤其是朝廷，的確需要一尊大聖坐鎮。
否則，獨孤破一旦出來顯威，朝廷恐怕立即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許牧如今的實力，對抗一尊大聖，還是有些欠缺的。
“確定好了？”
丁宣再次問道。
許牧堅定的點頭道：“我們太缺一尊大聖了，我相信，就算無刀聖王醒來，也不會與我們為敵。”
丁宣歎聲道：“好吧。”
話音一落，他便重新閉關。
許牧心中也有些擔心。
無刀聖王醒來之後，丁宣還算不算是丁宣？
丁宣的意識還在不在？
許牧無法確定這些。
若算是無刀聖王奪舍了丁宣，許牧恐怕接受不了。
若是無刀聖王和丁宣的意識共存，就像是人格分裂似得，時而是無刀聖王，時而是丁宣。
這樣還行，許牧能接受。
若是兩個意識融合，許牧也算能接受。
此時的他，恐怕比丁宣還要緊張。
時間一點點過去。
許牧自丁宣的身上，感受到了清晰的輪回之力，這種力量，能夠與天道抗衡，故而這個境界的強者，在如今被稱為天人。
“等等，丁宣最多是修羅道，甚至可能是人間道，而如今，竟然成了天人？”
許牧突然有所感悟。
六道輪回，不止是死亡和重生的輪回，互相之間也能夠連通起來。
先天並不能決定一切，後天依舊能夠改變。
這才應該是六道輪回真正的規則。
許牧默默記下，此時並非將這些規則納入六道輪回之中的時候。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丁宣身上的輪回之力，強盛到了極致，像是快要達到了臨界點，破開什麽一般。
許牧知道，這是丁宣真正要突破了。
就在這個時候，許牧看到了無盡混元氣，看到了一把天刀，看到了一個光輪……
這一刻，許牧心中又有所動。
無論是混元氣，還是天刀，亦或者那個代表著輪回的光輪。
皆是出自丁宣體內。
丁宣此刻，在構建他自己的輪回。
故而這個境界，才是輪回聖境。
但若無混元氣，若無神通秘藏天刀，那輪回光輪，便無法出現。
因為，想要構建出屬於自己的輪回光輪，便必須以混元氣遮蔽天道，以秘藏神通斬斷天道之因果！
“人的身體，才是最大的寶藏，也是最大的天地……”
許牧喃喃自語。
這一刻，他已經想到了如何完善地獄道。
以自己的身體為地獄！
沒錯，他要將那些十惡不赦的靈魂，囚禁於自己的身體之內，折磨他們。
這個想法，若是被丁宣知道了，定然是會震驚無比。
因為這在丁宣看來，根本就是自殺的行為。
許牧卻漸漸堅定了這個想法。
他依舊看著丁宣突破之景。
隻見那個代表著輪回的光輪移動到了丁宣的腦後，彰顯的丁宣，宛若神明。
那無盡混元氣，則是一端來到丁宣的腳下，另一端竟然直衝天際，與天齊平。
此為天位境！
許牧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怪不得上古稱這個境界為輪回聖境，現在稱這個境界為天位境。
都是按照表象來起的名字啊。
隻是，此時的丁宣，臉上表情有些不對勁。
好像沒啥表情。
並非許牧熟悉的丁宣了。
此時的丁宣，直勾勾的看著許牧，好像在審視許牧。
許牧深吸一口氣，旋即行禮道：“敢問可是無刀聖王？”
“是我！”
丁宣淡淡道：“我能看到他的記憶，所以你不用自我介紹。
隻是，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
便是五位大帝，也無法與你相比。
你到底是何來曆？”
許牧回道：“晚輩乃大周王朝幽州天鴻郡之人。”
丁宣搖頭道：“你的來曆，不應該這般簡單。
不過，就連大帝都不曾懷疑過你，甚至在你身上寄予厚望。
本座便不再多問了。”
他向著四周看去，貪婪地呼吸著天地間的空氣。
半晌之後，他再次開口道：“真想留下來啊。
如今的世界，比我們那個時代，可香甜自在多了。
我喜歡吃，如今的世界，美食太多，我若能活在這個時代，一定很幸福。
但，我要離開了，否則的話，你會接受不了的，對麽？”
“不能共存麽？”
許牧蹙眉問道。
丁宣，也就是無刀聖王，搖了搖頭，道：“若是他之前不抗拒，那我便是他，他便是我，能夠共存融合的。
但如今，他構建了自己的輪回，那麽我便是我，他便是他，不能共存融合了。
他會獲得我所有的記憶，但他還是丁宣。
當然，我還是占據優勢的，能將他排斥在外，那樣的話，世上便再無丁宣，隻有無刀聖王楚萬山！”
許牧聞言，臉色變得難看了些。
他沒有想到，輪回者一旦修煉到了輪回之境，便失去了前世的輪回，開啟了新的輪回，與前世便斷開了聯係。
此時，無刀聖王完全可以奪舍丁宣。
不過，最終無刀聖王還是選擇了離開，消散於天地之間。
丁宣緩緩醒來，表情非常複雜。
“你都知道？”
許牧蹙眉問道。
丁宣點點頭，道：“知道，能看到，也能聽到，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他真的……沒了？”
許牧繼續問道。
丁宣遲疑片刻，回道：“或許吧。”
無刀聖王並非是以靈魂存在，而是潛藏在丁宣靈魂深處的意識。
這便是輪回的本質。
靈魂不變，意識卻改變了。
若說丁宣就是無刀聖王，這其實也沒錯，畢竟靈魂沒變。
但若說丁宣不是無刀聖王，也是沒錯的，因為丁宣的意識認知與無刀聖王不同。
就像是一個人失憶了，他又養成了另一種性格。
那這個人，還是之前的他嗎？
常理之下，別人自然是認可這個人就是之前的他。
但細想之下，他真的還是他麽？
許牧沒有再糾結，而是向丁宣道：“我要閉關，為我護關。”
丁宣一怔，而後淡淡道：“好。”
他正好也需要時間來消化和接受這件事情。